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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晚上九点二十分,姜权驾车前往京华酒庄,远光灯照亮山间的悠长小路,姜权关掉旋律躁动的摇滚音乐,他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山里有鬼。

      大约十五分钟后,车子驶入明亮之处,他关掉车灯,将车开进酒庄地下停车场。

      今年是他复读的第二年,高五终于毕业,即将填报志愿,意向专业依旧让他爹暴怒。

      姜权知道他老爸的性子,对他来说,距离高六开学还有两个月零二十三天。

      姜权晃着车钥匙走进电梯,酒庄的装修风格令人作呕,无比的艳丽俗气,像是钞票堆起来的,这很符合他对自己父亲的刻板印象。

      他爸姜京伟,是个充斥着圆滑事故风气,满腹阴损算计的俗人。

      姜权被带去姜京伟用来招待贵客的包厢,开门便是铺天盖地的酒香,一瓶红酒炸开在他未曾推开的另一扇重木门上。

      扔红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爸爸姜京伟,姜京伟又抄起一瓶酒,还未来得及发作便被人打断。

      “姜伯伯,这酒全砸了,咱们没得喝了啊。”

      说话者便是那位客人,一个穿着骚气的年轻男人,蓄着长发,雕塑一样俊秀的侧脸,每一处发丝都弯的恰到好处,语气有些轻浮,声线却很干净清透。

      他笑起来的眼睛眯着,一副坏样儿,奸诈与狡猾全都写在了脸上,女娲描绘他的五官时,一定是用的坏水,用坏水画出了一张让人甘愿自投罗网的俊脸。

      姜京伟放下酒瓶,瞅着自己儿子呆滞的眼神,训斥道:“你怎么不明个儿早上再来!真该把表缝你脑门儿上!”

      姜权晃着两条腿走到沙发前,重重的坐下,不耐烦的辩解道:“堵车。”

      “这是你窦叔的儿子,快叫承哥!真是混账,你怎么好意思让两个长辈等你?” 姜京伟的胡子都气歪了,一见到自己儿子,平日里装出随性平和全抛在脑后了。

      姜权抬起眼皮子,看了眼所谓的“承哥”。

      姜权嗤笑一声:“哥?哥哥不应该是平辈儿吗?怎么成我长辈了。”

      眼瞧着姜京伟的眉毛已然竖起,姜权忙站起身,抄起酒瓶凑到窦承跟前倒酒,讪笑道:“叔!窦叔好,叔叔才是长辈嘛。”

      窦承垂下眼,抿了口酒,姜京伟的儿子名不虚传,居然真是个蠢货,窦承笑道:“你应该管我爸叫叔叔才对。”

      姜权嘿嘿笑两声,顺势瘫在窦承身边,远离自己狼虎一样易怒的父亲。

      二十四岁的窦承生意刚起步,整天拉关系都快喝成酒仙了,对于他来说,喝醉了是饭局,喝的烂醉才是酒局,有姜京伟在,那一定是酒局。

      姜京伟的坏,窦承五岁时就见识过了,这孙子逗孩子玩儿,揪小鸡儿的时候下死手,恨不得给人薅下来。

      姜京伟与窦承的父亲窦名清是旧相识,当年窦名清投资失败破产,姜京伟没少在背地里使绊子。

      他一直铆着劲儿要跟窦名清争个高低,如今又铆着劲儿跟窦承争,此人品行不正,泥鳅一样见缝就钻,压了窦承三年让他翻不起身。

      窦承轻轻皱了下眉,他已经猜出姜京伟的小算盘了,这是眼瞧着自己鲤鱼打挺快活起来了,他又跑来捅刀子下绊子,窦承有些烦躁,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烟盒,解开卡扣,拿出两根儿手卷细烟,叼在嘴里一根,递给姜京伟一根,姜京伟摆摆手,没接。

      刺啦一声,指腹捻过滑轮,火苗窜出,点燃了窦承唇边的细烟,几分钟后,两支烟蒂均被捻灭在烟灰缸里。

      “小承啊,当年我与你父亲可是定过亲的,可惜了,你们家生了俩儿子,姜权又是个独生子,虽说我那老伙计命薄,可你有出息啊,不像我,生出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废物点心……”

      这些话窦承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姜京伟就像块狗屁膏药,甩都甩不掉,事事都要插一脚。

      布满皱纹的老狐狸脸,还在继续唠叨着,“姜权这傻小子,整天嚷嚷着要去学什么临床医学,以后真要是工作了,赚那几个枣儿还不够里里外外的电费呢………”

      姜京伟废话说了一堆,无非就是想让姜权暑假去窦承那儿待几个月,打探点实底儿好下绊子。

      窦承烦的不行,索性直接把话挑明,“姜叔,城西那块儿地已经批下来了,下个月就动工了,我实在腾不出空帮您看孩子。”

      姜京伟一愣,随即尴尬的打着哈哈,给窦承倒酒,姜京伟废话连篇,酒也全当润嗓子了,临走前还交代姜权送窦承回家。

      姜京伟走后,窦承才开始仔细打量姜权,长相蛮对他胃口,肩宽腰窄,白T恤牛仔裤,很干净很阳光。

      他就好这口,白净又充满朝气的青年,窦承已经有些醉了,他开始没话搭话,“你学临床将来想入哪个科室啊?”

      “我想开家私人医院,专治男科。” 姜权回答的迅速,脸上带着不耐烦。

      男科……窦承一阵恶寒,坏笑着上下打量姜权。

      他翘起二郎腿,调笑道:“……其实你有这方面问题吧,也不一定非要往这方面发展,医者难自医嘛,有时候了解太多反而不利于治疗,怎么说呢,容易看不到希望,心灰意冷。”

      “你他妈才有男科病呢!我喜欢看鸟不行啊!” 姜权一脸的嫌弃,站起身要走。

      “哎哎别走,坐啊,你除了给自己解决需求……帮过别人么?男科医生可得长期接触这个。” 窦承喝酒上脸,浑身通红,情绪一激动,就变的更红。

      姜权实在不想跟个醉鬼纠缠,他被拽到在沙发上,眼见着窦承解开了皮带……

      窦承看着姜权的脸变得扭曲,满脸全是厌恶的表情,笑的更猖狂了,他看着姜权呆滞的脸笑道:“来吧,未来的男科医生,看看能不能接受得了这只走向梦想的雄鹰。”

      窦承确实是想趁机恶心姜京伟这傻儿子,他原本是想着,一般人面对这样的骚扰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况且姜权也不能跑到他老爸面前哭诉,控告自己耍流氓。

      可窦承实在没想到,姜权是个二般人。

      姜权他攥住了,攥住了?!

      白净充满朝气的青年昂起头,眼睛笑的弯弯的,闪着贼光,“承哥,奉劝您一句,多管闲事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就您这根儿白生生的水萝卜……还不至于吓到我。”

      窦承吃不得这个哑巴亏,命根子差点儿让人掰断,他利落的扣好皮带,吼道:“有种你别走!你要有种你就在这等着我!”

      他说完便运着气走出包厢,出门儿进电梯,窦承把会所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后勤找到两位送货的的大哥,虎背熊腰,五大三粗。

      窦承从西服口袋里取出支票与钢笔,抵在墙上写了个数字,又在后面画了几个零,签好字后递给那两个大哥,说道:“帮我个忙,钱您二位平分。”

      两位大哥眯起眼睛,高兴的看不清哇,这是四个零?不管几个零都值啊!跟着身前这位西装革履的傻大款,大哥的双腿几乎是自动往前迈的,两位大哥跟着窦承走进包厢,见沙发上还坐着位俊青年,顿时心中一紧,他们见过世面的,瞅这架势,不是被搞就是要去搞别人。

      窦承朝沙发处扬扬下巴,说道:“二位受累,到那位小兄弟面前,把裤子脱了,那可是未来的男科大夫,您二位帮他练练手。”

      姜权原本以为自己挨顿揍这事儿就翻篇儿了,可窦承这孙子实在是损到家了,杂草丛生,肥虫出没,跟窦承的实在没法儿比。

      姜权尽量远离那两个人,他转过头去,动都不敢动,可还是隐约间闻到一股酸汗混着的骚臭味儿,他想躲,又怕哪位大哥一晃腰胯,给自己脸上来一“棍子”。

      姜权忍着恶心怒吼:“对不起!我服了还不成吗!”

      二位大哥眼神询问窦承,窦承清清嗓子,“得了,您二位忙去吧!”

      俩大哥提好裤子,乐呵呵的出去了,溜溜鸟赚好几万,值啊!

      看着姜权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窦承实在憋不住了,压抑不住的笑声爆发,窦承直笑的肚子疼,他弯腰走到沙发旁,躺上去继续笑。

      大笑过后,窦承拿起酒杯喝酒,姜权直勾勾的盯着他,后槽牙咬了个稀碎。

      半瓶红酒,几杯烈酒下肚后,窦承半瘫在沙发上,他扯松领带,解开大半的衬衫扣子,脑袋一歪睡死过去了。

      有些人沾酒便跟熟虾一样红,窦承就是这样的人,姜权叹口气,认命的背起熟虾送他回家。

      电梯的失重感让窦承有些难受,他脸贴在姜权的后颈上,嘟囔道:“姜京伟这个老东西,还敢让他那傻儿子来恶心我。”

      姜权,“……………”

      五年后姜权研一在读,依旧是他老爹心中的头号废物点心,不仅如此,还罪加一等,他现与窦承交好,是他老爹心中的大叛徒,白眼狼。

      当年的京华酒庄,现已更名为清咏酒庄,是窦承的发小儿,高平在管理盈利。

      当年的姜氏地产,现为乘云集团的子公司,都是窦承的产业。

      姜京伟奋斗了大半辈子,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儿子与外人勾结,挖坑使绊,把姜家的财产分散变卖给了自己的狐朋狗友,老家伙就这么窝窝囊囊的退了休。

      窦承忙完工作到清咏酒庄时,天色已晚,包厢里都喝完两轮了,酒庄的老板高平被人灌晕了,窦承绕过吵嚷嬉闹的几人,坐在了姜权身边。

      当第二杯酒水下肚时,姜权的手机开始震动,姜权接了电话,沉默几秒,意味不明的笑道:“啊……这里好吵啊,听不清啊,有什么事过来说吧,我在清咏酒庄。”

      他的语调轻佻又透着些玩味,窦承看一眼姜权的坏样儿,问道:“晚上有约了?”

      姜权摇摇头,“这骨头难啃的很,我看够呛。”

      大概一小时后,难啃的骨头急匆匆赶来了,是个白白净净的短发青年,穿着湿透的皮质外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手中还提着滴水的头盔。

      那青年的目光根本来不及分给其他人,他用手擦了一把湿漉的脸,急匆匆走到姜权面前说道:“权哥,您方便再借我点钱吗吗?”

      姜权面露纠结,有些为难道:“小方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破产了,我的生活质量是直线下降,我手头就五万了,不够吧?”

      青年点点头,“够的,顶我半年工资了,谢谢您了。”

      半年的工资,桌上随便拎一瓶酒,都比他半年的时间值钱。

      方一云有些焦躁,等了一会儿才说道:“权哥,我先回去了。”

      姜权拿起自己的外套,很是亲昵的帮他擦拭脖颈上的雨水,问道:“冷不冷?换上我的衣服,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走吧。”

      青年摇头,说道:“夜路不好走,您先玩儿着,我就不扰您的兴致了。”

      那青年一出包厢门儿,姜权的脸就黑了,他拿着手机敲打着什么,窦承笑着问:“给那孩子转账呢?你没钱了找我啊,哥可以救济你。”

      “转个屁的帐,让丫喝口酒都不肯,活该他穷的叮当响。” 姜权恶狠狠的说着,窦承瞥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正在输入指纹转账付款。

      窦承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较远的窗前,楼下的雨中,停着一辆老旧的摩托车,那青年迈着急促的步子走到车前,上车,站在车上踹了半天才终于打着火,然后离弦箭般的扬长而去。

      窦承转过身说:“今儿晚上你去我那儿睡。”

      姜权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跟田泽还没和好?每回分手都让我陪睡。” 此“陪睡”非彼“陪睡”,真就是盖棉被纯聊天,窦承一个人睡不着觉,身边儿得有个喘气的。

      窦承点着一根烟,说道:“田泽谈了个男朋友,不要我了。”

      姜权脸色明朗起来,打趣道:“其实你也不能怪他,打三年前那件事出了,你搞事儿就不“走后门儿”了,只让人家打嘴炮,就光你一人爽,趁早别耽搁人家。”

      三年前那件事儿完完全全是窦承的错。
      当年窦承也是个万花丛中过沾染一身香的无良基佬,那可谓是貌似潘安活儿又好,跟他约过的都说屌。

      直到一次意外发生,纵使阅人无数,可他还是栽了。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窦承在办公室,又一次跟自己新招的助理勾搭在一起,情谊正浓激情四射时,窦承被溅了一腰屎………

      清理干净后,小助理蹲在角落里哭,“我都跟你说了,就算只吃了早饭也要清理一下,你非说不用,这下好了,丢死人了……”

      窦承彻底蔫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总觉得那是老天爷对他滥‖交的惩罚,从此留下心理阴影,改邪归正,再不走“后门”。

      那日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窦承眼前,反胃与厌恶早已淡忘,但事后遭人取笑的屈辱感还依旧历历在目。

      窦承想起这事便表演了个川剧变脸,顿时脸黑的抹了锅底灰一样,他黑着脸站起身,从姜权身边经过,开门走了。

      “哎?你承哥咋走了?嫌我冷落他了?” 高平从醉鬼堆里探出头,一脸的茫然。

      姜权盯着大敞的包厢门,站起身向外走,反应过来又嗤笑一声,“嫌你做什么,你算老几。”

      高平瞪大眼睛,大着舌头骂道:“嘿,死孩子!这狗脾气真随你爹。”

      地下车库的保姆车中,窦承倚靠在皮背上,朝司机张闯说道:“回乘云公馆。”

      下山的必经路上有座桥,三十多米的上坡路后,便是通畅无比的下坡路。

      雨滴与狂风摧残着山中的树木,发出近似与哀嚎的声音,保姆车的远光灯照亮前路,窦承隐约看到路旁有个人影,便说道:“雨天路滑,慢一点开。”

      张闯一脸的哀怨,“再慢就成自行车了,咱也太惜命了哥。”

      黑郁郁的山林中,木制的桥梁上,那个穿着皮衣的青年卖力的推行着摩托车,几乎是推上去五米,便立即滑下来两米。

      等车子开到桥中央的平坦路段时,那青年正站在摩托车上,一次次的踹着脚下的踏板,那辆老旧的摩托车,也一次次发出苟延残喘的轰鸣。

      桥不算宽,车子虽说平稳缓慢,但还是溅了青年一裤腿儿水。

      “张闯停一下车。”

      黑色的大伞遮挡住头顶的雨水,方一云抬头看向撑着大伞的人,认出窦承是刚刚包厢里的,某位非富即贵的少爷公子哥儿,他迟疑着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儿吗?”

      窦承被问住了,他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车坏了?” 窦承问。

      “没坏,就是欠踹!” 方一云踹着摩托说道。

      窦承瞬间乐出声,笑道:“我捎你一段儿吧,雨下的这么大,山路都改水路了,真要是骑车摔了,五万块还不够养伤的。”

      方一云临下车前,又恶狠狠的踹了摩托车一脚,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窦承把伞塞方一云手里,叫张闯搭了把手,将车勉强塞进了后备箱里。

      深灰色的衬衫,前胸沾上了大片的污泥与水迹,窦承却丝毫不在意,对方一云说道:“上车吧,你家住哪儿啊?”

      “您导航到方家药膳就行。”

      湿透的衣服沉重又粘腻,贴在身上像些湿漉漉的绿毛藻,车里的一切都那么崭新亮眼,方一云有些无从下脚。

      窦承看出他的窘迫,便说道:“后边儿柜子里应该有衣服拖鞋,你去挑几件合适的换上吧。”

      “不用了,这太不合适了………” 方一云连忙摆手,推辞道。

      窦承盯着方一云沉默一会儿,笑道:“皮椅怕水,地毯也怕水。”

      “…………”

      左边的窗户映出右后方的景象,白花花赤条条的,窦承靠在椅背,眯起眼睛欣赏那晃悠悠的影子。

      方一云穿好上衣,似乎感受到了陌生人的视线,便缩在椅后的地毯上,悉悉索索的穿裤子。

      等方一云换好衣服上前坐好,怀疑着找刚才的视线时,窦承侧头欣赏窗外的雨夜景,明明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见,方一云猜他在欣赏自己的那张脸。

      窦承转头看向紧盯自己的青年,他穿着较为合身的网球服,窦承这才想起,是自己的弟弟窦丁前几天去球场时带的几套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此时无比的鲜明,穿着牛仔衣狂踹摩托的屌丝青年不复存在。

      这身衣服穿在方一云身上,比穿在窦丁身上好看了不止一点儿,白净又贵气,可以直接上台去演《雷雨》中的小少爷。

      窦承呆愣了一会儿,没头没尾的问道:“你姓方?”

      “我叫方一云。” 方一云神色紧绷,他很不习惯跟这些上流人士交流,好在窦承并不想跟他扯闲篇,也没有互换姓名联系方式的意图。

      市区里雨要小一些,方一云道过谢下车,撅着屁股将摩托车推到店门口,又从尾箱里掏出一面大雨布,整个将车子罩住,再用板儿砖将边角压好,防风。

      他回头,见窦承的车还没开走,便小跑上前,又一次道谢,“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有空来玩儿,我请您吃饭。”

      窦承点点头,“回见。”

      车子缓慢起步,窦承转头去看那家亮着门灯的药膳店,门口的青年搬着一大盆发财树,吃力的往屋子里挪动,他身边站着一位帮忙打伞的妇女,是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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