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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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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宋榕继续帮胖子整理材料。
一天加班到7点，胖子叫他去了茶水间，打算和他分享自己的至尊泡面。
两人吃的正嗨，外面传来“哗”得一声。
像是纸张撒了一地。
茶水间离营销部很近。
投过玻璃可以看见许盈盈在捡撒落在地上的纸张，林主管大声吼她：“你这干的什么事？你能做好什么！”
面目可憎。
许盈盈的状态已经很差，眼泪止不住似的，脸色苍白如霜。
林主管还在叫：“今晚不把这个表格改好你就别回去了！”
也许是许盈盈的沉默给了他张狂的错觉，也许是公司没什么人给他创造了一种鸡毛令箭的氛围。
他变本加厉：“这种东西，小学三年级都能做好！”
“蠢猪一个！”
“你真的是大学生嘛？”
“穿的这什么衣服！是不是像被职场性骚扰啊！”
宋榕推门出去的时候，胖子想拦他没拦住。
林主管是大股东的亲戚，营销业务做的好，嘴毒，但一般欺负新人，所以没人管。
以前也有人管过，但是那人走人了。
林主管看见宋榕，露出假笑：“呦，高材生啊。”
宋榕没看他，过去直接帮许盈盈捡起纸张，见她满面泪痕，却懦弱不敢言语，想到年幼被学校恶霸霸凌的自己，顿时怒上心头。
林主管见他看着自己：“怎么着，想要英雄救美。”
他心里很清楚，公司的监控声音系统坏了，只要第一个动手的不是自己，就能甩锅给别人。
宋榕不打算跟他多纠缠，对许盈盈说：“这些我帮一起做。”
许盈盈：“这些需要从历史资料翻找，最起码需要两天，今晚做不完的。……我自己做吧，你别管我了。”
营销部人情淡薄，几次被同事漠视之后，许盈盈开始相信没人能帮助自己。
宋榕说：“你可以说出来。”说完他转身对林主管说：“这个文件需要两天时间，今晚做不完。”
林主管当然很清楚，这个文件他们组的老手也要2天时间，这两个新手没有经验，估计给他们三五天也不一定能完成。他也没打算用许盈盈做的材料，他只是觉得她是个垃圾。
林主管：“两天？你怎么不说做到明年？这种东西都做不好，垃圾！”
宋榕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怎么了？你要替他出头？”林主观一脸不屑，既得利益者，吃人不吐骨头。
事态在这一秒失态。
宋榕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种滔天的风怒控制了他。
林主管面前的办公景象整个颠倒，他只能看见一个天花板。他意识到的时候，鼻子已经被打冒血了。赶忙用手去挡。但是没想到青年看着消瘦，其实很有力量。打的他不能还手。
胖子和许盈盈赶紧拉架，其他人倒是没有关注的，只在角落里看戏。
宋榕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种滔天的风怒控制了他。
林主管面前的办公景象整个颠倒，他只能看见一个天花板。他意识到的时候，鼻子已经被打冒血了，手一模全是血。赶忙用手去挡。但是没想到青年看着消瘦，其实很有力量。打的他不能还手。
胖子和许盈盈赶紧拉架。
好不容易把宋榕拉开了。
林主管捂着鼻子，喊：“我要报警！”
“你这是故意伤害！这是刑讯滋事！”
“我告诉你，你别想在sides混了！马上就让你滚蛋！”
见宋榕攒拳怒目，似又要扑上来。
林主管边威胁边后退。
“怎么回事？”
是营销部的部长，他旁边站着公司总经理。
陆总看了宋榕一眼，又看了林主管一眼。
“陆总、部长，他！”林主管气焰一下大了起来，“我在跟许盈盈讨论工作，谁知道这个男的突然跑过来殴打我，行为极其恶劣！应该开除！”
许盈盈：“不是的！”
林主管瞪她一眼。
许盈盈还想辩驳。
林主管：“不信咱们可以调监控！”
许盈盈说：“不是的！”对于林主管性骚扰这件事，她难以启齿，对于职场pua这件事，她没有经验没有证据，无从辩驳。
宋榕整理了衣袖，他知道，他们几个小小的实习生，一个不受重视的科研组组员，是没权争辩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实习机会很难得，但他实在太厌恶那种恃强凌弱的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妈妈生病，爸爸赚钱很辛苦，很多时候都要忍辱负重。
他很心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营销部部长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陆总。
这种事情一般陆总是不会管的。
但是总要做出一番让他拿主意的样子。
陆总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对许盈盈一行人：“没受伤吧？”
全场唯一的伤员，林主管沉默了。
空气里都是尴尬的氛围。
许盈盈摇摇头。
“宋榕？”
宋榕也摇摇头。
林主管：“……”
营销部部长心里吐槽领导虚伪，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认同的样子。
陆总：“小林，新人不懂事你不能跟他们瞎起哄，公司是打架的地方吗？”
“还调监控？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调监控？”
林主管擦了一下鼻子的血：“可是他们……是……是……”
陆总点点头：“这样吧，你赶紧去医院看下鼻子，看医生的钱公司报了。”
林主管憋了一口气，看营销部部长冲他摇摇头，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他的样子活像个鼓气的青蛙，宋榕忍着不笑十分难受。
营销部部长一笑满脸褶子：“陆总，您看这两个实习生……”
他后面那句要不要开除没能说出口，因为陆总看他的眼神让他背后发凉。
“带新人还是要宽容一点，你说是不是？”陆总看着在笑，但是眼神却透露着一种警告。
部长赶紧点点头。
陆总对宋榕、许盈盈说：“工作中，有矛盾很正常，把活干好就行。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
对比之下，这几句话才是真的阳春白雪。
说完陆总看了一眼林主管，指了指鼻子：“快去医院止血。”
走了几步，他又问：“那两个实习生现在在你们部门？”
营销部部长头顶冒虚汗：“许盈盈在我们部门，那个男生在调研部。”
陆总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说：“回头你问问他们的意愿，有矛盾可以换部门。”
营销部部长连声说好。
这事整个非常诡异。营销部部长摸不着头脑。
回到办公室，陆总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宋榕回到家已经很晚。
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客厅留着昏暗的小灯，让这里更加显得像个家。
“知道回来啦？”宁汐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语气平淡，但宋榕却感到一丝丝怨妇的意味。
宋榕放下包，对他谄媚一笑，说起今天加班的表格多磨难。
他知道宁汐争不太喜欢许盈盈，所以不打算提打架事情。
宁汐争面无表情凑过来闻了闻，然后指着卫生间：“洗澡
宋榕凑过去吻他，被他躲开，继续指着卫生间：“洗澡。”
宋榕只好转身去卫生间。但是没走几步，手臂忽然被紧紧拉住了。
宁汐争抓着他的手臂，指着宋榕衬衫上的血迹问：“这是什么？……你跟人打架了吗？”
以宋榕的脾气，跟人起冲突都很少见，更别说打架了。
宁汐争已经断定有人欺负他。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一定把那人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宋榕太稚嫩，哪里是这些职场老油子的对手。
宋榕犹豫着怎么说：“其实，是有个主管骂人骂的太难听了。”
宁汐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沿着他的手臂往上摸，问：“有哪里受伤了吗？”
宋榕感觉有点痒，一边躲他一边说：“没有……这血……这血是别人的。”
刚才打人的愤怒下去之后，他开始有点怵，特别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太暴力。
他继续解释：“是他先骂人……比较难听……”
解释在宁汐争的拥抱下化作无声，宋榕感到宁汐争在拍他的背。
一点一点的，讲他逐渐僵硬的背抚平。
宋榕跟他说过，小时候在表亲家里借宿过一段时间，因为和他们家小孩打架被送回来的事情。
他们让宋榕一个人呆在妈妈跳楼的房子里。
所以宋榕很少打架。
灯光照着少年的脊背，终于在温柔的轻抚中舒展开来。
柔和的光晕染了宋榕的眼眶，那里挤出一些湿润的泪珠，沿着泪痣滑到脸颊，然后被宁汐争的吻接住。
夜风微凉，宋榕换了睡衣，柔软纤瘦的身体侧卧着，跟床边加班的宁汐争说：“你说陆总是不是缓兵之计啊？”
宁汐争停止打字，对他挑挑眉：“你这种需要吗？”
宋榕瞪了他一眼，翻个身滚到床尾：“哼！”过了一会又滚回来：“你说我会不会被辞退。”
没有听到宁汐争的回答，他仰头看他。
过了一会，宁汐争扫了他一眼，低了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榕锤了一下床表示不满，又滚了回去。
这下被子全在他身上了。
许久他才听到宁汐争的声音，带着丝调侃：“没事，没工作的话，我养你啊。”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
宋榕想反驳他，但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宁汐争接下来的话，很认真的语气：“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任何时候你身边都有我。你想做研究就做研究，想工作可以再找份工作，想读书可以接着读书，总之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只有一点。”
宋榕抬起头，正好宁汐争也望向他，这一瞬间宋榕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已经知道宁汐争接下来想说什么，他不想听，但是不能不听。
“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一眼万年。
这一刻他被击中了，他想不论怎样，他都不会离开宁汐争，除非他的存在会成为他的困扰，那么他将主动退出。
第二天宋榕在组里受到了非凡的待遇。
光头女主动和他打招呼，笑容灿烂。
长发哥打水的时候问他要不要一起。
胖子……胖子还是像往常一样拉着他整理报告，不过这次他还会拉着他摸鱼。
形成反差对比的是，许盈盈的状态越来越差，宋榕打水的时候看她从厕所出来，眼眶红红的。
看见宋榕她打了个招呼，就赶紧低头往前走。
“许盈盈。”宋榕叫住她。
天台上，公司顶楼没有什么人，他问：“你要不要申请换岗？”
“我不知道我还能……”，许盈盈一下哭了出来：“能做什么岗。”
她特别窘迫地抱住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宋榕无措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很优秀的。”
没想到许盈盈不再压抑着低声抽泣，反而放声大哭起来。
宋榕一直耐心等她。
等她哭完，宋榕跟她说：“你可以来我们组。我帮你问问我们组长。”
许盈盈说了很多声谢谢。
组长不同意，理由是他们组现不缺人，如果把人从最忙碌的营销部要过来，会引起非议。
宋榕一筹莫展。
光头女一拍脑袋：“我有办法了！”
？？？？
“老爸，快派人过来检查！”
没错，她的办法就是让调研四组忙碌起来。
……
宋榕盯着冒烟的打印机想，这回组长应该不会拒绝了。
许盈盈调过来的第一天就加了通宵。
第二天又加班到晚上10点。
顶着两个黑眼圈，比之前还要憔悴一掉。但是眼睛看着有神一点。
组长见她太憔悴了，就让她先回去了。
在这场工程量巨大的检查之中，宋榕展现了强大到可怕的数据分析能力，减轻大家3天的工作量，省去了周末加班及熬夜的痛苦。
被四组誉为组霸。
组长决定感谢大家请大家吃饭，宋榕比较开心，小喝了两口。
结果就晕了。
宁汐争也一周没有见到他。知道他忙，忍着不去打扰他。但是当他才宋榕的电话里听到许盈盈的声音时，一切都变得有些难以接受。
宁汐争根据许盈盈报的地址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许盈盈扶着宋榕，宋榕还靠在她身边。
一周不见的按捺仿佛成了笑话。
宋榕眯着眼睛，脸蛋红红的，脖子也红红的。
整个人像一朵鲜艳的玫瑰。
看见他，还露出那种朦胧的带着点儿得意炫耀的笑容。
宁汐争看不得这样的他身旁有别人。
他没跟许盈盈打招呼，就把宋榕拉了过去。
宁汐争很高，身材不似宋榕纤瘦，搂着宋榕，仿佛小王子搂着自己的玫瑰。
许盈盈很感谢宋榕，所以看到大家都喝醉了，想先把宋榕安顿好。但是对于宁汐争，她有种天然的惧怕。
宁汐争不喜欢自己，她很清楚。
只是……这次他连掩饰都没有，也许因为宋榕还不太清醒。
他冰冷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环抱着宋榕的手一直在调整姿势让对方更舒服。
“离他远一点。”她听到他语气很冷得说。
许盈盈右手拽了一下衣角，强迫自己镇定：“补充点葡萄糖会好点，他喝的太多了。”
宁汐争停住脚步，侧脸冲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宋榕在他怀里一直很安静，但是放到副驾驶座上，就开始不听话了。
他嘟囔地说了什么，宁汐争没听清，点开车子开关，启动后有点杂音。
宋榕也许是许久没有见到人回应自己，嘟囔变成了拖着长音的嘀咕。
不一会儿，他醒过来，眼睛湿漉漉的，懵懵地望着前方。
“唉？人呢？”
身边传来宁汐争的低笑声：“什么人？”
宋榕看到他，就往他身边凑，额头蹭他的胳膊，说：“许盈盈啊。”
宁汐争点了刹车，车子一下停在路边。
树木把灯光切割成一个个碎片浮影，落在车窗上，滑落到宋榕的锁骨上。
他的衬衫歪了。
被突然的刹车吓到一样，捂着嘴，转头懵懵地看着宁汐争。
宁汐争的吻落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唇。
“你说什么？”宋榕感到热，热量随着吻不断提升，他向后仰想躲开，但是宁汐争扶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躲，继续追问他：“想好再说。”
宋榕迷糊的脑袋更加迷糊，不明白明明自己救了人怎么还要被追问。
他委屈扒拉的，伸手抱住宁汐争：“你欺负我！”
说着就哭起来。那种……嘤嘤嘤的假哭。
宁汐争从未见过这样刷无赖的宋榕，印象中宋榕总是温柔得体的。让人忘了他还是个少年。
宋榕对他的依赖削弱了他的戾气，让他有了片刻耐心：“我怎么欺负你了？”
宋榕小学生一样用手背抹掉眼泪和鼻涕：“我今天救人了，应该被奖励！”
“救谁了？”
“许盈盈啊！”宋榕比划手，很得意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唉？想给你看来着。”
他还在说：“我还做了这么厉害的……”
后面的话被一个剧痛的敲头止住。
救你个大头鬼……
宋榕捂着头假哭，一直没人搭理他。他从指缝里偷偷看宁汐争，发现对方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宋榕戳戳他的手臂：“真的。”
宁汐争转头看他，压抑着内心的戾气，手指轻柔抚平宋榕翘起的几根头发。宋榕蹭他的手，头发划过手心，痒痒的。
看到这样的宋榕，他本不应该怪他的。他知道宋榕正在渐渐变得自信，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过多的朋友、社交、工作，占用了宋榕的时间。
他无法不嫉妒。
宁汐争捧着宋榕的脸。宋榕发出一声笑声，像小孩玩游戏的样子：“哎咦~”
宁汐争堵住他的嘴，这次的吻没有那么热烈，他尽量掩盖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温柔地吻了孩子般的爱人：“奖励。”
宋榕开心笑了。
到家宋榕已经睡着了，侧着半张脸压在车座上，嘴唇嘟嘟的。
“宋榕。”
宋榕呢喃一声，又没了反应。
宁汐争手指划过他的侧脸，戳了戳鼓鼓的脸颊。宋榕的皮肤很好，像一匹丝滑的锦缎。
也许是打扰了宋榕美梦，他把他手打开，嘟哝着“有蚊子”。
回到家，宁汐争给宋榕换了睡衣，盖好夏凉被，坐在床边看着晚风吹拂纱帘。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站了起来。
宋榕的头发软软的，搭在枕头上。
房间里没开灯，宁汐争站着。连最后一点灯光也挡住了。
宋榕就在这黑暗里睡得香甜。
许久，宋榕翻了个身，被子被他压在身下。
宁汐争手臂抻着床边，帮宋榕理了理被子。
然后站起来，捏了捏手心。
第二天宋榕只看到一碗八宝粥，旁边字条写着：“我回家一趟，起来的时候喝点。”
不一会，宋榕的电话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