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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再次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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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基宝宝事件带来的小小波澜，很快就被“毛茸茸港湾”日常的琐碎与忙碌所淹没。林乐言依旧每天忙着应付各种毛孩子和它们的主人，偶尔也会从动物“线人”那里听到些街坊四邻的八卦趣闻，日子过得充实又……嘈杂。
这天下午，店里难得清静片刻。林乐言正对着电脑研究新进的几款宠物零食成分表，店门上的风铃又清脆地响了起来。
“林哥！下午好！”
充满活力的熟悉声音传来，林乐言一抬头，就看到秦朗阳光灿烂的笑脸。少年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更显得青春洋溢。
“秦朗？今天没上课？”林乐言笑着打招呼。
“下午没课！”秦朗几步就窜到柜台前，眼睛已经开始滴溜溜地扫视店里的动物，“我来给我家‘将军’买点磨牙棒，那家伙最近拆家功力见长！”他口中的“将军”是秦锋养在家里的那条退役警犬，一条威风凛凛的德国牧羊犬。
“行啊，这边几种都是大型犬喜欢的。”林乐言引他走到货架前介绍。
秦朗一边挑选，嘴巴也没闲着：“林哥，你真是太神了！我哥昨天回家吃饭，居然又提起你了！”
林乐言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秦警官说我什么了？”他状似随意地拿起一包磨牙棒看了看成分。
“就是说你超厉害啊！”秦朗拿起一个巨大的牛皮卷磨牙棒，语气充满赞叹，“说前几天又有个老爷爷的狗丢了，你都给找着了！还是在公园那么大的地方，一下就找到了！我哥都说你这运气和观察力，绝了！”
林乐言干笑两声：“巧合，纯属巧合。我就是对附近比较熟，大概猜得到狗狗可能会躲在哪里。”
【“嘎！才不是巧合！是鸟兄弟们的功劳！”】笼子里的翠花立刻拆台，幸好只有林乐言能听懂。
秦朗显然也没深究，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旁边笼子里打架的两只奶猫吸引了，看得津津有味：“哈哈，林哥你看它们俩，好像我哥训练警犬时那些不服气的小幼犬！”
“你经常去看你哥训练警犬？”林乐言顺势问道，试图将话题从自己的“好运”上引开。
“经常去！”秦朗果然被带偏了，兴奋地转回头，“我可太喜欢那些警犬了！又聪明又帅！执行命令一丝不苟！不过就是太累了，我哥对他们要求可严了，完不成任务或者注意力不集中，那是真批评，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模仿着秦锋严肃的表情和语气：“‘秦朗！跟你说了多少次！牵引绳要握短！手势要清晰！’、‘风暴！注意力集中！嗅！继续嗅！’……哇，那个气场，我在旁边看着都腿软。”
林乐言被他的模仿逗笑了，几乎能想象出秦锋在训练场上不苟言笑的样子。他顺着话头问：“秦警官……平时对谁都这么严肃吗？感觉不太好接近的样子。”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好奇，而非打探。
“我哥啊？”秦朗挠挠头，一副“这可怎么说呢”的表情，“他吧，对外人是挺严肃的，话不多，一板一眼。没办法，职业习惯嘛！我爸说他从小就这样，责任感爆棚，认死理儿。”
他话锋一转，又忍不住为哥哥辩解：“但其实他心特软！就是不爱表达。他对家里人挺好的，就是方式有点……嗯，硬核。比如我小时候被欺负了，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就去把对方小子‘教育’一顿，虽然回来被我爸揍了，但以后再没人敢惹我了。”
秦朗说着，自己先笑了：“还有啊，你别看他整天板着脸，其实可喜欢小动物了。不然也不会把退役的‘将军’接回家养着。他就是觉得，表达太多情绪会影响判断，不够专业。我妈老说他像个闷葫芦，心里热乎，外面包着冰壳子。”
林乐言静静地听着，脑海里那个严肃冷硬的警察形象，渐渐变得立体和……柔软了一些。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会因为弟弟被欺负而去打架，会默默收养退役的警犬。
“那你哥……挺不容易的。”林乐言轻声说了一句。
“是啊！”秦朗深有同感地点头，“压力大啊！案子破不了的时候，他能在办公室熬好几天。受了伤也老是瞒着家里，怕我爸妈担心。唉，所以我妈就老想让他多交点朋友，别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都快成机器人了！”
朋友？林乐言心想，和秦锋那样的人做朋友，压力恐怕也不小吧？随时可能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心思……
“对了林哥！”秦朗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下周六上午，警犬基地有开放日，有表演和互动环节！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可有意思了！我哥那天好像也在那边！”
去看警犬训练？还有秦锋也在？
林乐言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这个邀请……有点突然，但又让人忍不住心动。他对训练有素的警犬确实很好奇，而且……或许能看到一个不同状态下的秦锋？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下周六啊……我看看店里安排，如果不忙的话，或许可以去看看。”
“太好了！”秦朗自动忽略了后半句的“或许”，只听到了“可以去”，高兴地一拍手，“那说定了啊林哥！到时候我给你占位子！绝对精彩！”
他付了磨牙棒的钱，又逗了会儿小猫，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依旧是简单的常服，却自带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是秦锋。
店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下。
【“嗷！亮晶晶吓人怪又来了！”】翠花第一时间发出警报，扑棱着翅膀躲到笼子角落。 【“唔……熟悉的压迫感……zzZZ……”】猪皮挣扎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决定继续睡。其他小动物们也或多或少表现出一些紧张或好奇。
秦锋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弟弟，他愣了一下，目光扫过秦朗手里的购物袋，又看向柜台后的林乐言，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哥？”秦朗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顺路，妈让我看着你点，别又乱买东西。”秦锋言简意赅，视线却若有似无地落在林乐言身上。
林乐言感觉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他努力维持着自然的笑容：“秦警官，您好。”
“嗯。”秦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的目光在店里快速扫过，最后又回到林乐言脸上，“看来秦朗没少来打扰你。”
“没有没有，”林乐言连忙摆手，“秦朗很懂事，就是来看看小动物，买点必需品。”
秦朗在一旁猛点头：“对啊哥！我可乖了！我还邀请林哥下周六去看警犬表演呢！”
秦锋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乐言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林乐言顿时觉得有点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啊……是，秦朗说很有意思，我……有空的话会去学习一下。”
“嗯。”秦锋又只是应了一声，看不出情绪，“基地训练确实值得一看。”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兄弟俩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气质迥异。一个像灼热的太阳，一个像沉默的山峰。而林乐言夹在中间，感觉像是同时经历了日光浴和冷风吹。
最后还是秦朗打破了沉默：“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走吧，别耽误林哥做生意。”他显然也有点怵他哥的低气压。
秦锋再次看向林乐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不打扰了。再见。”
“秦警官慢走。”林乐言暗暗松了口气。
秦朗冲林乐言挤挤眼，用口型说了句“下周见”，然后跟着他哥走出了店门。
林乐言走到窗边，看着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SUV。秦锋为弟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他低头钻进去的时候，似乎很自然地用手护了一下他的头顶，防止他撞到车门框。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林乐言的眼睛。
和他表现出来的冷硬不同，细节处往往藏着真实的温柔。林乐言忽然想起了秦朗的话——“心里热乎，外面包着冰壳子”。
SUV缓缓驶离。林乐言收回目光，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对秦锋依旧抱有本能的警惕，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对那个隐藏在严肃外表下的、会默默关心弟弟和收养退役警犬的秦锋产生了一丝好奇。
而且……下周六的警犬基地开放日。
他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林乐言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柜台后。笼子里的翠花又开始叽叽喳喳：
【“嘎嘎！吓人怪走了！安全了！” “不过那个亮晶晶两脚兽，刚才好像偷偷看了你好几眼呢，两脚兽！”】
林乐言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了他好几眼？是怀疑？还是……？
他甩甩头，决定不再胡思乱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给那只又开始试图藏食的仓鼠做行为矫正比较实际。至少，仓鼠的心思，可比那位秦警官好懂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