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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昭华闲岁，情怯归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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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的公主府，总浸在一片慵懒的暖意里。无雪歪在紫藤花架下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薄如蝉翼的云锦毯，手里捏着一本翻旧的诗集，眼神却早已飘向院外的荷塘。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锦鲤在叶下悠然游弋，连风都带着几分倦意，轻轻拂过她的发梢，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当了公主后，无雪像是彻底卸下了过往的重担，活成了真正的闲散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每日除了陪念安读书，便是赏花、品茶、听曲，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要惬意。府里的厨师手艺精湛，变着花样做她爱吃的点心，甜糯的桂花糕、鲜美的蟹粉小笼、醇厚的银耳羹，一来二去，她腰间竟悄悄攒起了一圈软肉。
那日晨起换衣，无雪低头看到铜镜里微微隆起的小腹，顿时惊觉自己竟胖了不少。她捏了捏肚子上的软肉，哭笑不得——想当年在北境战场，她能单手举枪，策马奔袭数十里，如今却连多走几步路都觉得累。
“看来是该减减肥了。”她对着铜镜喃喃自语。
从那天起，无雪便定下了规矩：每日清晨卯时起身练剑，傍晚时分则在庭院里散步赏花。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尽，她便提着那柄失而复得的玄铁剑，在院中练起了当年的枪法。剑风凌厉，带着破空之声，虽不复当年的勇猛，却也身姿矫健，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练完剑，宫女便端上温热的清茶，她坐在廊下歇息，看着朝阳一点点染红天际，心中满是宁静。
傍晚的庭院更是惬意，夕阳将花木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月季与栀子的清香。无雪沿着鹅卵石小径缓缓散步，偶尔停下脚步，细看那开得正盛的花朵，或是逗弄一下廊下的雀鸟。顾怀瑾若得空，便会陪在她身边，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却并不觉得尴尬。
这样神仙般的日子过了数月，无雪却渐渐有了一桩烦恼——顾怀瑾开始频繁地提起“成亲”二字。
那日晚膳后，两人坐在花架下乘凉，顾怀瑾为她剥着莲子，忽然开口：“惊鸿，再过一个月，我便要回北境了。”
无雪的手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失落：“这么快？”
“边境不能久离。”顾怀瑾将剥好的莲子递到她手中，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我已让人往家里传了消息，若是你点头，我便让母亲父亲筹备我们的婚事”
无雪握着莲子的手紧了紧，沉默不语。
顾怀瑾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还是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在犹豫，我可以等，只是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无雪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不是不明白顾怀瑾的心意，也不是不想嫁给她，只是……她害怕回到故乡。
“我……我还没想好。”无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怀瑾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等你想清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其实，皇帝早已看出了她与顾怀瑾的情谊，也曾私下问过她的意愿。得知她对故乡心存畏惧，皇帝便笑着说：“既然不想回去，那便留在京城。朕给你建一座更大的公主府。”
皇帝的话让无雪松了口气，却也让她陷入了新的纠结。她虽能留在京城，却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嫁给顾怀瑾。
好在京城的人都知趣，即便看出她与顾怀瑾关系不一般，也没人敢多嘴。顾怀瑾进出公主府更是从不遮掩，有时会在府中留宿，有时会陪她练剑、赏花、吃饭，两人的亲密举止，府里的宫女太监早已习以为常。
皇帝或许或许是想让她过得更舒心，竟特意送了十个面首过来。这些男子个个容貌俊美，气质不凡，有的擅长琴棋书画，有的精通诗词歌赋。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一方面是彰显对她这个公主的宠爱，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她，无需操心朝堂之事，只需安心吃喝玩乐，享受荣华富贵便好。
可这些面首刚进府，就被醋意大发的顾怀瑾给“处理”了。他没有为难那些人，只是让人将他们送到了京郊的别院，每月给足俸禄，却严禁他们踏入公主府半步。
无雪得知此事时，正在院中赏花。她看着顾怀瑾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又气又笑：“陛下送来的人，你也敢动？”
顾怀瑾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与霸道：“我不许别人靠近你。”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淡淡的墨香，拂在她的颈间，让她忍不住红了脸颊。无雪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呀……”
顾怀瑾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惊鸿，跟我回家好不好。”
无雪的眼眶渐渐红了。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犹豫。她害怕过去的回忆会让她再次陷入痛苦，更害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无雪说道，“我需要再想想。”
顾怀瑾没有强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好，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怀瑾回北境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传去的消息也有了回音——顾家伯父伯母得知她愿意考虑婚事，满心欢喜，已经开始筹备相关事宜，还特意寄来了当年她留在顾家的一件旧物，是一支小小的玉簪，上面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无雪握着那支玉簪，指尖冰凉。玉簪的触感熟悉而陌生，让她想起了年少时的日子，想起了顾怀瑾当年的模样。那些记忆既有甜蜜，也有伤痛，像一把双刃剑，让她既怀念，又畏惧。
念安看出了她的烦恼，有次在她练完剑后，主动问道：“娘，你是不是不想嫁给顾叔叔？”
无雪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道：“不是不想，只是……娘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念安仰着小脸，眼神清澈，“顾叔叔对娘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他是个好人。而且，娘不是常说，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勇敢一点吗？”
儿子的话像一道惊雷，让无雪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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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来寻她吃早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无雪站在窗前，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怎么这么早？”顾怀瑾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无雪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坚定：“怀瑾，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给你。”
顾怀瑾的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嫁给你。”无雪重复道。
顾怀瑾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快步走上前，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哽咽：“惊鸿，我们回家。”
无雪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激动与喜悦，心里满是安宁。
接下来的日子。顾怀瑾忙着安排婚事，虽然时间仓促，但他依旧想给她一场盛大而温馨的婚礼。京郊的别院被重新打理一番，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准备作为他们的新房。
消息传开后，京城的官员们虽有议论，却也不敢多言。毕竟，这是皇帝亲自应允的事情，更何况，顾怀瑾战功赫赫，没有人敢轻易议论这门婚事。
顾怀瑾回北境的日子越来越近。
仲冬的阳光透过公主府的雕花窗棂，温柔地洒在铺着云锦的软榻上。无雪翻了个身，从沉沉的午睡中醒来，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染成金棕色，眼底还带着几分惺忪的倦意。
她撑着身子坐起，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纤细的脖颈。窗外的寒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沁人心脾。无雪望着那枝探进窗来的梅花。
这些日子，顾怀瑾的身影早已填满了她的生活，他的温柔与执着，像温水煮茶，一点点熨帖了她心底的褶皱，驱散了对过往的恐惧。
顾怀瑾抱着她问：“我们的院子要怎么布置？你喜欢紫藤花架，我就在院子里再搭一个，比京郊别院的更大更好！还要种满你爱吃的樱桃树，等到夏天，我们就坐在树下吃樱桃、下棋。”
“婚礼要邀请谁呢？北境的老战友，你的那些武林盟朋友……”他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着，语气兴奋，“婚礼要办得热闹些，但不能太铺张，你不喜张扬，院子里摆满你喜欢的白梅，再请最好的厨子，做你爱吃的荠菜馄饨、桂花糕……”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畅想未来：“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去江南看看，那里的风景是真的好。我们去苏州看园林，去杭州看西湖。等我们累了，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种几亩田，养几只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无雪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他此刻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思维跳脱得让人跟不上。
“好。”无雪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顾怀瑾停下脚步，走到她面前，俯身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是都听我的，是听我们的。”
顾怀瑾很快写好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边疆和江南，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
年关将至，京城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街上张灯结彩，年货摊摆满了街巷，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各国的使节也陆续抵达京城，准备参加万国来朝的盛典，京城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万国来朝的盛典在皇宫的太和殿举行。殿内灯火辉煌，各国使节身着华丽的服饰，按顺序排列，气氛庄重而热烈。无雪身着公主朝服，陪在皇帝身侧，顾怀瑾则站在武将队列中。
各国使节依次上前朝拜，献上珍贵的贡品，说着恭贺的话语。
无雪在街上遇到当布什部落的首领乌力罕时，无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乌力罕身材高大，身着兽皮铠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凶狠，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是你！”乌力罕的声音沙哑而愤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