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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暗站台 ...

  •   金属门在面前缓缓开启,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冷风从低低深处涌出,带着潮湿的霉味和铁轨的腥锈。腕表显示:23:00:00.
      “废弃地铁站规则”生效。
      踏入站台,作战服自动调节温度,手套传感器微微发烫。头顶无灯,四周漆黑如墨,只有手中应急手电投出一道微弱光束,照亮前方三米。光晕边缘,墙砖剥落,露出内里暗红色的岩层,像凝固的血肉。
      腕表同步规则:
      电量:30:00
      下一广播预测:未知
      末班车预计抵达:03:00
      开始沿站台行走。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墙上有涂鸦,大多是扭曲的人形,张着嘴,像是在尖叫。靠近细看,发现颜料是暗褐色的,用手指轻蹭,留下铁锈般的痕迹。
      走到中央座椅区,发现长椅上坐着一个人。灰大衣,低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你还好吗?”走近几步。
      没有反应。手电光扫过脸——皮肤灰白,眼窝深陷,嘴角僵硬上扬,像被强行扯出笑容。不是活人。
      正要后退,手电突然闪烁两下,电量显示:15;47。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滋——”的电流声。
      广播响了。
      “末班车即将进站,请乘客在黄线外等候。”
      声音机械,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感,像催眠。可规则说:“广播只会为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响起。”没有求助,广播如何启动?突然意识到——
      刚才问“你还好吗”,是不是被判定为“求助?”
      手电又闪,电量:12:19。
      广播声持续,越来越响,像针扎进耳膜。座椅上的“人”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眶转向,嘴角咧开,露出黑黄的牙齿。不能等。关掉手电,黑暗瞬间吞噬一切。广播声骤停。
      “必须在10秒内听到广播”——但选择不听。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手套传感器显示心率稳定,作战服温度骤升,是唯一的真实。
      黑暗中,开始行走。
      脚底触感变化——从水泥地,变成细沙,再变成湿滑的黏液。每一步都像踩在活物的内脏上。空气中开始弥漫甜腻的腐臭,像熟透的水果烂在泥土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不是手电,也不是灯光。是墙缝里渗出的幽绿色荧光,像苔藓,又像某种生物的磷火。凑近看,荧光勾勒出一行字:
      “它们睡在轨道下。”
      蹲下,指尖轻触地面。黏液有脉动,像心跳。突然,下方传来震动。低沉的轰鸣从隧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
      末班车?
      可才过去不到一小时,离03:00还早。退到墙边,贴紧。轰鸣逼近,隧道口出现两点猩红光点,像野兽的眼睛。列车冲出,不是地铁。
      是一节破败的绿皮车厢,车窗破裂,车体布满抓痕,车底趴着无数扭曲的人形,肢体纠缠,像一簇簇黑色的珊瑚。车轮不是金属,而是由无数拼接而成,每只手都在抽搐,抓挠轨道。
      它没有减速,呼啸而过。狂风卷起尘土,黏液飞溅。车厢最后一节,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脸贴在破碎的车窗上,盯着站台。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咧嘴一笑,举起手,掌心写着:
      “救我。”
      列车园区,轰鸣减弱。站回原地,心跳末乱。那不是末班车,是陷阱!
      真正的末班车,不会提前出现。继续前行,黏液地面逐渐变硬,变成某种角质层,像皮肤。前方出现岔路,一条通往隧道,一条通往维修通道。
      维修通道口,挂着一块锈蚀的指示牌:
      “设备间→”
      “请持证进入。”
      没有证件。正要转身,腕表震动。全息界面弹出:
      【警告】
      检测到高维信号干扰。维修通道为“记忆回廊”,进入将暴露过往执念。建议:直行入隧道、
      是沈砚的系统干预?可规则里没提“记忆回廊”。想起手册末页那行字:“别信规则全貌。”或许,维修通道才是生路?
      决定进去。
      推开门,通道狭窄,墙壁是金属的,但表面有温度,像活体组织。走不到十米,前方出现一扇透明隔离窗。
      窗后,是熟悉的场景。大学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字迹正在记录数据,旁边是导师,正在讲解。是三年前。那时还在读环境工程,研究土壤重金属污染。
      画面切换——导师指着图表说:“再这样下去,十年内,城市地下水将全面污染。”
      自己问:“那怎么办?”
      导师苦笑:“没人听的。数据在真,也抵不过利益。”
      画面在变——在环保组织演讲,台下寥寥几人,有人打哈欠,有人低头玩手机。最后,站在政府听证会现场,提交报告,官员翻了两页,合上:“林小姐,理想很美好,但经济要发展。”
      心口发紧。这是“执念”?对人类漠视环境的愤怒?对无力改变的绝望?正看着,隔离窗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只手伸出来,是三年前的字迹,满脸疲惫:“别再试了,没用的。我们救不了地球。”
      没有后退。
      “不。”声音很轻,但坚定,“如果没人试,地球就真的没救了。”那只手僵住,缓缓缩回。
      隔离窗崩解,化为灰烬。通道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上刻着:
      “真正需要帮助的,是地球。”
      推门而出,回到站台。时间只过去十分钟。。但知道,刚才的十分钟,比任何一场战斗都沉重。
      继续沿隧道前行。
      手电早已熄灭,但眼睛已适应黑暗,能隐约看清轮廓。隧道壁上开始出现壁画,用暗红颜料绘制——人类砍伐森林、排放污水、焚烧垃圾……最后,大地裂开,巨手从地底伸出,抓住城市,拖入深渊。
      壁画尽头,是一道金属梯,通往上方。爬上去,是地面出口。外面,夜色依旧。腕表震动:
      【场次02:废弃地铁站规则】
      结果:存活(零损失)
      特殊行为记录:
      ·主动进入记忆回廊
      ·否认执念幻象
      ·未依赖广播逃生
      ·触发隐藏路径
      评级:S+
      刚看完,手机响了。是沈砚。
      “出来了?”
      “出来了。”
      “没听广播?”
      “关了。”
      “因为规则没写那里不能去。”
      短暂沉默。
      “你掌心的字,又多了。”
      低头看,掌心旧字旁,浮现新一行,更淡,更细:“执念是锁,破锁者行。”
      “接下来呢?”
      “等第三场。”沈砚声音低沉,“但记住——下一场,不会只有一个人。”
      电话挂断。抬头望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一颗孤星。两场怪谈,两道印记。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更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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