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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晨训与藏不住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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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的体校还浸在薄雾里，游泳馆的水汽混着青草味飘进404宿舍的窗户。江小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手机一看——六点零五分，比他定的闹钟晚了十分钟。
“完了完了，第一天晨训就迟到！”他手忙脚乱地套上泳衣，从上铺往下爬时没踩稳，差点摔下去，幸好谢乔伸手扶了他一把。
“慢点。”谢乔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他已经穿好了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正弯腰叠被子，动作整齐得像在完成什么精密任务。
江小夏站稳后耳尖发烫，抓过毛巾往肩上一搭：“谢了啊学长，我先走了！”
“等等。”谢乔叫住他，从桌上拿起个三明治和一盒热牛奶，“食堂刚开门，顺路买的。”
江小夏愣了下，接过牛奶时指尖碰到谢乔的手，还是凉丝丝的。他低头看了眼三明治——是他喜欢的火腿蛋馅，连生菜都挑掉了（他不爱吃生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谢乔没抬头，继续叠被子：“昨天听你跟黄子澄说的。”说完，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本老赛车杂志，坐在床边翻起来，像是在掩饰什么。
江小夏攥着牛奶盒，心里有点发暖，转身冲出门：“那我走了！晚上给你带食堂的热粥！”
游泳馆的晨训已经开始了，教练正站在池边训话。江小夏偷偷溜到队尾，刚站定就被旁边的队友肘了下：“江小夏，第一天就迟到？”
“别提了，闹钟没响。”江小夏苦笑，脱下外套跳进泳池。冰凉的水裹住身体时，他突然想起谢乔递牛奶时的眼神——好像比平时软了点，不像赛车场那次那么冷。
晨训结束时已经八点，江小夏擦着头发往宿舍走，远远就看见黄子澄蹲在宿舍楼下的树荫里，手里攥着个赛车零件，愁眉苦脸的。
“你怎么不去田径训练？”江小夏走过去，戳了戳他的后背。
黄子澄回头，把零件往他手里塞：“你看，我昨天拆赛车模型时不小心把轴承弄断了，跑了好几家店都没买到同款的。”他叹了口气，“要是修不好，我那模型就废了。”
江小夏拿着零件看了看，是个很小的轴承，上面还刻着一串外文：“这玩意儿这么难找？”
“可不是嘛！”黄子澄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对了，路哥呢？他不是懂维修吗？说不定他能修。”
两人刚走进宿舍，就看见路景城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个扳手，正在修一个旧的自行车链条。工具箱敞开着，里面的工具摆得整整齐齐，赛车贴纸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路哥！”黄子澄冲过去，把轴承递给他，“帮我看看这个能不能修？”
路景城放下扳手，接过轴承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皱：“断得有点碎，不过能补。”他从工具箱里拿出焊枪和锡条，又找了块小砂纸，“你等着，半小时给你弄好。”
黄子澄眼睛一亮，凑在旁边看：“路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修？”
路景城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焊着轴承。江小夏站在旁边，看见他左手的虎口处有道浅疤，像是旧伤。他想起上次在赛车场，路景城说自己懂修车，原来不止懂，还这么熟练。
谢乔不在宿舍，桌上留了张便签，是他的字迹，很工整：“学生会有会，中午不回宿舍吃饭。”江小夏把便签叠好，放进自己的书里，又想起早上答应给谢乔带热粥，转身往食堂走。
中午的食堂人很多，江小夏排队买了谢乔爱吃的小米粥，又多买了份糖醋排骨（昨天庆功宴谢乔夹过两次）。他刚走出食堂，就看见谢乔站在不远处的公告栏前，手里拿着张海报——是新生运动会的通知。
“学长！”江小夏跑过去，把粥递给他，“给你带的热粥，还有糖醋排骨。”
谢乔接过粥，指尖碰到温热的饭盒，抬头看了眼江小夏：“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昨天庆功宴看见的。”江小夏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在看运动会的通知？”
“嗯，学生会要负责统筹。”谢乔把海报拿给江小夏看，“游泳项目需要个负责人，你要不要试试？”
江小夏眼睛一亮：“我可以吗？”
“你是游泳专业的，最合适。”谢乔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江小夏沾了点粥渍的嘴角，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擦掉，又顿住，转而递了张纸巾，“嘴角有粥。”
江小夏接过纸巾，擦嘴时心跳有点快。他抬头看谢乔，发现对方已经转过头，盯着公告栏，耳朵尖却有点红。
晚上回宿舍时，路景城已经把轴承修好了，正放在桌上晾干。黄子澄拿着修好的轴承，兴奋地把赛车模型重新组装起来，嘴里还哼着歌。
“路哥，太谢谢你了！”黄子澄把模型摆在书桌上，又从包里拿出包薯片，递给路景城，“这个给你，我妈寄的，超好吃。”
路景城接过薯片，没打开，只是放在桌上：“下次别乱拆模型了，不好修。”
谢乔坐在床边看赛车杂志，江小夏爬上下铺，从包里拿出本《游泳训练理论》，翻到上次没看完的地方。他看了会儿，觉得有点困，趴在枕头上往下看——谢乔还在看杂志，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像蝶翼。
“学长，你很喜欢赛车吗？”江小夏忍不住问。
谢乔翻页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他：“嗯，爷爷以前是赛车手。”
“难怪你上次在赛车场看那本杂志。”江小夏笑了笑，“我小时候也喜欢赛车，不过后来觉得游泳更有意思。”
谢乔没说话，只是把杂志往江小夏那边递了递：“想看吗？里面有很多老赛车的资料。”
江小夏眼睛一亮，从床上爬下来，坐在谢乔旁边。两人凑在一起看杂志，江小夏指着一张老赛车的照片：“这个我见过！我爸以前给我看过这个型号的模型。”
谢乔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指尖很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轻声说：“爷爷以前就开过这个型号的车，拿过全国冠军。”
“这么厉害？”江小夏抬头看他，刚好对上谢乔的眼睛。灯光下，谢乔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比平时亮了很多。
黄子澄和路景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黄子澄正在给路景城讲赛车比赛的趣事，路景城偶尔会应一声，语气比平时软了点。
江小夏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很舒服。有喜欢的书，有聊得来的人，还有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比如谢乔递来的热牛奶，路景城修好的轴承，还有黄子澄没心没肺的笑声。
他低头继续看杂志，没看见谢乔的嘴角轻轻弯了下，也没看见路景城偷偷把黄子澄递来的薯片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夜色渐深，404宿舍的灯光亮了很久，直到月亮爬上阳台，才慢慢暗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