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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贤者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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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警察和保安，林挚觉得自己的手和脚怎么摆都不对。
因为他的手还在周帏手里。
明明半小时前他们还是十分正常的主仆（？）关系，现在两个人之间却弥漫着一种浓浓的尴尬。
“哎，”他甩动了一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已经演完了，罗密欧。”
“抱歉，”周帏像被电击了一样迅速松开手，“林先生。”
得，来这一出之后称呼又变回林先生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能编的。”他对于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是很自信的，但周帏的表现算是个意外惊喜。
周帏勾起嘴角，“这不算难。”
“有天分啊，”他调侃对方，“还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其实他说的是感情经验，但周帏理解成了编瞎话的经验，因此杯弓蛇影地紧张了一瞬，刚刚勾起的嘴角也放了下来。
刚加入组织的头几年，每个成员都会进行基本的训练。训练的项目五花八门，其中有一项就是反询问。简单来说就是编瞎话，而且是镇定自若、滴水不漏地编瞎话。
这方面的经验他的确有，所以今天即使那个高个儿警察把他带去卧室单独询问，他也有把握不会穿帮。但林挚突然的紧张，引发了之后的一连串闹剧，倒让他看到这个人平时不外露的一面。
他觉得挺有趣。
林挚看到周帏突然严肃的表情，以为自己勾起了对方什么伤心的情感往事。他只好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都会过去的，年轻人要乐观，下一个更好。”
“什么下一个？”周帏莫名其妙。
“下一段恋情啊。”林挚眨眼。
周帏又皱眉不说话了，这让林挚觉得这人背后有大故事，于是他很八卦地问：“你谈过几段恋爱啊？”
“问这个干嘛？”周帏有点困惑。
“哥们儿之间透露一下呗，”他嬉皮笑脸，“不是这么小气吧。”
其实他这么问，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没错，金玉其外的林教授至今没有过感情经验。他很挑剔，一般人他不放在眼里，更不考虑浪漫关系。归根结底，爱情不是他人生中的必选项。能遇到最好，遇不到也没啥，自由更珍贵。
“三段。”
“这么多！”林挚大大地震惊了，怪不得编瞎话的功夫跟自己不相上下，原来是体验派。
这个alpha行情竟然这么好，小小年纪感情生活丰富多彩。他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这些O（或者B，总不能是A吧）到底看上这修理工啥了。
其实他多虑了，周帏随便说了个数字打发他的。他们俩半斤八两，都是爱情绝缘体。
“你多大啊？经验这么丰富！”
“二十四周岁。”
比自己小四岁，林挚想，怪不得只能当修理工，上学的时候忙着谈恋爱了，不上进的东西。
周帏看他的表情，知道这人又在脑子里judge别人了，于是反问：“你呢？”
他支支吾吾：“不告诉你。”
“不告诉也是一种告诉。”周帏平静地盯着他，盯得他心虚。
“不说了不说了，”他又倒回沙发，“我要看电视了。”
他的电脑牺牲于昨晚的袭击，现在全城戒严，搞不来新电脑。没办法工作，他有点闲得无聊。
仙侠剧又继续播了起来，周帏从卫生间拿出脏衣篮，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抽出来，翻面，掏口袋，然后塞进洗衣机。
“林挚，”周帏突然喊他，“这是你的吗？”
一张团成一团的纸条，从他裤子口袋里掉出来。是昨晚遇袭的时候他塞进去的。
周帏把纸团打开，读了一下上面的字：“粉碎芯片，重获自由。”
“这是什么意思？”对方疑惑地看着他。
他脑子里的怀疑浮了上来，又被他自己摁了下去。如果周帏真的是平权组织的成员，他大可以直接把纸条丢掉，或者当作没看见直接塞进洗衣机，又何必多此一举特地引起自己的注意呢？
他斟酌了一下：“是alpha平权组织，你听说过吗？”
周帏点头。
“你知道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吗？”林挚继续追问。
“不确定，”周帏停顿了一下，“好像是要求所有群族权利平等，毕竟目前的群族政策下，alpha是弱势的。”
你们可一点也不弱势，本事大的很。他缩了缩脖子，“昨晚丽兹酒店的袭击，可能是这个组织做的。”
周帏皱起了眉头，“你是在袭击里受伤的？”
“嗯。”林挚突然对眼前的人有点好奇，“你对平权组织是怎么看的？”
“你想听实话？”周帏问。
“废话，难不成你喜欢听假话？”
周帏想了一下，开口道：“我支持他们。”
“为什么？”
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周帏轻笑了一声，“因为人生来自由，没有哪个群族该被像动物一样对待。”
“你觉得现在的政策，让你们像动物一样被对待？”
“或多或少，”周帏侧过头去露出后颈，“林挚，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被植入芯片，一辈子受追踪的感觉。”
他眨了眨眼，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颈侧小麦色的皮肤。但他知道在皮肤的后侧，大概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是注射芯片的时候留下的。
“可是你们有生理优势，”他垂下睫毛，“其他群族面对alpha，会天然的恐惧。”
“你怕我吗？”周帏调侃他，“看起来不太像。”
其实我是有点怕你的，他想，但我为了面子装作不怕你的样子。
“我不是说你，”林挚抬起头，“只是理论上的确如此。alpha可以标记其他群族，你们可以用基因赋予的权利，轻易地剥夺别人的自由。”
这的确不是危言耸听。在林前海所在的新政府上台前，旧政府统治末期，alpha曾一度占据极高的优势地位。那时上层结构被他们垄断，其他两个群族，特别是omega，无论是从经济还是两性角度上看，都过得十分艰难。
由于alpha可以标记不止一个伴侣，而omega却只能被一个伴侣标记，巨大的不平衡导致了层出不穷的omega精神崩溃案例。且标记不可逆，这种痛苦会伴随他们的余生。
“我们生来就伴随着这种基因，这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周帏停了一下，又说：“难道生为alpha就是原罪？”
林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觉得对方说得有些道理，但他又打心眼里害怕有一天被别人标记，永远地失去自由。
“难道生为omega就不是原罪？”他反问，“周而复始的发情期，不可逆的永久标记，我们似乎就是为了成为附属品而存在。”
话赶话说到这里，氛围有点剑拔弩张。
“林挚，”周帏上半身朝对面探出去，想用自己的眼神去捕捉对面的眼神，“我们不是野兽。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绝不会永久标记他。”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他自由。”
林挚的眼神颤了颤，差点要被打动了。他小声说：“那祝你言而有信。”
他的手机又震个不停，业主群里沸反盈天。
这次不用点进去，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304业主：我失恋了：（】
【304业主：帅哥名草有主了：（】
【304业主@1102业主：破案了，今天帅哥穿的真的是林教授的衣服，nsdd（抱拳.jpg）】
【1102业主@304业主：摸摸，你怎么知道的】
【304业主：A little bird told me（斜眼笑.jpg）】
【1402业主：哭了，我也失恋了：（】
【1402业主：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帅哥是林教授男朋友】
【1401业主：可靠的还能是小道消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1402业主@1401业主：你别管，这瓜保真。帅哥和林教授酒吧一见钟情，然后火速确认关系的（熊猫头星星眼.jpg）】
【304业主@1402业主：不是让你保守秘密吗？？？（气得喷火.jpg）】
【1401业主：哪个酒吧？】
【1403业主：哪个酒吧？】
【1404业主：哪个酒吧？】
有没有人能管管了？！！
林挚给物业去了个电话，接起来之后劈头盖脸：“我要投诉你们保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