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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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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检查室，大门就关上了，齐刘海小姑娘让他坐到仪器上不要动，自己钻进操作室，整个空间只有宋榕一个人，而且还要仰躺在冰冷的仪器上不动。
这让宋榕有些紧张。
他闭眼，脑海中闪过冰冷的停尸房、一大片红色的血，又猝然睁开。
仪器已经开始转动，他整个人被推入一个圆拱状的封闭空间。
头脑因为机器的移动而微微发晕。
封闭的白色的空间让他感到紧张。
“憋一下气。”
医生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榕强迫自己跟着医生的提示动作，渐渐缓解了紧张。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
医生打开操作室的门，大门也随之慢慢打开，她又站在门口：“6号，李欣然。”
宋榕起来，定了定呼吸，感觉适应了，就跑出去。
宁汐争还是那副表情，微微担忧又克制着情绪，抬头望着他的方向。
宋榕一笑，走过去。
宁汐争拉他手，他没有躲开。
这倒不常见，通常这种公开场合，宋榕是不会让他拉手的。
但是今天却异常乖觉。
宁汐争打量他，看他嘴唇发白，脸色也不好，顿时有些担心，拉着他往角落里走。
可是医院哪哪都是人。
宋榕拉他。
宁汐争侧头看他，发现他虽然脸色不好。
检查结果没问题。
宋榕把结果递给宁汐争，冲他扬扬下巴。
宁汐争皱着眉看完，又看他一眼，看他过于傲娇，抬手趁他不注意揉乱他头发。
宁爸也要出院了。
宋榕和宁汐争拎着行李往外走。
两个人站在一起，宁汐争比宋榕高一个头，高高帅帅的，走在厚重叶子的梧桐树下，白衣飘飘。
宁妈和张嫂扶着宁爸坐在第一辆车，宁汐争和宋榕坐在后面一辆车。
天气越来越热了。
宋榕坐在车里，打开窗户，看着外面。
出医院的有一条巷子，知道的人不多，幽静，种了不知道什么花，白白的清香袭人。带着花香的柔风从车窗外绕进来，让人想睡觉。
宋榕眯着眼，忽然感到手边多了一个东西，他斜眼去看，发现宁汐争把外套脱了，正好搭在他手上了。
他想拿走。有点热。
宁汐争制止了他，看着他露出有点坏坏的笑容。
下一秒，他感到一只手在衣服底下摸过来，先是他的小拇指，在到无名指、中指、食指，把他整个手捉住了。
宋榕感到脸烫烫的，抬头看到前面的司机正专心开车，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呼了一口气，感到心脏跳的有些超载。
宁汐争捏着他的手，很紧。
他挣不开。
他索性不再挣扎，只往窗口探去，去吻深巷花仙。外面花香清清淡淡的，撩的人不知阳春几月。
阳光被分割成无数碎片，通过多个平面折射筛选，偶尔有些光的碎片落在宋榕眼角、鼻尖、唇瓣。
宁汐争也跟着他凑过去，仿佛也要闻一闻这香味，手指更是得寸进尺插入他的手指间，十指紧扣。
到家的时候，宋榕赶紧收回手下车去拿行李。
宁汐争跟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宁妈看见，以为他手疼，问他有没有事。
他说没有，虽然没有笑，表情却很轻松，让人感到他很开心，藏不住的开心在每一根发丝。
宁妈扶着宁爸走到电梯，按了电梯后，宁汐争也拿着行李走来，宋榕是先去拿行李的，但是确跟在他后面保持一定距离过来。
这让宁妈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她没有多想，对她来说，从宋榕爸妈去了那一天开始，宋榕在他眼里就成了最可怜的孩子。
她不想将任何不好的与他挂钩，只想能帮就多帮一点。
“宋榕，累吗，让他拿。”看到宋榕过来，宁妈关切地问。
宋榕看到宁汐争对宁妈敢怒不敢言，一脸“谁才是你儿子”的表情，笑了笑，摇头：“没事。”
“叮”电梯下来了，宁妈扶着宁爸走进去，宁爸转过身来，宋榕触到他的目光，感觉他有些过于严肃了，可能是因为刚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不舒服，宁爸的眉头是皱着的，目光落在宁汐争的脸上。
注意到宋榕的注视，宁爸看了他一眼，眉头蹙得更深，但很快就别过脸。
进电梯前，宋榕注意到他捏了捏宁妈的手，就好像有些支撑不住，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宋榕在轻松氛围里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进电梯后特意与宁汐争保持一定距离，惹得宁汐争侧目斜视。
到家已经五点了。
宁妈扶着宁爸进卧室休息，订了外卖，招呼宋榕留下来吃饭。
宋榕把行李放下后就说要回自己家，宁妈不同意，一定让他在这边吃完饭再回去。
宁汐争：“你会做饭？”
宋榕闭了闭眼，很想瞪他又不能，快把自己憋死了。
最终宋榕还是在宁家吃饭了，但是没有在宁家留宿，直到他的性格，宁妈也没有勉强他。
饭桌上宁爸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苍白，微微皱着眉。
宋榕视线从宁妈和宁爸明显情绪低落的脸上划开，低头喝起宁妈特意为他准备的银耳莲子羹，一样好喝，让他受之有愧。
饭后，宋榕就告别回了自己家。
他边往自己家走，边想着宁爸的表情，心事重重，直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干扰他的思索。
他心理的想法和门声交织在一起，听到嘈杂的开门声，一瞬间有些混乱，突然心悸，呼吸急促起来。
宁汐争见宋榕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忙跟上去搂着他胳膊，说：“怎么了？”
见他不回答，呼吸有些急促，宁汐争静了音，想着怎么还吓到了，左手抚摸着他的背，一边用很轻的语气：“深呼吸。宋榕，放松。”
声控灯暗了，静静的走廊上，两道人影淹没在黑暗里，呼吸声变得愈发清晰。宁汐争听着他呼吸由短促变得长顺，担忧的感受终于放下了。
宋榕家里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格局。
荒芜的公共空间和丰富的小房间。
宁汐争就像进了自己家里一样，拿起热水壶烧水，又找了两个一次性杯子放在一旁。
宋榕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拍了拍上面细微的灰尘，就听到身后传来烧水的声音。
他回头，看着宁汐争。
宁汐争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的样子。
见他看自己，宁汐争大方得体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跟他说：“过来。”
宋榕：“干嘛？”
他注意到床边的箱子，想起自己那封情书，有些羞怯。
宁汐争表情有些奇怪，让他猜不透。
良久，他说：“你不回去睡觉吗？”
宁汐争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在怕什么？”
宋榕想把箱子往里面踢一踢，听到他的话，觉得他语气怪异。
空气一下紧张起来。
热水的声音越来越尖细，像被人捏住鼻子。
“哒”一声，宋榕走过去，准备倒水喝，却被宁汐争一拉，带到沙发上，落入他的怀里。
宁汐争紧紧环着他，在他颈侧深深吸气。像养猫的人吸猫上瘾，宁汐争对宋榕这个人上瘾。
“我去跟他说。”他头搭在宋榕肩膀上，“我去跟他们说。”
宋榕感觉脖颈处他呼吸带来的热气，扑在皮肤上，把皮肤熨得烫烫的。
不知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他呼出来的热气，宋榕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他心里闪过宁妈平时亲切的叮铃，宁爸虽然严肃但是实际上很照顾他，直到他不习惯与人合租，还跟院长打招呼，托人安排他和宁汐争一个宿舍。张嫂嗓门大，看到他就喊宋少爷来啦，每次桌上都有他喜欢的菜。
脑海里闪过的回忆过分美好，就像昨日。一幕幕从眼前飘过。然后忽然转到最近。宁妈在医院弓着背默默哭泣。
还有宁爸在电梯里突然皱眉的表情。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宋榕可以肯定。
他开始挣扎。不能，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父母说。
宋榕深吸一口气：“叔叔才刚刚出院。”他尽量让自己的理由充分：“最近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我们再缓一缓好不好？”
宁汐争摇头，头发蹭得他脖子痒。
宋榕：“现在真的不合适。我还要参加比赛，我想获奖。”
宁汐争手向下伸，捉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宋榕的手指纤长白皙，摸上去细腻柔弱，就如同他的人一样，让人不忍心拒绝。
过了很久，还是没得到回应。
宋榕侧头，吻了吻宁汐争的侧脸，用那种电视上女主角给男主角出难题的语气：“好不好？”
宁汐争还是没有反应。
宋榕有些着急，又吻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一点笑声。他睁开眼，看见宁汐争英俊的侧脸，嘴唇微微勾起。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宁汐争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好，”
紧扣的十指松开，宁汐争扶着宋榕的后脑勺，说：“好”。然后吻了上去。
宁汐争回家后，张嫂说方秘书来了，父母和方秘书在书房。
张嫂斟酌着用词：“好像有什么问题。他们没说什么。”
他说“知道了”，一边往书房走，敲了敲书房门。
靠近的时候隐约听到“股权”、“开盘”之类的词汇，但是许久没有人开门，也没人应声。
隐约听到父亲的咳嗽声。
就在宁汐争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宁妈唤他，欲言又止的。
宋榕早上收到宁汐争的微信，没察觉短信背后那个人复杂的情绪。
“你先去吧。”
宋榕回复：“好滴。”他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后又发了一条：“宁爸没事吧？”
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宋榕去敲门，张嫂过来开门。
他问宁爸的情况，才知道昨夜又叫了医生来输液。
他一惊，想去看看宁汐争，张嫂却拦住他，说最好缓一缓。
看着张嫂为难的表情，宋榕只觉头顶的剑落了下来，周身发冷，他说：“好”，随即退出了宁家。
他想起祥林嫂，想着自己恐怕再不能进来了。
也许再也见不到宁汐争。
他在微信上问宁汐争：“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宁爸没事了吧？”
都没有得到回复。
最后他问：“你说了吗？”
宋榕缩在自己的被子里，抱着手机，在沉默而熟悉的黑暗里，忘记了外面的阳光。
他想要帮忙，但是又怕帮倒忙，这种纠结的心情，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处于一种非常焦虑的状态。
渐渐听不太清外面的声音。
直到微信提醒声把他拉回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