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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警察回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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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猫贼事件过去了两天。
林乐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给狗狗梳毛、给猫咪喂食、向客人推荐商品，但他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那个警察锐利的眼神时不时就在他脑海里回放一下，让他心里直打鼓。
“没事的，林乐言，”他一边给一只贵宾犬剪毛，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只是匿名报了个警，然后凑巧路过围观了一下而已。合法公民行为，没什么好心虚的。他又没有证据……总不可能读心吧？”
【“两脚兽，你剪到我的肉了！嗷呜！”】贵宾犬不满的抱怨声在他脑中炸开。
林乐言手一抖，赶紧回神：“啊！对不起对不起！失误失误！”
他安抚好受惊的贵宾犬，刚松了口气，店门上的风铃就清脆地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林乐言挂着职业微笑抬头，话还没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门口站着的人，身姿笔挺，穿着常服，但那股子严肃正派的气场丝毫未减——正是那天晚上在仓库区指挥若定，并且最后和他有过短暂对视的警察！
他怎么找上门来了？！难道真的被发现了？！
林乐言的心跳瞬间飙上一百二，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跑是肯定不能跑了，那就只能……装傻！
秦锋走进店里，目光习惯性地快速扫视了一圈环境。店面干净整洁，货品摆放有序，没有异味，几只待售的幼猫在玻璃橱窗后好奇地张望，一只肥硕的英短瘫在猫爬架上睡得天昏地暗，笼子里的鹦鹉歪着头打量他。整体氛围温馨和谐，不像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柜台后那个年轻的店老板身上。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虽然很快被掩饰下去，但没逃过他的眼睛。
“你好，”秦锋走上前，语气公事公办，出示了一下证件，“市局刑警支队，秦锋。是关于前两天城西仓库那个偷猫案的后续处理，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做一些回访。”
林乐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啊，警察先生您好！那个案子啊，我在业主群里看到消息了，真是大快人心！您想问什么？我一定配合！”
他暗自庆幸自己提前看了群消息，不然连案子破了都不知道，岂不是更可疑。
秦锋注意到对方知道案件结果，但似乎并不惊讶，更像是事后听闻。他拿出一个小本子：“我们查获了一批被偷的猫，正在寻找失主。想问问你这边，最近有没有接到附近居民寻找丢失宠物的咨询？或者，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异常的人或事？”
来了来了！果然开始问了！
林乐言心里警铃大作，表面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丢失宠物咨询……好像最近是有几位客人问过，但我登记一下……呃，具体是不是在赃物里，得核对一下……”他假装翻找登记本，拖延时间。
“至于异常的人或事……”林乐言的大脑CPU疯狂运转，斟酌着措辞，“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异常的吧？就是平时那些……”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秦锋锐利的眼睛。
而此刻，店里的动物们内心戏却异常丰富：
猪皮（英短）被秦锋的气场惊醒，不满地嘟囔：【“唔……谁啊？好强的两脚兽气场……打扰朕睡觉……zzZZ……”】说完又瘫软下去。
翠花（鹦鹉）在笼子里蹦跶了两下，盯着秦锋的肩章：【“亮晶晶！嘎！这个两脚兽的衣服好看！比那个破拖拉机两脚兽强多了！嘎嘎！”】
一只躲在笼子角落的布偶猫幼崽小声对同伴说：【“这个大人看起来好严肃哦……怕怕……”】
就连柜台鱼缸里的金鱼都在疯狂吐泡泡：【“泡泡泡泡……（紧张紧张）……”】
这些嘈杂的心音让林乐言更难以集中精神了。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脑内的背景音，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半真半假地解释。
“呃，警察先生，不瞒您说，”林乐言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热心的、有点古怪的市民，“我这个人吧，可能确实比一般人稍微……敏感一点。喜欢观察，也喜欢瞎琢磨，算是个……推理爱好者？”
“推理爱好者？”秦锋挑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个理由有点出乎意料。
“对啊！”林乐言见对方似乎有兴趣听，赶紧顺着往下编，眼神依旧有点闪烁，但语气努力装得真诚，“您看，我开宠物店的，天天跟小动物打交道，也经常跟街坊邻居聊宠物的事。之前就隐约听说附近好像有猫不见了，再加上那天晚上……我其实……”他顿了顿，显得更加“不好意思”，“我其实晚上睡不着，喜欢在外面溜达溜达，散散心，正好……好像远远看到过一辆有点可疑的旧面包车在那边晃悠，车里好像还有笼子什么的……我就忍不住多想了点。”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秦锋的表情。对方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听着，这让他心里更没底。
“然后呢？”秦锋问。
“然后……然后我不是就在业主群里看到有人说这事嘛，心里一惊，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没错，就……就忍不住匿名打了个电话……”林乐言越说声音越小，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像个做了好事又怕惹麻烦的普通市民，“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呃，多管闲事？或者异想天开？但我就是觉得，万一猜对了呢？能帮上点忙也好……”
他这套说辞，真假掺半。喜欢观察动物、从动物和邻居那里听到风声是真的，但“推理”出仓库位置、以及“恰好”远远看到可疑车辆，自然是他编的。
秦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眼神游移，说话时不太敢看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登记本的边缘，这些细微的动作都显示出他的紧张。但这紧张，更像是一个普通市民面对警察询问时的不安，或者是一个为自己的“古怪”爱好感到不好意思的腼腆，而不像是罪犯的心虚。
而且，他的说辞，虽然有些地方略显牵强，比如恰好看到车里有笼子，但整体逻辑上似乎也说得通。一个关注宠物、又喜欢推理的年轻人，基于听到的传闻和偶然的观察，做出了大胆的猜测并报警，结果歪打正着。
秦锋的视线掠过店里那些明显被照顾得很好的动物，最后回到林乐言脸上。这张脸长得很好看，干净清爽，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和善良，此刻因为紧张，耳根还有点微微发红。
不像坏人。
秦锋在心里初步下了判断。可能就是个比较特别、心思细腻、还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你的‘推理’和观察，这次确实帮了忙。”秦锋合上本子，语气缓和了一些，“至少为我们快速找到地点提供了方向。谢谢你的热心肠。”
林乐言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不是，是歪打正着！主要是警察先生你们行动迅速！”
【“瞎猫？哪里有瞎猫？”】猪皮在猫爬架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秦锋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嘴角，觉得这个店主反应有点有趣。他最后看了一眼店里：“如果后续想起什么细节，或者有失主来认领，麻烦联系警方。”他留下一张警民联系卡，上面有他的姓名和电话。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林乐言双手接过卡片，如同接过圣旨。
秦锋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对了，那天晚上……仓库那边现场挺乱的，好像有不少流浪猫狗，你没去吧？”
林乐言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差点冒出冷汗。他强笑着：“啊？没有啊！我……我胆子小，就远远看了下警灯，没敢靠近！那边很多猫狗吗？可能是被吓跑出来的吧？哈哈……”
秦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推门离开了。
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乐言彻底瘫软在柜台后的椅子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嘎嘎！吓死鸟了！”】翠花在笼子里扑腾，【“这个亮晶晶两脚兽好吓人！气场太强了！”】
【“他居然说我是瞎猫？！”】猪皮还在耿耿于怀。
林乐言拿起那张写着“秦锋”名字和电话的联系卡，心情复杂。这一关，算是暂时混过去了？
但这个秦警官，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那最后一眼，分明还是带着点探究和疑虑。
林乐言叹了口气，把卡片小心收好。
看来以后“使用”他的动物线人网络时，得更小心才行了。至少，绝对不能再被这位眼神犀利的警察先生逮到现行了！
店里的风铃轻轻晃动，阳光依旧明媚，但林乐言感觉自己的“平凡”宠物店老板生活，似乎因为这位警察先生的到来，泛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