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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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放榜日，市教育电视台的采访车早早堵在了谢照野家门口。
记者举着话筒，脸上是职业化的热情笑容，背后的摄像机红灯闪烁，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谢照野被父亲轻轻推上前一步，站在了镁光灯的中心。
“谢照野同学，恭喜你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成为本届市中考状元！此刻心情怎么样？”话筒递到他唇边。
谢照野微微吸了口气，抬起眼。镜头里，少年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漂亮的眉眼天生带笑，嘴角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温和的弧度。
“很开心，也很意外。”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感谢老师的栽培，感谢父母的付出，也感谢一直努力的自己。”
措辞标准得像是提前排练过无数次。
仔细看，那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像是熬了太多夜留下的青灰底色，再好的精神气也掩盖不住。
记者又问了几个关于学习方法、未来规划的问题。
谢照野对答如流，语气谦逊，态度诚恳，时不时还抛出两个无伤大雅的小幽默，引得记者和周围的工作人员发出善意的笑声。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笑容干净，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最完美的模板。
只有他自己知道，白衬衫的袖口下，手腕内侧还有昨晚刷题时掐出的红痕。
也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后腰因为长时间保持坐姿而泛起的酸胀，以及太阳穴处细微却持续的、因睡眠不足带来的抽痛。
采访终于结束，记者和工作人员满意地离去。
家门刚一关上，谢照野脸上那副完美的笑容面具就瞬间脱落。
他几乎是立刻塌下了肩膀，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颊，眼底的疲惫再也无法掩饰，浓重得几乎要溢出来。
父亲谢寄却难得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嘉奖。
“表现不错，但你还可以更优秀。”父亲语气平稳，拿出手机开始翻看通讯录，“市状元……虽然只是市的，但也够了。”
谢照野没说话，默默走到客厅倒了杯水。
冰凉的水划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感。
“这所私立高中，虽然管理严格，升学率也还行，但平台还是太小了。”
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已经联系好了，省实验中学，他们校长亲自打的电话。你去那里读高中。”
谢照野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省实验，全省最好的高中，真正的尖子生聚集地，也是压力最大的地方。
他并不意外父亲的决定，甚至隐约猜到了。
父亲永远在追求“更好”、“更强”、“更顶尖”。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起伏。
对于去哪里读书，他并没有太多选择权，反正都是被困在各种各样的“围墙”里。
父亲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平淡的反应有些不满，补充道：“到了那边，收起你那些散漫的心思。省实验藏龙卧虎，一个市状元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