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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英国大使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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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对年仅15岁的中国少年王品硕而言,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去求学,那感觉简直就像踏入了一场奇幻冒险大片,里面满是未知的挑战与惊喜。在那个年代呀,出国留学可不像现在这么稀松平常,特别是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那简直就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幻旅程,奢侈得如同摘星星,实现起来难如登天。
那时候,那些发达国家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像戴着超级“挑剔放大镜”,用一种近乎严苛到能挑出头发丝毛病的态度,审视着每一位签证申请者。他们心里一直有个大大的问号在打转:这个申请者会不会在学成之后,偷偷摸摸地留在他们国家,抢走原本属于他们的饭碗,还分享那让人眼馋不已的社会福利呢?这种怀疑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源于当时那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以及各国对移民政策把控得好像上了把铁锁一样严格。对于孩子们来说,情况更是糟糕到极点。等他们好不容易熬过学业,往往已经达到了申请永久居留权的条件。这现实,就像给他们贴上了一个“移民嫌疑犯”的大标签,让签证官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也让获取签证变得比登天还难。
为什么品硕这次申请英国签证会紧张得像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呢?原来,之前他就已经尝到了人生第一次被拒签的滋味。那时候,他满心欢喜地向加拿大递交了留学申请,可等来的却是一枚冷冰冰的“Canada Visa Denied”印章,它无情地盖在了他的护照上,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碎了他那美好的梦想。每一次被拒签,背后都藏着说不出的苦涩。当任何一个国家给你拒签后,未来就算你去别的国家申请学生签证,也得面对一个超级棘手的问题:解释上次为什么会被拒签。这时候,人们就像绞尽脑汁的魔术师,编出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从官方层面上那种“文件不齐”的正经借口,到那些荒诞到能让人笑掉大牙的理由,比如“那天我穿了短裤,显得不够正式”或者“我没有刮胡子,形象太差”。但不管理由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或者让人忍俊不禁,都无法改变一个残酷的事实:一旦被拒签,再次申请的难度就会像坐火箭一样直线飙升。而最让人无奈又觉得不合理的,就是英国人和加拿大人的那种“默契”。当他们看到你护照上那个刺眼的拒签章时,几乎都会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抛出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加拿大会给你拒签?”那一刻,你就像成了众人眼中的“问题人物”,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不仅仅是对你个人能力的质疑,更是对你过去经历的一种无形审判,让你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艰难地跋涉。所以这次英国签证,基本上就是品硕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记得那个冬天,冷得要命,寒风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从骨头缝里直往里钻,冻得人直打哆嗦。天还没怎么亮透呢,他就和两位老师一起在北京的大使馆门前排起了长队。一位是来自英国私立学校的招生老师,另一位是来自国内私立学校的老师Tina。街道上的灯光昏昏暗暗的,可人群却早已像一条长长的巨龙一样聚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摞申请材料。有人在小声嘀咕着抱怨,有人在抱怨这该死的寒冷,也有人像他一样,安静地站着,只是心脏跳得飞快,快得都有些失控了,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那一天,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本土式排队”。本以为就是规规矩矩地站好队,可到了大使馆门口才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混乱得多。院外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简直可以称作全世界最袖珍的门房口子,却要承载几十甚至上百个申请者焦急递交表格的重任。人们就像疯了一样,把手里的文件硬往里面塞,生怕慢上一秒就会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夹在人群里,被推搡着向前移动,心里本能地害怕自己掉队,可又不敢硬挤,因为周围都是满脸焦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的人。然而,就在这种混乱不堪的场面里,他竟然因为年龄小得到了一丝便利,大家都让他先挤进去递资料过第一关。这让他既觉得庆幸,又有点不好意思。
在这个小小窗口后面站着的,可不是什么洋气的英国工作人员,而是一位看起来极为普通,却神情严肃得像包公一样的中国大爷,他负责检查大家提交的表格是否填齐,是否合格进入大使馆。品硕的父母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所有材料,他自信满满地递了过去,可没想到大爷连多余的话都没说,就把申请表甩了回来,说里面还有没填的。他一下子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更别提应该怎么补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顺利通过,拿到筹码,而他的机会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被消耗掉。当时,他心底涌出的慌乱和无助,让他几乎当场哭出来。正当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绝望的黑洞彻底吞噬时,一直在外围默默观察、静静守候的老师Tina,突然朝他大声喊了一嗓子:“嘿,别在那儿发愣啦!赶紧再动手改改,看看还能不能再递一次!”这声音,就像一道耀眼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把他从迷茫中狠狠拽了出来。他一下子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立刻行动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捣鼓”那份表格。笔尖在他手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没有丝毫犹豫。貌似改完后,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大爷说:“大爷,您看,我改好了。我是从深圳大老远赶过来的,而且预约时间就是今天,要是错过了,我可就真的没辙了,您就高抬贵手让我进去吧。”或许是他那年轻又真诚的模样打动了大爷,又或许是大爷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怜悯的涟漪,那位大爷终于松了口,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地递给他一个筹码。
后来,他们终于踏进了英国大使馆的大门。在那儿,他们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几个小时后,才轮到了面试环节。面试安排在一间用玻璃隔成的小房间里,看上去就像银行的柜台一样,把空间隔成了两个世界,而坐在里面的,是一位洋面孔的签证官。回想起当年的学习经历,中国的学校英语教育几乎全都是围绕语法和单词记忆打转,从来都不注重日常口语的训练。所以,品硕的英语表达能力其实糟糕得要命,简直可以说是英语小白一个。在正式面试之前,他和老师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反复做模拟练习,把可能问到的问题和答案都背得滚瓜烂熟,就像把一本“秘籍”刻在了脑子里。其中,甚至还包括如何回答曾经被加拿大拒签的问题,因为他们知道签证官可能会像侦探一样,把问题问得细如发丝,所以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有丝毫马虎。然而,实战和演练总是有着天壤之别。当真正面对那位陌生的签证官时,品硕的大脑瞬间就像被清空了一样,一片空白,仿佛被按下了“重启键”。再加上对方说话速度快得像机关枪,还有口音,让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心脏也砰砰直跳。好在进去面试时,英国的移民官非常绅士,看他年龄小就允许中文老师陪同一起面试,让他安心了许多。他一直努力回想之前准备的内容,可还是说得结结巴巴,停顿不断,就像一台卡壳的老式录音机,经常需要老师用眼神提醒,他才能找回思路,继续哼哧哼哧地说下去。但至少,他还算坚持完成了整个过程,没有直接逃走。好在有Tina在旁边帮忙,她就像一位“救火队员”,帮忙应对了很多复杂的问题,让品硕不至于那么狼狈。在漫长又煎熬的问答之后,最后签证官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Do you understand everything we just said?” 这句话,他反而听得很真切,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个“YES”,这可是他在人生中第一次面试时说过最重要的一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希望的大门。签证官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轻声说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再接着,英国那位负责面试的老师,拿着精心准备的介绍信,风风火火地拜访完大使馆里主管教育推广的官员后,满面春风地捎来了好消息,申请应该会获得通过了。品硕整个人瞬间好似卸下了背负已久的千斤巨石,刹那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欢呼声、雀跃声仿佛在血管里此起彼伏,就像一场超级盛大、热闹非凡的庆典!那是一种如释重负到极致的感觉,就像被紧紧束缚的鸟儿突然挣脱了牢笼,又像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前方那束温暖而明亮的光。在这人生分岔路口上,他终于看到被命运之手轻轻推开的一扇希望之门,透过这扇门,他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五彩斑斓、充满无限可能的绚丽画卷正徐徐展开。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品硕收到了去英国的签证,1997年夏天他开始了留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