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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助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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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篮球场格外热闹。红色横幅悬在体育馆门口——“校队选拔赛”。
刘家豪咬着冰棍溜达过来时，看见邵在宇独自在角落练球。运球，转身，起跳——篮球划出完美弧线，空心入网。
“漂亮！”刘家豪啪啪鼓掌，“这水平还当替补？”
邵在宇捡回球，手指摩挲着篮球纹路：“成绩不达标。”
“老古板！”刘家豪把冰棍递过去，“尝尝？红豆味。”
邵在宇避开他沾着糖渍的手：“选拔赛要求文化课及格。”
“所以你才从来不试？”刘家豪瞪大眼睛，“万一新教练不看成绩呢？”
场边突然响起哨声。新来的体育老师赵教练拍着战术板：“所有参选队员集合！”
刘家豪推了邵在宇一把：“去啊！”
邵在宇站着没动。赵教练却眼尖地指过来：“那个高个子！对，就是你！”
全场目光聚焦在邵在宇身上。有人窃窃私语：“他不是打架被禁赛过吗......”
赵教练大步走来，打量着邵在宇的小腿肌肉：“练过几年？”
“三年。”邵在宇声音干涩。
“展示个三步上篮。”
篮球在邵在宇手中活了过来。跨步，腾空，展腹——动作流畅得像经过剪辑。刘家豪带头喝彩，零星掌声响起。
赵教练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文化课怎么样？”
邵在宇瞬间绷紧下颌。刘家豪突然抢答：“他最近进步特别大！我帮他补课！”
赵教练挑眉：“你又是谁？”
“他的学习搭档！”刘家豪挺起胸膛，“下次月考肯定及格！”
邵在宇拽他衣角，刘家豪却凑到教练耳边悄声说：“他喂流浪猫还自掏腰包做绝育，特别有爱心！”
赵教练突然笑出声：“行，给你个机会。现在组队打对抗赛。”
邵在宇被分到蓝队，对手是现任校队主力。
开场就连丢三球。队友抱怨着：“蓝队怎么配个替补的替补？”
刘家豪趴在栏杆上喊：“邵在宇接球！”
其实场上根本没人传给邵在宇。他像困兽般在底线徘徊，直到对方前锋嘲讽：“成绩差就别来丢人现眼。”
邵在宇眼神骤冷。下一个回合，他闪电般断球，连续变向晃过两人，在三分线外急停跳投——
“唰！”球网泛起白浪。
全场寂静。刘家豪的尖叫格外突兀：“看见没！这是我哥们儿！”
赵教练吹停比赛，指着邵在宇：“你，改打前锋。”
战局瞬间逆转。邵在宇像突然出鞘的刀，突破分球，抢断快攻，甚至盖了队长的大帽。刘家豪在场边疯狂记笔记：“这招叫‘野猴攀枝’！这招叫‘饿猫扑食’！”
最后十秒，蓝队落后两分。邵在宇被三人包夹，眼看要丢球——
“篮板！”刘家豪突然大喊。
邵在宇下意识看向场边，刘家豪举着速写本疯狂指天。就这分神瞬间，他猛然发现空中吊传路线——篮球划过长场直塞篮下，队友轻松得分。
加时赛！
赵教练若有所思地看向刘家豪：“你刚喊的什么？”
“战术暗号！”刘家豪眼睛都不眨，“我发明的！”
最终邵在宇用一记背后传球绝杀比赛。队员们围上来时，他第一次露出怔忡的表情。
赵教练拍拍他肩膀：“每天训练前，先来我办公室补半小时课。”
放学后的教练办公室堆满习题册。
赵教练叼着哨子批改数学卷：“三角函数都不会？你平时投篮角度怎么算的？”
邵在宇憋红了脸：“凭感觉。”
刘家豪蹭在旁边吃薯片：“教练，要不我给他画个示意图？”
他三笔两笔画出篮球抛物线，标上角度和力距。赵教练惊讶道：“你物理不错啊？”
“蒙选择题练出来的，”刘家豪得意道，“正确率高达25%！”
训练变得有趣起来。邵在宇每投进一球要做道例题，刘家豪把战术图画成漫画，甚至用文言文写训练笔记：“邵君起跳若惊鸿，扣篮似雷霆......”
周五傍晚，邵在宇终于做完所有补习题。赵教练翻看试卷，突然问：“你知道为什么破例收你吗？”
邵在宇摇头。
“那年市联赛，我看过你打架。”教练的话石破天惊，“对面中锋故意撞你队友，你冲上去挡了一下——不是打架，是保护。”
邵在宇猛地抬头。
“成绩能补，人品难修，”教练把报名表推过来，“填表吧。”
刘家豪比当事人还激动，抓着邵在宇的手填表。指尖相触时两人都顿了一下，邵在宇迅速抽回手：“我自己来。”
夕阳透过窗框住他们，申请表上“邵在宇”二字写得工工整整。
校队首场训练赛恰逢月考日。
刘家豪交卷就往外冲，怀里揣着热乎的鸡蛋灌饼。体育馆里喝彩声震天，他挤进人群时正好看见邵在宇隔人暴扣。
“嗷！”刘家豪蹦起来挥舞灌饼，“那是我同桌！”
邵在宇在哨声中抬头，准确捕捉到他的位置。刘家豪举着速写本大喊：“第二节第三题选C！”——那是邵在宇最头疼的英语阅读。
比分胶着到最后一分钟。邵在宇被严防死守，刘家豪急得扯嗓子喊：“助攻！”
全场哄笑中，邵在宇突然想起那只小奶猫。他假动作晃向左路，却把球向右一拨——传球路线像经过精密计算，直塞空位队友。绝杀！
人群涌向球场时，邵在宇却走向场边。汗珠从他下颌滴落，声音带着喘息：“英语...选C对了没？”
刘家豪把灌饼塞他手里：“蒙对三题呢！老陈说你再及格两次就撤了补习！”
赵教练举着战术板过来：“刚才那声‘助攻’谁喊的？”
刘家豪缩缩脖子，却见教练大笑：“喊得好！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属战术！”
晚风拂过喧嚣的球场，邵在宇悄悄把灌饼分他一半。刘家豪咬得满嘴油光，忽然指着天空：“快看！篮板和助攻在围墙上！”
两只猫并排蹲在夕阳里，橘色的尾巴尖轻轻相碰。
邵在宇望着猫，很轻地笑了一下。刘家豪迅速摸出速写本，把这个笑容藏进纸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