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确定了吗？”
“确定了。”
“去哪里？”
“A大。”
“这不是挺好的嘛，干嘛找我出来喝酒。”
一点都不好……
林郁深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叶剑秋坐到旁边的位置，冲正在调酒的工作人员示意，“给我也来一杯。”
转头，“喝那么多，不是说溪余不喜欢闻到酒味吗？”
林郁深眼神幽幽的，溪余同学聚会，今晚在外面住，不回家。
叶剑秋：“好好好，你为什么不想溪余去A大？”
林郁深放下空掉了的酒杯，“也不是不想，就是觉得太远了。”
一旦去了A大，就意味着他们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见上，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他还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小家伙身边。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烦恼。
叶剑秋表情古怪，“瞧你这反应，知道的是你送弟弟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送老婆出嫁。一副被迫无奈又要死要活的模样。”
林郁深这样纠结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但又觉得熟悉，有点、有点……
有点像隔壁二傻子丢老婆后买醉的模样！
怎么又是老婆……
想着，叶剑秋自己都要扫一扫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反正我觉得这是好事情，你总把人家当成小孩子照顾。可溪余都成年了，哪里的小孩子。学校有饭堂，他有手，他该打饭的打饭，该出去吃就出去吃。”
叶剑秋越说越来劲，他之前总吃溪余的醋，不是开玩笑的。
一面，他觉得自己和林郁深十几二十年的交情，溪余一出现，林郁深就跟在他的朋友圈消失了一样。每次联系，都说不下几句话；一面，他觉得林郁深管太多了。
“确实，溪余与普通小孩不太一样，自理能力不够，情绪容易爆发。但人总会成长的，现在就是溪余成长的节点，鱼跃龙门的时候，你突然不肯撒手……”
话锋一转，叶剑秋正色道：“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希不希望他去更广阔的天地。”
林郁深指尖抖动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良久，深色的眼瞳停止颤动，长叹一口气，“抱歉。”
叶剑秋见林郁深想通了，立马有洋洋得意的意思，“你跟我抱歉啥，在你困顿时点醒你，不得是我的职责？”
林郁深跟着笑了笑。“上次的酒，好喝吗？”
“别提了，说起来就来气！”叶剑秋大喊。
“我刚拿回家，想躺浴缸里，边喝边泡澡的。不知道哪个混蛋，往我房间里塞了个女人，一路跟着我到浴室，进门先抢了我的酒喝掉。被我喝出去后，又慌张地把剩下的酒丢我浴缸里！我一口没喝上！”
语气里全是怨恨。
塞女人的那个混蛋肯定没做好调查，叶剑秋这人确实好女色，但女人之前，还有两样更能重要的。一个是酒，一个是私人空间。
叶剑秋的家是他的私人空间，不经同意踏足，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程度的冒犯，尤其是在他泡澡的时候入侵，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更别提弄掉他的酒，害他一口没喝上这事了。
林郁深想起小鱼刷视频时经常刷到的一句话，送给叶剑秋倒也合适：“人不可能一直倒霉，除非他是叶剑秋。”
叶剑秋冷不防听到这一句，还是从老干部嘴里说出来的，震惊没有，只有一丝幸灾乐祸：“谁说我倒霉的，那天晚上，我又取走了一瓶。本来还有点愧疚的，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被反将一军，林郁深觉得脑袋有根神经抽抽的，“一共就五瓶这样的酒，那个混蛋找着没？我得向他要回一瓶的钱。”
这酒是祖母留给他的遗产，年份能追溯到上世纪。
当初祖母还在的时候，一共有八瓶，拍卖了一瓶，他爸妈结婚的时候开了一瓶，他出生的时候开了一瓶。
对林郁深来说，其珍贵的程度，不亚于皇帝的玉玺。
叶剑秋打了个响指，“那当然，我跟那人掰扯了三个月，他前阵子才松口说私了，就等你开口说价钱了。话说，这值多少钱啊？”
林郁深摊开手掌。
叶剑秋：“才五万？”
林郁深回：“四十年前，拍卖的成交价是五十万……”
“五十万一瓶！？”叶剑秋瞪大眼睛。
林郁深摇头，补充没说完的两个字：“美金。”
这还是四十年前的价格……
“制作工艺的问题，现在已经绝版了。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来跟他要这个钱。”林郁深掏出手机。
叶剑秋瞪过去一眼，“我去跟他要，两百万美金，少一分不行！”
他都快要气死了，早知道那晚应该把整缸洗澡水全喝了！他丫的，那可是两百万美金啊！
不对，他最应该的是进浴室门后锁门！
不然他的酒能掉浴缸里么！？
林郁深拍了拍叶剑秋的肩膀，以示安慰。
“只剩三瓶了，你祖母在天之灵，不会怪我吧？”叶剑秋担心。
林郁深倒是没叶剑秋那么悲观，“她走前跟我说过，遇到大喜事，就拿来喝，遇到难事，就拿来卖。就当我遇到了难事，卖钱了。正好拿来当养护的钱。”
“也是。”叶剑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越贵的酒，对储存的温度和湿度有极高的要求，一天就要花不少钱。
“现在只剩下三瓶，你结婚一瓶，生孩子一瓶。欸，你打算生几个？要生三个，第三个孩子岂不是没得庆祝？”
林郁深忽然诡异地看了一眼叶剑秋。
叶剑秋几乎是一秒读懂对方眼里的想法：“不想结婚？”
下一秒，他就“嘿”出声了，“你看起来，确实有孤独终老的气质。没事，等溪余结婚一瓶，生孩子一瓶。在你死之前，总归有去处的。”
林郁深脸色更古怪了。
叶剑秋眼睛一亮，有点害羞：“难不成是我结婚……”
这话出来，林郁深的表情稍微正常了一些。
居然？
真是他！
叶剑秋猛地扑上去，抱紧好兄弟，眼泪哗哗直流，“我没看错你啊，在你心里，果然还是我的地位最高！哇呜——”
林郁深被逼得无路可退，低头一看，真哭了……
胸口一片濡湿。
太阳穴直突突，林郁深：“你赔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