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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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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段青诉大清早的犯什么病？
纪郁心中暗骂了声。
所幸两个室友没听见。
一整个上午，纪郁都在思考死对头又来犯病了怎么办。
打一顿？
不行。
一顿怎么够。
“到点解散了你怎么还不走？想等着加练？”教官注意到纪郁的反常行为很久了。
纪郁将反常贯彻到底：“想！”
教官一噎，眼神像在看怪物，一溜烟转身跑了：“这事回头细说，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我不跟你耽搁了。”
军训的地点是南大操场，分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文科在东区，理工在西区，相隔甚远。
日照气温平均三十来度，纪郁嗓子有点晒的冒烟，兜里手机震了震。
【段青诉：喝什么。】
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周围人群结伴，欢声笑语，纪郁一个人却不觉得孤单，摘下帽子夹在胳肢窝，边走边打字。
【纪郁：芝士奶盖四季春，加冰，七分糖，额外加芋圆。】
【段青诉：（图片jpg.）】
点开一看。
奶茶已经拿到手了。
【纪郁：那你还问？】
【段青诉：怕你临时换口味。】
南大有三个食堂，装修豪华，口味不一。纪郁在一食堂门口遇见了周力斯。
周力斯拎着打包好的饭盒和奶茶，看样子要往宿舍走。
“怎么不在食堂吃？”
“一个人有点尴尬。”
“这有什么。一起？”
段青诉见纪郁带了个人来，没有说什么，把奶茶往纪郁面前一推，“冰块快化了。”
这句话侧面暗示了他等待已久。
纪郁秒懂，手忙脚乱拆开吸管，“抓紧时间喝两口，放那再晾晾，又是一满杯。”
食堂环境嘈杂，新生占领了大部分座椅，惹得老生纷纷点起了外卖。
“吃腻了？又点外卖？”
“是啊，我真的是服了，找了半天都没位置，不如回宿舍吃。”
“那你嘴角笑得怎么比AK还难压？”
“人之常情嘛。”
别人吃腻的东西，纪郁却觉得胃口大开，埋头把土豆牛肉盖饭吃的一粒不剩，端起一旁的奶茶喝了口。
等等。
口感不对。
纪郁表情极为紧绷：“这是周力斯的？”
“我的。”段青诉说。
“那没事了。”
“嗯？”
纪郁用大仇得报的语气，笑着得逞说，“恶心不死你。”
段青诉：“。”
段青诉目光忍不住抬起，落在纪郁表情丰富生动的小脸上。
略微盯了个几秒。
敢问。
哪里恶心了。
回到宿舍。
本应该午睡的，宁落一个问题抛出来，直接把所有人瞌睡都赶跑了。
“纪郁，方便问下，你的初吻还在吗？”宁落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朋友隔壁班的同学的妹妹的前女友……反正有人想知道。”
“没了。”纪郁懒洋洋说。
宁落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低头连忙回复手机信息，嘀嘀咕咕，“奇怪，宿舍怎么突然变冷了……”
段青诉刚洗了把脸，脸颊挂着几滴水珠，瞧着足够清冷。此时嘴角微微绷起来，更显生人勿近，“纪郁，你初吻给谁了。”
还有他没看好的时候？
纪郁语气不太耐烦：“奶嘴。”
段青诉嘴角一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脸上的愉悦放松。
“纪郁，我的初吻……”
“谁关心了。”纪郁双手捂住耳朵。
段青诉只好就此止住。
也止住了宁落和周力斯八卦偷听的心。
午睡中，室内安静，空调打得凉爽，段青诉辗转反侧，内心好像在和自己进行无声地较量，意识朦胧的时候，手机一震。
【纪郁：给谁了？】
段青诉侧身抬头，看了眼对面床铺的人。
纪郁背对着他，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实际上心率正在铿锵有力地进行着。
【段青诉：还在。】
【系统：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段青诉：？】
【系统：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段青诉愣是气笑了。
他又怎么着他了。
除了重要的人，段青诉微信没有添加乱七八糟的好友，但这两天加了几个新生群聊，群内消息刷的飞快，段青诉给各群开了免打扰，另外，反手给拉黑他的人设置了个置顶聊天。
这才放心闭眼睡去。
午后，炙热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时间充裕，各大学院的兵源正走在齐聚一堂的路上，纪郁也走在校道的树荫下，慢悠悠往军训区赶。
段青诉和周力斯稍微落后纪郁一截。
“我们不走快点吗？”周力斯看着纪郁一个人的背影。
“快不了。”段青诉说。
“为什么？”
段青诉没回答，而是加快了下步伐。
他的脚步声传到前方，前面原本好端端的人跟猫儿应激了似的，斜着冲进阳光底下，踩着自己影子走的飞快，闷头和他们拉远了一大段距离。
等段青诉这边没了声，纪郁才重新迫不及待返回树荫下，仿佛刚才的赛跑像错觉一般。
“较着劲呢。”段青诉已然放慢脚步。纵容纪郁的赌气。
周力斯觉得他们俩怪好玩的。
到了班级队伍，周力斯看见纪郁正倚着墙，仰头大口喝水。周力斯不由得好奇，“你跟段青诉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啊？”
纪郁喝水的动作一顿。
“不想回答也没事。”周力斯笑了笑。
“不怎么样。”纪郁抬手抹掉下巴的水渍，干巴巴说。
“那你们高中成绩谁比较好啊？”
“他吧，总是压我一头。”
“哦哦……”
“偶然我也能反超他。”
“那真是爽文。”
“毕竟他请假缺考。”
周力斯：“……”
纪郁眼神坚定明亮，“不过我有一个绝对优势。”
周力斯洗耳恭听：“什么优势？”
“我名字比他少一个字，考试时怎么不算快他一步看到首题？”
这多此一举的胜负欲……
真是惹人哭笑不得。
理工学院军训区。
宁落爽的想仰天长啸，他不需要重修军训，只需要跟过来充当后勤部，发发药品物资什么的。
“听说文科院那边在做法求雨。”
宁落憋着笑，趁着大家都在喝水休息，大声闲聊，“又跳大神又念急急如律令，连奥特曼手势也用上了。”
“不太科学。”段青诉淡淡开口。
“纪郁带的头。”宁落硬生生憋出几滴生理泪水。
“我就知道。”段青诉说。
“对了，我记得你压根不偏科，为什么会选择来理工？”宁落好奇。
段青诉微眯着眼睛，迷彩外套拉链拉至领口，从容不迫，唇角轻扯。
“文科没挑战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纪郁那反骨的家伙，要是知道他选文，肯定一鼓作气地选理去了。
是谁小时候总把辅助线画成波浪线？
学理？
还不如去求雨。
纪郁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骂二想三感冒，是不是有人想你了？”周力斯和纪郁熟络了不少，开玩笑道。
纪郁揉了揉鼻子：“我又没债主。”
谁会想他？
会不会是未来的自己？
“纪郁，出列。”教官上午对纪郁印象深刻，这么有胆识的人才不多见了，决定提拔提拔。
纪郁身为第四排的排头，果断出列。
教官：“带队，领头自由发挥跑两圈。”
纪郁一招手，身后的同志们立即跃跃欲试地跟了上来。
他们有幸和纪郁参与过一场名为求雨的战役，打响了分工合作的第一枪，虽然被教官罚了数千米鸭子步……但这会对纪郁信任的不得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照顾到班里大部分是女生，纪郁一开始速度没有提的太快。
南大操场宽阔干净，迎面的风混着阳光还有沙尘的味道，路过其他学院的军训方阵时，看见大家都在练着军姿，当纪郁带着一列队伍从旁经过时，十分惹人注目，青春躁动，气氛活跃。
准确来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种好奇和新鲜劲儿。
“前面就是理工生的地盘了。”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纪郁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视线一扫便对上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段青诉很好认。方阵里最高、站姿最标准的那个就是他。
敌宿见面，分外眼红。
纪郁想也没想，竖了根国际友好手势。
纪郁后面的一大堆人开团秒跟，笑声起伏地跟着竖起一根根中指。
无辜中枪的理工生们：？？
显眼包。
挑衅。
纯纯挑衅！
段青诉淡淡抬手，示意纪郁看向外套兜里。纪郁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将手伸进前兜，抓到了几颗具有消暑效果的荔枝糖果。
纪郁愣了愣。
又往他这里乱塞垃圾是吧？
段青诉也因动了没打报告，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
“该。”纪郁一副大仇得报的语气，高调离去。
跑到一半，队伍末尾传来一声叫喊，“谁带糖了？有个女生低血糖犯了！”
纪郁掏了掏，没找着，反手捞了捞，终于抓到了什么东西。纪郁让身后的人传过去一支士力架。
等回到班级区域，纪郁口腔里还充斥着清甜的荔枝味，甜而不腻，灌了两瓶水冲刷都还没散完。
这种感觉，就好像段青诉同他并肩作战，跑完了全程一样。
想到这。
纪郁：“呕——”
“纪郁，等会晚饭你吃什么？”周力斯的声音打断了纪郁抠嗓子眼的动作。
“韭菜盒子吧。”纪郁对着空气哈了口气。
“嘶……有点重口味。”
纪郁笑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倒要看看，是他的韭菜盒子厉害，还是段青诉的糖药厉害。
—
军训时间为期两周，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星期。今天早上难得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湿润清爽。
下午场地一干，各系教官串通起来纷纷整活。
踢馆。
挑选班里一些体质不错的学生，去别的系里体能PK，不想参加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
纪郁首先倾向于选择后者。
奈何教官眼光犀利，“纪郁，你擅长什么运动？”
纪郁装死：“我擅长不运动。”
“必须说一个。”
“冥想。”
“第一次见有人把睡觉说的这么高大上。”教官忍俊不禁笑道。
但还是逃不过教官的魔爪，“走，PK去，你手长腿长，站那就是排面。”
“可是……”
“加学分。”
“……”
到了PK场地，原本微微驼着背的纪郁意外发现段青诉也在，瞬间冷不丁地打直了背脊。
排面！
当纪郁抽到了双人俯卧撑，而搭档好死不死是段青诉的时候，很难让人不怀疑没有黑幕。
“过来。”段青诉招呼他。
纪郁有想过垂死挣扎一下的。
“躺下。”段青诉铺好了瑜伽垫，还用纸巾细致地擦拭了一遍垫面。
纪郁不好意思再矫情，僵硬麻木地躺上去。双手规矩放在身体两侧，中指贴和裤缝，一动不动。
据他所知，其实段青诉的体力还不错。也就勉强跟他五五开吧。
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大概率不会有肢体接触。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做到一半，段青诉双臂弯下的同时，整个人直直朝着纪郁压了下来。两人胸膛短暂地贴了两秒。
纪郁太阳穴猛跳，刚要发作。
“抱歉，失误。”
段青诉解释，“前几天做了一百个俯卧撑，肌肉还有点酸。”
纪郁手握成拳，最终没说什么。
“段青诉，再失误就去小孩那桌。”
…
中场休息，纪郁百聊无赖地坐在台阶上玩手机，余光看见旁边零散的坐着几个人，但都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纪郁收起手机抬起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的饮水区，宁落开了一辆三轮车，运了一车的桶装水，也没个搭把手的，只能一个人卸水。
还没卸上两桶，有道挺拔的绿色迷彩服闯入画面，给宁落搭了把手。
段青诉游刃有余地扛完车内桶装水，还没来得及擦汗，一个喝空了的可乐罐猛地砸在他脚边。
“装，继续装。”纪郁面色冷漠地站在他面前。
“装什么？”
“搬水搬的那么起劲，做两个俯卧撑显着你了？”
纪郁来意不善。
胸膛憋着口气。
段青诉沉默两秒，弯腰捡起可乐罐子，折瘪，放进右侧裤兜，“还有么。”
纪郁：“？”
请问他说的是这个装吗？
段青诉撑了撑左边裤兜，展示，“这边没放手机，估摸着还可以再装两罐。”
纪郁算是懂了，他们胸膛贴着的那两秒，压根就是段青诉恶心人的新手段。
行。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纪郁一整个活动期间，都没和段青诉再说一句话。
最后一个PK小游戏，是考验大家的灵活性。教官喊出一个数字，大家需要按照相应的数字组团，落单者则淘汰。
“5！”教官吹响哨声。
多名学生立马像惊弓之鸟一样散开，场面一时很混乱拥挤，纪郁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推搡了一下，身体没有防备地往前倾，眼看着要栽跟头——
有人拽住了纪郁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安全区域。
纪郁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一抬头，发现段青诉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手腕还被对方死死牵着。
“段青诉……刚是你在扯我？”
“这不是扯。”
段青诉声音沉冷，从头顶落下，“是牵。”
纪郁身上像长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蹦三尺远。
没幻听吧？
段青诉牵他？
纪郁情愿他们俩直接打一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