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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寓大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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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路上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终于是紧贴着凌晨的界限挪到了李之赟公寓楼下的地下停车库中。
他停稳车，往副驾驶看去。
袁由也是个心大的人，坐在车上停走走将近一个小时愣是没有醒来过。李之赟每次经过红绿灯的时候都会斜睨他一眼，熟睡的姿态暴露着软肋，腮边的肉因挤压在头枕上刻出红痕。如同小猫呼噜的时候翻出肚皮撒娇一般可爱。
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一手撑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朝袁由的脸庞抚摸去。
嗯。
软软的，和想象中的触感一样。
李之赟用手指轻轻的刮着他的脸颊，过足手瘾后便开始摩梭他的碎发，试图给袁由整出一个新发型来。
李之赟毫无顾忌的动作让袁由从梦中逐渐清醒，睫毛轻颤。
为了避免发生一些意外，李之赟将上半身从副驾驶摆正回座位上，顺手掏出了手机就开始假装百无聊赖地刷着东西。。
“嗯。是已经到了吗？”，袁由揉着惺忪的睡眼，模糊说道。
“对，已经到了。既然睡醒的话，那就上楼吧。”
“好。”
袁由摸了把嘴角，发现没有可疑液体（口水）后，便把安全带解开，像小鸡仔一样跟在李之赟背后乘坐电梯上楼了。
没有办法，刚刚被困在电梯中，历时两小时才被解救出来的袁由实在是电梯有了一定的阴影。他甚至想撂下李之赟，自己给走上去。
这个想法从李之赟摁下15楼后就消散了。
15楼唉，这是一个正常人能一口气走上去的层高吗？
袁由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事的，李之赟你和自己一起坐电梯呢。据不可靠的统计，中国每年发生电梯被困事故是远远低于1%的。
袁由进入电梯后便紧靠着墙壁，还腾出一只手来安抚过分害怕的心。
“没事的。昨天你就不用爬15层楼上去了。”，袁由如此想到。
电梯门上反映着李之赟模糊的脸，他侧身想要绕过李之赟的身体，透过反光尝试看见他被遮挡的神情。
很遗憾。门上的铜镜虽被打磨得很光滑，但估计被什么小孩拿尖锐的物体戳出了几个凹洞，照出来的样貌就如同哈哈镜一般，只能看得清大致的五官却看不清神情。
叮咚。
电梯果然是人类发明之光。不仅能够降低他们爬高层的痛苦，也能减少他们浪费在楼梯上的时间。
李之赟从包中掏出准备好的钥匙，一个大跨步就往外走去。
这栋楼说是公寓，实则更像小区房。
2梯3户的配置和精致的入户门关，无不展示着这栋楼的完备以及昂贵。
袁由一个从二线城市出来的小孩着实没有见过此等场景，在内心连连哇了几声。
可恶的有钱人，有朝一日他也要在附近买上一套带电梯的小平层。袁由在内心哼唧到。
李之赟并不知道袁由在心里面已经把他划进了富二代的行列，只是一味的拿钥匙开门。
昏暗的房间内随着一声开关的响动骤然光亮。现在已是半夜，透过阳台漏进来的光芒稀疏，不足以照亮室内的家具。
李之赟在鞋柜旁摸索了好一番，才终于找到两双拖鞋。
他领着换好鞋的袁由往里面走去。
虽说是不常回来的一个闲置的公寓，但是一路上走来，地面上也没有扬起什么灰尘，可见是平常都有阿姨定时过来收拾的。也可能是李之赟口中的不常回来住只是客套话。
客厅的饭桌上插着几束姜花，墙壁还挂着一副大大的书法作品。袁由有些花粉过敏，刚进来便被将花熏了一鼻子。原本因为困意而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此刻更是看不太清楚。
他擤了下鼻子，也只能隐约的看清那幅书法作品写着一个大大的“思”字，旁边的小注约莫是什么人，何年何月所写。
李之赟脚步不停，袁由也不好停下来认真地查看。
不过这些都没所谓了。今晚自己也只是在此借宿一下。明天一早离开这家公寓，说不定就此与李之赟再无交集。
若是自己给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还会念自己的好。结合这几天的经历来看，特别是刚才被困电梯的时候，李之赟那副表现，对方肯定巴不得自己赶紧和他划清界限。这种脆弱的一面还是掩藏在这段关系中，一起随风飘散好了。
嘿嘿。
袁由混到今时今日，所以说读死书读了一辈子，但基础的情商还是在线的。
这间房子目测100来平，对于一个人住来说有些大了。不过要走一圈还是蛮快的。
李之赟此时便把袁由领到了客房门口，道：
“这间便是客房。我等会儿给你换个新的被单，你就在这将就着住一晚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谢谢这个大方的神。
“好的，谢谢你。”，袁由带着三分可怜三分讨好的语气回道。
“对了，我等会给你找一套衣服吧。刚才这一身都沾了不少雨水，别再穿了容易感冒。”，李之赟上手，想要把袁由有些蹭脏的衬衫外套给脱下来。
奈何袁由眼疾手快，打了个哈哈就把他的手势给躲了过去。
内心却在狂喊：
“洗澡？？我不要啊！！”
如果只是单纯的洗澡，他还没有这么尴尬。但是要穿着对方的衣服，甚至是全新的贴身衣物，他这个从来没有洗过大澡堂子的南方人有200%的尴尬。
啧。
真是烦人。
对方的好意要怎么拒绝？
“哈哈，不用麻烦你了。我穿着这套衣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袁由掀开衬衫外套露出里面那件短袖。不知里面那件短袖也被雨水打湿了，此刻正贴在他的胸口上，若隐若现地透露着他的身体。李之赟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睛都直了，僵硬的吞了口唾沫。
虽说他们二人从商场到公寓都未曾直接暴露在雨天中，但袁由之前试图躺在商场的地板上将就一晚的时候，由于昏暗的灯光导致他没有看清地上的积水，一个侧身躺下去，半边身子都给浸湿了。
偏偏他这人还感觉迟钝，只是感觉身体有些许不适，也没有想着考究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出现问题。
若不是李之赟忽然提出让他洗个澡，他可能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弄脏了。
在车上捂了一个小时也没见能够变回干爽的样子。
好吧。
袁由屈服了，他感觉到身上有股凉飕飕的劲，低头一看发现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只得同意。
温热的水流洗去面上灰尘，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松弛。袁由盖着李之赟新拿来的被子，将半张脸都裹挟进去。
当代年轻人的生活秘诀就是无论再困都会拿出手机在睡前刷个把小时。手机究竟有什么魔力呢？嘻嘻，让他实在是放不下。
他打开视频软件的第1个视频便是ASMR，博主在视频里放着催眠的白噪音，咀嚼自制蜡瓶糖，平平淡淡才是真。袁由看着这个视频连打了三个哈欠，心想暂且闭上眼睛休息个三秒钟缓缓，手里却握着手机直接昏睡过去。
还是应当警惕过度劳累导致的疲倦，不要试图反抗生理现象。
阳台外，屋内没有灯光，只有附近的广告牌反射进来几丝光芒。
李之赟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长长舒了口气。
明灭的星火所带出来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庞。
台风吹散了热度，带来片刻的清凉。即使是酷热难耐的夏季，他也能够稳坐阳台，淡定地点上一根烟。
地上胡乱摆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摁灭了七八根香烟。不过大多都是点燃之后夹在双指之间，除了开头的那一根李之赟吞云吐雾一番，其他的更像是思考的进度条。
他的烟瘾不大，偶尔心情郁闷想不通的时候才来一根，自然也不会随身携带多少香烟。
最后一根点燃，空空如也的盒子被他随手一丢。
“呼。”，李之赟吐出最后一口，再次瘫软在凳子上。
刚洗干净的头发都正在往下滴水，肩膀处的衣服被其浸湿。晚风吹来，凉飕飕的触感像是有一整块冰放到了李之赟的肩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竟会对一个没见几面的人心跳如此之快。怕不是吊桥效应，将恐慌的心情当作是一见钟情。
虚假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何种情感都会当作意料之中。李之赟心想，看来自己的情感是不能再压抑了，应当报个什么拳击班把这些烂情绪通通打出去。
他站起来，把身上的灰烬抖下衣服，随脚一踢就把地上装满的烟灰缸提到桌子底下毁尸灭迹。
再说吧，明天起床再收拾。
李之赟头发往后一抹，蹑手蹑脚地便往房间走去。
客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内里往外透着灯光。
没想到袁由还没睡，李之赟想着当个烂好人，顺手把他的房门给带上。靠近房门的那一刹那有一丝古怪的情绪往上翻腾。
“来咯来咯，我们来接你了哟。”
李之赟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房间内传来了诡异的声音。袁由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看团播。
“咳咳咳……”
袁由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李之赟神色有些尴尬，原本想着贴到门上听一听那里的响动，却没想到被袁由当场抓包。
他深吸一口气，演技大爆发，装作半夜路过上厕所一般，熟练地推开房门。
“你怎么还没……”，李之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