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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可是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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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天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袋子，他先拿了瓶水给吴惠，然后开始拆一双新袜子：“一时也不好买鞋，先穿上袜子，不要着凉了。”
开昭伸手：“爸爸，我自己来。”
云飞天把袜子递给吴惠：“让妈妈来吧。你把家里用的轮椅带出来了，包忘记拿了。”
好在是在医院，不会缺医疗用品，云飞天给开昭看了袋子里的几个导尿包，把袋子挂到了轮椅推把上：“先应个急吧。”
开昭心里更加愧疚，却只能说：“谢谢爸爸。”
吴惠把开昭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给他穿好袜子：“不用太担心，我们早都有心理准备，这是早晚的事。”
开昭去卫生间换掉了已经快满了的纸尿裤，导了尿。开昭洗着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厌恶，到底还是用了这个办法，靠伤人来救人，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已经快没有机会了……如果有报应，就冲我来好了，云时影值得一个平安幸福的后半生。
开昭洗了把脸，回到抢救室去陪云时影。云时影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有开昭的陪伴，才渐渐安静下来。
云时影的手术并没有什么意外，是眼科主任亲自做的，他平静地面对着同样平静的云家父母：“视神经已经完全萎缩了，这个眼球也没什么保留的价值了，手术做得很干净，义眼台也做好了，等愈合好了去做义眼就行了。”
云家父母谢过医生，松了一口气，只有开昭低着头，泪水滴在腿上的毯子上。吴惠蹲下身，伸手擦去开昭的泪水：“怎么还哭起来了，医生都说了，很顺利。”
开昭哽咽着：“可是他好疼。”
吴惠揉了揉开昭的头：“过去了就好了。”
吴惠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啊，兰兰，忘记告诉你，熙熙昨晚青光眼复发了，我们去不成了……哎呀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真是不好意思，等他好了我一定找时间去向你当面赔礼道歉……是啊是啊……肯定带上他的，放心……”
开昭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云时影。
云时影醒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绵绵无尽的痛，眼前是熟悉的虚无，疼痛从眼睛蔓延到整个头，云时影忍不住呻吟出声。手立刻被熟悉的触感包裹，声音也是熟悉的：“熙熙，你醒了，不要动，要躺够12小时。”
云时影才想起，他已经没有眼睛了，忍着疼发出气声：“爸爸，昭昭呢？”
开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熙熙。”
云飞天的声音带着安慰：“昭昭坐太久了，我让他在旁边躺一会，妈妈先回家休息了，晚上再来。”
云飞天省略了开昭因为太累导致严重痉挛，以至于二便失禁的事。开昭坚决不让父母帮忙，好在是在医院，可以请护工帮忙清理，不然也难办。开昭虽然已经睡了一会，但声音还是有些疲惫：“爸爸，我想起来。”
这时候硬劝开昭躺着也不好，云飞天直接把开昭抱上轮椅，开昭穿着保姆阿姨送午饭的时候带来的衣服，顾不得穿鞋，直接来到云时影床边，碰了碰云时影的脸：“熙熙，我在的。”
云时影对别的倒是无所谓，只担心一点：“你不会嫌我丑吧？”
开昭趴在病床边，看着眼睛上缠着厚厚绷带的云时影：“熙熙不丑，熙熙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这一点云时影倒是相信，开昭一直坚定不移地选择他，他只是想撒娇：“昭昭，疼。”
开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好了。”
以后就好了，最大的风险已经解除了，我已经成功救下你了，以后的日子，我会继续用生命保护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云时影看不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需要适应什么，可以下床就开始让开昭领着到处走，和其它愁云惨淡的病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开昭照旧不方便陪床，只是不上班的时间都待在医院陪云时影。
开昭下了早班，来到医院，云时影照旧坐在病床上听电视，爸爸妈妈也回去上班了，旁边只有护工看着。听到开门声，云时影摸索着就要下床：“昭昭。”
开昭赶紧上前按住云时影：“嗯，等一下，帮你拿鞋。”
开昭低头找了找，护工为了走路方便，把云时影的鞋放到床底鞋架上了，角度对开昭来说过于刁钻，开昭冲护工笑了一下：“大哥，帮忙拿一下鞋。”
护工大哥干活干脆利落，但是沉默寡言，过来拿出了云时影的鞋，还顺手把云时影扶下了床。开昭退到一边，笑着问云时影：“你就自己玩了一天啊？”
云时影在枕边摸了摸：“中午温医生来看我，给了我一个魔方。”
温知新应该是在系统里看到云时影的名字所以过来看看，话说回来，云时影都敢向温知新要那种药了，两个人的交情着实是不错了。开昭接过魔方看了看，每个颜色上都有不同数量的凸点，确实是盲人魔方。开昭把魔方还给云时影，让他收起来：“他教你怎么玩了吗？”
云时影摇头：“我没听懂。”
打字效率太低，又要一边上手教一边讲解，逼得温知新不得不开口说话，但是这一年来他的发音几乎没有进步，除了冷露声没什么人能听懂，至少云时影就听不懂，温知新午休时间也不多，只好放弃。
开昭拉过云时影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我回头慢慢教你。走吧，带你出去转转。”
云时影自然地跟上开昭，惊喜道：“魔方你也会啊？”
开昭微笑：“套公式而已。温医生没再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吧？”
云时影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
开昭舍不得骂云时影，反而骂温知新：“他一个检验科医生，乱开什么药？”
云时影只好替温知新辩白几句：“他本来是学神经外科的，听不见以后才转检验科的。”
呵，倒是专业对口。开昭依然不松口：“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找他了，直接问我。”两口子的事情，问别人干什么。
云时影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老婆的话，完全不会因为温知新是“专业的”而开昭是文科生就质疑开昭，忙不迭答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