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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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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软组织挫伤加上轻微骨裂，没什么大事，固定石膏休半个多月就行。
医生处理的也很快，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还没有结束。
“你拿完作业就先回家，需要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吗？”
“不用了。”
“对了，江阳阳说……说那几个人是故意撞你的？”赵老师问。
方才一直忙前忙后没机会问，如果真是被故意撞的，对方赔偿道歉记过少不了。
丁辰沉默片刻，说：“不是。”
赵老师坐在出租车副驾猛地回头，声音软软却异常坚定地说：“要真是他们故意撞的老师肯定帮你跟他们班主任讨说法，这是故意伤害！小小年纪还没出社会就学会害人。”
丁辰再次沉默，随后重复：“赵老师，真是我自己摔的。”
赵老师想为自己学生撑腰，他会夸一声好老师，但她管得了自己，却伸不了这么长的手管到别班去。
因果在谁那儿丁辰清楚，自己痛快了，最后遭报复的还是江阳阳，而江阳阳的班主任，显然不是赵老师这种。
丁辰不是校霸，不会打架，只一个威胁人的手段，威胁用了，总得给人出口气，这口气不出在这里，就会出在更危险的地方。
一次无伤大雅的“捉弄”过后，双方从此相安无事。
就算吃了他半个月午饭的报酬吧，丁辰想。
“你……行吧。”出租车到学校，赵老师无奈闭嘴，丁辰咬死说不是，即使不信，她也不能逼着丁辰说是。
“一会儿拿完作业你直接来办公室拿假条回家去吧。”
“谢谢老师。”
丁辰不要家长接，赵老师正想着要不要跟高三三班江老师说一声，让丁辰哥哥龙……龙什么来着送他回去。
正想着呢，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好一阵喧哗。
有眼尖的老师发现赵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般怪笑了一声：“哟，赵老师回来了啊。”
屋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赵老师又懵了，心慌道：“怎么了这是？”
体育老师黑着一张脸走过来，赵老师这才发现不光体育老师在，年级主任、教导主任、副校长都在，而站在一群老师中间的，赫然就是那几个体育生和江阳阳。
“赵老师，今天摔的是你班学生吧，他情况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除了爱看热闹和与他们无关的几位老师脸色都不太好看，赵老师脑中突然浮现江阳阳下午的那句话：给丁辰一个交代。
“啊。”赵老师顿了下，再度开口，“软组织挫伤加骨……骨折，医生给打了石膏，说要静养三四周。”
赵老师走到正在批改作业的江老师工位前，说：“江老师，一会儿你给你班龙……丁辰哥哥批个假送他回去，这孩子不肯让我通知家长，他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行，我去叫他。”闹了一晚上江老师实在头疼，忙不迭起身去找龙斯年。
办公室中间的江阳阳突然抬头看向江老师，丁辰哥哥？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赵老师。”体育老师又说话了，“你看看能不能把丁辰叫来问几句话？这位同学硬说陈浩他们是故意撞的丁辰。”
体育老师手指江阳阳，咬牙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是不是故意撞的体育老师心里门儿清，只是看赵老师的样子那位丁辰显然不敢说。
黎县一中生源差师资差，每年考上本科的就百来号人，更别说重本，而体育是他们学校为数不多能撑门面的，尤其陈浩，下学期就要体育统考了，以他的成绩上个重点体校不是问题，现在可不能背处分，影响心态。
校领导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个江阳阳不依不饶，非说他们故意撞人，要学校给他们记大过，还拿出一部相机当着所有老师面回放比赛画面，相机画面里几个体育生确实全程紧紧贴着丁辰。
体育老师当即给了他们一人一脚，证据确凿，又闹这么大，再想抵赖行不通，便说给个警告处分就行，再让他们写5000字检讨周一升旗当着全校师生面念。
警告只要3个月就能撤销，记大过却要一年，江阳阳当然不肯，他就要学校给他们记大过，就算不能拉所有人下水，他也要那个高三的档案里一辈子带着一个污点。
体育老师和校领导好话坏话说了个遍，江阳阳就是不松口，大有不遂他意就举报到教育局的意思。
他也不怕陈浩等人的报复，反正从初中开始受欺负就跟家常便饭一般，他都习惯了。
龙斯年和丁辰一前一后进到办公室时江阳阳还在和众多老师对峙，半点不让，江阳阳班主任快被他气死了，拍着胸脯来到赵老师面前。
“赵老师，你说说，哪儿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学生，不合他心意就让所有人陪在这儿耗！又不是撞的他跟他有几毛钱关系！”
赵老师没说话，她内心支持江阳阳，可江阳阳班主任不是个脾气好的，她惹不起。
“报告。”
“进。”
龙斯年和丁辰一起进来，丁辰一眼就看到梗着脖子一脸倔的要死的江阳阳。
“老师，我来开假条。”
“哦，行，我给你们一块儿开了，你叫龙……”
“龙斯年。”
原来他就是丁辰哥哥啊，江阳阳想，下午那个后半程一直跑和丁辰跑一起的那个，不过他俩怎么不一个姓呢？
“丁辰是吧，过来老师问你句话。”体育老师朝丁辰招招手。
龙斯年看了一眼丁辰的脚，又看一眼江老师，认命地扶着丁辰走过去。
一直盛气凌人的江阳阳现在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体育老师冷哼一声，先关心一番丁辰的脚，而后切入正题。
丁辰听完心里五味杂陈，既好笑又好气。
好笑学校老师的偏袒和假模假样，好气江阳阳的莽撞。
最后他深叹一口气，开口：“他们确实是故意要撞我的，至于原因，我不清楚。”
体育老师气得又给了几人一脚，扯着陈浩耳朵质问。
陈浩几人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兄弟想猥亵江阳阳的时候被人拍照威胁，想出一口气，几人只好沉默。
赵老师这时站了出来，表示既然是故意伤害，记大过是一定要的，而且还要通知家长赔偿，缴费单她都还叫丁辰留着呢。
“行了，都散了。”事情结束，副校长发话，“赵老师你跟这几个学生班主任自行商量后续问题。”
赵老师连连说好，让龙斯年带着丁辰先回去。
两人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往校门的方向走去，运动会过后的狂热和即将放假的躁动却弥漫在整个校园，致使空气都十分不安分。
尴尬。
龙斯年只觉得无比尴尬。
至于具体尴尬什么他倒不清楚。
丁辰出医院时有同学扶，所以没来得及买拐杖，龙斯年只好继续扶着他，但龙斯年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近到能接受互帮互助的程度。
哦，尽管是龙斯年单方面的帮助。
“你……”
“多谢。”
两人同时开口。
龙斯年愣了一下，不知道丁辰谢的是下午帮他挡人还是现在，算了，就当两个一起谢了吧。
这人还不算太差，龙斯年想。
“小事儿。”龙斯年豪爽一笑，“你脚怎么样了？”
他没赶上赵老师说病情那段，还不知道丁辰伤得多严重。
“小伤。”丁辰回复的颇具以往风格。
“哦。”龙斯年竟然习惯了是怎么回事？
“你妈妈那边要怎么说？”
曹玉已经从老师那儿得到丁辰摔伤的消息，下午本想请假过来陪他去医院，被丁辰拒绝了。
“不知道。”丁辰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你要等人？”
两人已经走出校门，丁辰的脚步愈发缓慢，眼睛还时不时往校内方向瞟。
丁辰犹豫了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轻轻点了下头。
“嗯，你先回去吧。”
他松开龙斯年的手，在路边台阶坐下。
“不用我等你？”
“不用。”
“哦，那我走了啊。”龙斯年没一点犹豫，走了几步后转身后退着朝丁辰挥手，“回见！”
用脚想也知道丁辰等的是谁，龙斯年可不想当电灯泡。
这半个月江阳阳猛烈追求丁辰的消息满校飞，他被动将两人的八卦听了个遍。
尤其是在吕昱知道丁辰是自己“弟弟”之后，简直要把丁辰江阳阳的事儿一件不漏地说给自己听，仿佛丁辰是他弟弟一般。
龙斯年怀疑吕昱就是因为太过八卦心思乱飞才学不进课。
不过龙斯年怎么看丁辰都不像一个弯的，但谁说得准呢？
万一江阳阳怒发冲冠为蓝颜把人感动，丁辰头脑一热就弯了呢？
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可能龙斯年也不愿意在这儿当电灯泡。
明天放国庆中秋长假，高三只放三天，但龙斯年已经跟江老师请好假，他要回云城。
隔壁市三个半小时后还有一趟航班飞云城，他还赶得及。
两个月了，龙斯年两个月没见龙朵朵了，他很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