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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疑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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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言跟着心急火燎的张太太出了门，临走前不忘对自己店里的翠花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八卦鹦鹉歪着头，居然用真实的嗓音清晰地模仿了一声——“突突突…咔！”
“……你晚上零食没了。”林乐言面无表情地低声说完，带上了店门，隔绝了店内那只鹦鹉可能爆发的抗议。
张太太家就在隔壁单元，几步路就到。一进门，林乐言就看到了那只罪魁祸首——一只精神抖擞、羽毛鲜艳的蓝黄金刚鹦鹉，正站在客厅一个豪华的落地式鸟架上，好奇地打量着进来的林乐言。
【“哟！来新两脚兽了？看着眼熟……哦对，隔壁那个会给瓜子仁的家伙！”】一个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林乐言脑中响起，和它华丽的外表有点反差。
“翠花，你看，林老板来看你了。”张太太对着鹦鹉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鹦鹉翠花扑棱了一下翅膀，没说话，但林乐言听到它在脑子里嘀咕：【“来看鸟？是来看鸟学拖拉机吧！嘎嘎！好玩！”】
林乐言努力保持微笑，对张太太说：“阿姨，我能先看看它平时生活的环境吗？还有，您能具体再跟我说说，它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始……学那种声音的？”
张太太连忙引着他看鸟架、食盆、水罐，一边絮絮叨叨：“就是晚上啊，大概十一点以后，我们都睡下了，它就在客厅里开始‘突突突…咔！突突突…咔！’没完没了！关了灯也没用！唉，老李——就是我老公——他睡觉是有点打呼噜，可、可也没这么夸张吧？还带中间断气的？”
林乐言仔细检查了一下，环境很干净，食物饮水都没问题，玩具也挺丰富。金刚鹦鹉翠花一直用那种“鸟知道但鸟就不说”的眼神瞅着他。
他沉吟了一下，决定换个方式。他走到鸟架前，看着翠花的眼睛，看似随意地闲聊：“翠花，晚上不睡觉，学什么呢？多吵啊。”
【“嘎！才不是瞎学！”】翠花似乎被这话激了一下，在脑内反驳起来，【“鸟这是在做好事！大好事！那个男两脚兽！睡觉声音难听死了！还老是憋住气！吓死鸟了！女两脚兽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偷偷推他！鸟这是提醒他们！注意！注意！拖拉机要熄火啦！！”】
信息量有点大。
林乐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他转过头，尽量用委婉而不确定的语气对张太太说：“张阿姨，鹦鹉的模仿有时确实会夸张一些，但它们通常只会模仿频繁出现、或者让它们印象深刻的声音。李叔叔他……最近的睡眠质量怎么样？我是说，除了打呼噜，有没有比如白天特别容易犯困、或者早上起来总觉得头晕没睡够的情况？”
张阿姨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老李最近老是说睡不醒，早上起来脑袋昏沉沉的，白天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几分钟就打盹！我还以为是他年纪大了……”
【“看吧看吧！鸟没说错！”】翠花在架子上得意地踱了一步，【“就是不对劲！女两脚兽晚上都急得戳他脸了！嘎嘎！”】
林乐言心里基本有数了。这鹦鹉哪里是中邪，分明是个观察入微的“家庭健康监测员”。它可能是发现男主人呼吸暂停的现象让女主人非常担忧，于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模仿并放大这种危险的声音——来引起注意。
他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阿姨，鹦鹉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们有时会比我们更敏锐。我觉得翠花可能不是故意捣乱，它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您什么。李叔叔这种情况，听起来有点像‘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就是睡觉时呼吸会反复停止，这确实挺危险的，容易导致缺氧……我建议，您最好劝李叔叔去医院做个睡眠监测看看。”
张太太听得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焦急渐渐变成了后怕和担忧：“呼吸……停止？这……怪不得这鹦鹉学得那么吓人……老李他还老是嫌我大惊小怪……天啊……”
她再看向翠花的眼神完全变了，带着点感激和不可思议：“这小东西……是在提醒我们？”
【“哼！总算明白了！愚蠢的两脚兽，反应真慢！”】翠花高傲地扬起了头。
林乐言笑了笑：“很有可能。总之，先带李叔叔去检查一下最重要。至于翠花，如果问题解决了，它应该就不会再执着于模仿这个声音了。”
张太太千恩万谢地把林乐言送出门，心思显然已经飞到了如何说服丈夫去医院上。
解决完这场“家庭矛盾”，林乐言回到自己的“毛茸茸港湾”，感觉像是打完了一场无形的仗——主要对手是过于“热心肠”的鹦鹉和反应迟钝的人类。
店里的客人不多，店员小雅正在给一只西施犬剪毛。林乐言松了口气，想起仓库窗外听到的对话，心里那点疑虑又浮了上来。
他找出店里常备的优质猫粮，又开了一个猫罐头，走到店门外平时投喂流浪猫的区域，轻轻敲了敲食盆。
没过几分钟，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从附近的绿化带、车底下探了出来。警惕地观察四周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其中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四只爪子是雪白的健壮公猫最为显眼。它步伐稳健，眼神锐利，自带一股“老大”的气场。它没有立刻去吃东西，而是先走到林乐言腿边，用脑袋蹭了蹭他。
【“两脚兽，今天的小鱼干味道不错。”】一个低沉淡定的声音在林乐言脑中响起。
“黑豹，”林乐言蹲下身，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最近还好吗？你们那边……没什么事吧？”
黑豹享受着抚摸，眯起眼睛：【“能有什么事？巡逻，打架，抢地盘，找吃的……老样子。”】它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过，最近是有个不太对劲的家伙在附近转悠。”】
林乐言心里一紧：“不对劲的家伙？”
【“嗯。”】黑豹舔了舔爪子，【“一个陌生的两脚兽，开着一辆吵死猫的铁盒子，味道也很难闻。总拿着闻起来还不错的食物，想骗小家伙们跟他走。”】
“骗走了吗？”林乐言急忙问。
【“哼，”】黑豹不屑地甩了下尾巴，【“我早就警告过它们了。大部分小子都机灵着呢，只有两只贪吃又胆小的笨狸花，前天没忍住，吃了他的东西，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真的不见了！林乐言的心沉了下去。之前窗外那些小猫的议论果然是真的。
“知道那家伙长什么样吗？或者那辆‘铁盒子’有什么特别的？”林乐言追问。
黑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猫类的描述总是带着它们的特色：【“两脚兽不都长得差不多吗？丑丑的。至于铁盒子……灰色的，很旧，跑起来砰砰响，好像随时要散架，味道也大，熏得猫鼻子难受。”】它用爪子比划了一下，【“后面这个地方，好像缺了一块，像被咬掉一口的鱼。”】
缺了一块？可能是车牌有破损或者后备箱有凹陷？林乐言努力理解着这些信息。
【“对了！”】旁边一只正在狼吞虎咽的三花母猫突然抬起头插话，【“我昨天在围墙顶上晒太阳的时候，看到那个铁盒子往西边那个废弃的、有很多大箱子的地方去了！就是味道很难闻的那个地方！”】
废弃仓库区？林乐言对那边有点印象，离这儿隔了几条街，确实有一些废弃的厂房和仓库，环境比较复杂。
【“鸽子！问问那些傻鸟！”】另一只橘猫建议道，【“它们飞得高，看得远！”】
【“那些蠢鸽子能知道什么？”】黑豹嗤之以鼻，但也没反对。
林乐言却觉得这是个思路。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好有几只鸽子扑棱棱地落在对面的屋檐上。
他回到店里，抓了一把小米和玉米粒，走到街对面，轻轻撒在屋檐下的空地上。
鸽子们警惕地看了看他，慢慢飞下来啄食。
“嘿，朋友们，”林乐言在心里默默发送讯息，“向你们打听个事。有没有见过一辆灰色的、旧旧的、开起来很响的汽车？可能去了西边的旧仓库那边？”
鸽子们咕咕地叫着，埋头猛吃，杂乱的思绪涌入林乐言脑中：
【“吃的！好吃的！”】 【“这个两脚兽还行，比用弹弓的那个好……”】 【“灰色？车？唔……好像有……”】一只看起来年纪大点的鸽子歪头想了想，【“昨天下午，是有个吵吵闹闹的大家伙，往那个方向去了，味道难闻死了，害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对！对！我也看到了！”】另一只鸽子附和，【“它拐进了那个有很多破窗户的大房子后面！”】
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拼凑起来。灰色的破旧面包车、排气管声音大、尾气难闻、车牌似乎有破损、经常在附近徘徊用食物诱猫、最后消失在城西的废弃仓库区……
林乐言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这绝对不是偶然，这分明是一个有预谋的偷猫贼！
他谢过鸽子们，心事重重地回到店里。黑豹跟了进来，跳上柜台，蹲坐在他面前，金色的瞳孔直视着他。
【“两脚兽，你在担心那些笨蛋？”】黑豹的声音难得地严肃起来。
林乐言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嗯。他们被抓走，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贩卖？虐待？甚至更糟……他不敢细想。
【“需要我和我的兄弟们做点什么吗？”】黑豹问，尾巴尖轻轻摆动，【“我们可以去抓花他的脸，或者在他的铁盒子上磨爪子。”】
它的提议很“猫式”，带着点野性的直接。林乐言心里一暖，这些平时看似高冷的小家伙，关键时刻却很讲义气。
但他不能真让它们去冒险。那个偷猫贼既然敢做这种事，很可能会有防备，甚至可能伤害它们。
“不，你们别靠近他，很危险。”林乐言严肃地叮嘱黑豹，“通知大家，最近都小心点，千万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别轻易靠近陌生人和他的车。”
【“知道了。”】黑豹应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两脚兽的规矩多，麻烦。”】
是啊，怎么办？林乐言陷入沉思。他知道地点大概在城西废弃仓库区，知道车的样子，但这些信息太模糊了。他总不能直接跑去跟警察说“我家的猫告诉我有个偷猫贼在旧仓库”吧？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匿名报警？可以说自己是附近居民，无意中看到了可疑车辆和人员。但警方会重视吗？这种没有确切证据的报案，最多派人过去粗略看一眼吧？如果打草惊蛇，让那家伙跑了，换个地方继续作案，就更难抓了。
他需要更准确的信息。至少要知道具体是哪个仓库，里面大概什么情况。
看来，还得依靠他的“特殊情报网络”。
林乐言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他需要更系统地收集信息。附近的流浪猫狗、鸟类，甚至……老鼠？虽然想想有点膈应，但老鼠的活动范围更隐蔽，也许能听到、看到更多。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城西废弃仓库区的卫星地图和街景图，开始研究那片区域的结构。然后，他再次走到店外，找到了还没离开的黑豹。
“黑豹，需要你帮个忙。”林乐言蹲下身，小声而清晰地说道，“让你信得过的、机灵点的兄弟，轮流去西边仓库区那片远远地盯着。重点是找那辆灰色的破车，还有那个陌生男人进出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不要靠近，只要远远地看着，记住位置就好。有什么发现，回来告诉我。”
黑豹的金瞳在暮色中闪着光，它点了点头：【“明白。交给我。”】它转身，敏捷地窜进阴影里，几声低沉的猫叫之后，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朝着西边的方向潜去。
林乐言站起身，望着西边那片渐渐被夜色笼罩的天空，心情复杂。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希望那两只狸花猫只是胆小躲起来了。
但他更知道，依靠动物们提供的线索，真相往往残酷而直接。
夜幕降临，“毛茸茸港湾”的灯光温暖依旧，但林乐言的心却悬了起来。一场由喵星人主导、两脚兽幕后策划的秘密调查，悄然展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