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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尊重习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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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云飞天依照传统，准备了礼物，开车带着全家去了开昭家。在开昭家门口下了车，云飞天和在门口迎接的开昭父母打了招呼，看着门口的台阶和一楼的小超市冷笑了一下，没让开昭下车，直接背对开昭，拍了拍肩膀。开昭没动，小声说：“爸爸，是三楼。”
云飞天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天地楼，说：“也不算什么，不然你自己走？”
开昭自己上不了楼，不敢跟云飞天客套，乖乖趴在了云飞天背上。开军知道云飞天开的车的价格，赶紧过来讨好财神爷：“亲家公，这怎么好意思……”
云飞天心里有数，板着脸说：“那你来？”
开军才和张玲一样高，细狗一条，哪里背得动开昭，不过是客气客气，被戳穿也不尴尬，只是笑呵呵地陪着云飞天上楼。
吴惠脸上倒是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她把礼物塞进云时影手里，自己也拎了一部分，领着云时影往里走。张玲赶紧来接，吴惠也不客气，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给了张玲，空手领着云时影上楼。
把开昭放在沙发上，云飞天想着很快还要下楼，没再去拿开昭的轮椅，只是让云时影挨着开昭坐，撑住开昭。两个大个子让原本就不大的客厅显得更加拥挤，好在开阳还在学校，不然这个家只怕有些周转不开。见云飞天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开军也不敢造次，乖乖坐着。
因为云家要上门提亲，张玲跟开军商量，生意停业一天，所以今天的开家虽然还有些难以散去的烟味，但是并不吵闹。张玲端上了茶，云飞天开门见山：“二位也知道，我们今天来呢，是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感情好不好也不在时间长短。他们俩想尽快定下来，现在是婚姻自由，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帮他们跑一趟腿。这同性婚姻刚放开，我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礼数，不知道咱们这边是有什么习俗？”
这段话听着还算客气，但并没有给开军留什么发挥的空间，加上云飞天两口子刻意打扮过，颇有些盛气凌人，开军又被开昭威胁过，不敢乱说话，只一双眼睛在云飞天周身乱晃，打着哈哈：“哈，这种事，祖宗也没有什么习俗传下来……这样，我们家两个儿子嘛，昭昭就算嫁到你们家的……”
开昭本来靠着沙发靠背半躺着，这会拉着沙发扶手坐了起来，虽然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但眼神却如锋利的薄冰，直直刺向开军：“现在不讲什么嫁娶了。”
云时影感受到了开昭的动作，伸手环住开昭的腰，给他提供支撑。云飞天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开昭，回头对开军说：“不讲嫁娶，礼数还是要讲的。”
开军接着说：“我们昭昭是研究生，我们小户人家，培养个研究生也不容易的嘛。不管怎么说，这个奶水钱、养育费、学费总是要给的……”
云飞天有心理准备，笑容有些职业化：“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开军又看到了开昭的眼神，他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这个……几十万总要的嘛。”
开昭冷笑了一声：“我怎么说的？”
开军马上跳了起来，双手交叠互相敲击着：“那也不是我主动要啊，亲家公问的嘛，要少了也不好看呢，显得你不值钱不是？”
开昭有些动气：“我是人，不是货架上摆的货，有什么值不值钱的？你就知道要钱，你打算回多少？”
离开了轮椅的开昭连坐着都显得格外艰难，腰塌着，双腿歪着，显得无力又狼狈。一时激动，开昭的双腿又簌簌抖动起来，开昭咬住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只有眼神还是凌厉的。云时影伸手按住开昭的腿：“不生气，不生气，放松。”
吴惠见开昭一身倔强，起身蹲到开昭面前，轻抚着开昭的腿：“好了，我们是来商量喜事的，凡事都可以商量，不用生气。”
吴惠穿着连衣裙和薄风衣，蹲下时也是姿态优雅，可真正刺痛张玲的是那一双搭在开昭膝头的白皙细腻的手。她的儿子，残疾了八年，她一直没有迈过心里那道坎，至今没有接触过开昭残疾的身体，可这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女人，就这么毫无芥蒂地抚上那双明显异于常人的腿。
张玲咬了咬呀，第一次替丈夫做主：“两家结亲是喜事，谈什么钱不钱的，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了，他们也不容易。按说我们也该贴补孩子些，但是我们这个，条件也有限——礼数我肯定尽到，别的，也就算了。”
开昭松了一口气，往回靠去，云时影没让他再靠到沙发靠背上，而是揽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云时影温暖的身体熨贴着开昭的身心，他完全放松下来，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睛，看着自己重归安静的双腿发呆。
开军还想说什么，张玲扯了扯他，他的眼睛转了一圈，闭上了嘴。云飞天见拉扯地差不多了，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放在茶几上，推向开军的方向：“兄弟，我肯定也不能让你为难，这个就当尽了礼数。”
开军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两根金条，如今金价高，也值接近二十万，放在本地彩礼里，也不算低了。开军纵然心里不太满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收起盒子，说：“亲家爽快。”
午饭在饭店吃，饭店是张玲定的，她到底细心些，选了个一楼有包间的饭店，没让开昭太过为难。
云飞天照旧背开昭下楼，开车去饭店。开昭上了车就开始抱怨：“爸爸不听我的。”
云飞天大笑：“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那是家里的存货，当年买的时候金价才多少，加起来也就六万块钱，不算什么，而且这玩意不好变现。再说，不弄点动静出来，真当我不在乎你了？放心，有爸爸在，惹不出事来。”
开昭知道云飞天用心，心里有些酸涩，说：“谢谢爸爸。”
云时影揽着开昭，倒是高兴：“老爸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镇子不大，商铺大都在一条街上，不过是从这头到那头的距离，很快就到了。车速不快，开军和张玲骑着电动车反而先到了，正和一个挺着肚子的男人说话。
开昭先给车里的人打了预防针：“这是我大伯，在镇上中学当老师，他说什么爸爸妈妈都别放在心上，不用理他。”
开昭这么一说，云飞天和吴惠就明白，不过是个自命不凡又百无一用的酸秀才罢了，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吴惠安慰开昭：“不用担心，爸爸妈妈有分寸，看好你男朋友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