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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torm1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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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阑最终还是没让霍廷留下来，把他赶回了公司。
章阑迅速洗完澡换了套舒适的居家服，对于换下的那件衬衫他不知道怎么处置，最后还是决定收纳起来，准备有空的时候送去干洗，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还回去。
章阑回到客厅，一边在电视上放着球赛录播，一边瘫在沙发上酝酿睡意，中场插播广告的时候，一个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男声猛地跳出来，把章阑震得睡意全无。
电视上播放着梁宇昼代言的能量饮料广告，是章阑喜欢的牌子和口味。但也因为这个代言，章阑硬是把爱喝汽水的习惯戒了，霍廷得知后还以健康为由夸了他几句。
尽管章阑现在再面对梁宇昼时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他还是刻意回避有关梁宇昼的一切。
该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
章阑思考过这个问题，比起曾经都签约于华亭互娱下的前同事，似乎称他为前任更合适。
只不过，梁宇昼本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这段关系。
章阑面无表情地换了台，结果蹦出来的下一张脸差点让他把电视关了。
今天早上正对着他熟睡的脸，此时在节目上端着表情一本正经地接受电影频道的访谈。
章阑的面神经抽了抽。
电视里访谈节目的主持人问道。
【那宫老师还有没有什么想要挑战的电影类型？】
【挑战啊……cult血浆片算不算？我想拍血浆片很久了。】
说到这里宫铎笑了一下，又说道。
【开玩笑的，只要是我不擅长的类型片我都想尝试，血浆片目前还过不了审查吧。】
主持人有些尴尬，随后开始磕绊地找补转移话题。
不知为何，章阑能够敏锐地分辨宫铎的表情哪些是真情实意哪些是假笑，比如这里他大概是真心想要演邪典电影，那个所谓“玩笑”的说法颇有点不情不愿。
章阑没忍住笑了出来，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看了这个访谈快五分钟。
章阑捏了捏眉心，痛斥自己不记仇的“优良”品性。
尽管宫铎本人似乎比他表面上呈现出来的更有意思，但昨晚的一切都是实打实的，这个事实像根木刺扎进章阑心里，说不膈应那是假的。
但要说有多痛恨也犯不上，过了这么些年，章阑早已学会看淡身边的所有事。
有时候活得糊涂也是一种智慧，要是看得太清醒，执着于事事都讨一个对错黑白，那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此时节目主持人又问到下一个问题。
【那宫老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合作的演员？】
宫铎没有回避主持人这个有些挖坑嫌疑的问题，他笑着说道。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我真的很想和一位引领我进入演员事业的前辈搭戏，甚至可以说我踏入这个行业的动机就是想和那位前辈对戏。】
说这句话时宫铎看向镜头，与屏幕外的章阑对上了视线。
章阑打了个寒战，强忍着才没有关电视。
主持人追问，【哦？是哪位老师？为什么说条件允许，难道是前辈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吗？】
宫铎不置可否，只说【等时机和条件成熟后，我会和前辈一同呈现出一部完整的作品，大家尽请期待。】
章阑关上了电视。
这下睡是睡不着了，章阑拿过手机，进入了一个海外视频应用的私信界面，找到置顶上一个id名为“Storm1214”的用户点了进去。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上个月，对方说自己正准备回国，章阑顺势向对方发出同游首都的邀请，至今没有得到回信。
尽管章阑对回音不抱太大的期望，但他还是耐心地等待至今。
另外今天的日子也比较特殊，一方面是圣诞节，另一方面也是对方的生日，往年章阑都会在今天送给Storm一首不会发行的demo，相当于是把曲子的所有权赠予了对方，今年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章阑起身走进了卧室旁的工作间。
章阑的工作间由这套房的主卧改装而成，里面摆放着各种乐器、效果器、键盘、电脑等设备，把这间房塞得满满当当，这些东西前后花了他将近百万，虽然一部分有公司的报销，但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后来章阑不仅用这些设备把钱赚了回来，甚至还清了他的债务，可以说它们就是章阑的立身之本。
章阑打开电脑调出工程文件，用邮箱把文件和demo一同定时发送给了Storm。这个时节Storm的所在地洛杉矶与首都有15个小时的时差，洛杉矶此时大概在晚上八点，Storm只需睡一觉醒来就能收到这份圣诞节兼生日礼物。
等待文件上传的中途章阑自己又听了一遍，这支曲子是很有他个人风格的后朋克新浪潮，不过没录人声，是留给Storm自由发挥的空间。
章阑和Storm互相为对方写歌的习惯大概还要追溯到四年前。
那一年他被华亭解约，事业和名声都一落千丈，这时候在一个通称为油兔的海外视频网站上，章阑用于上传平时练琴录像的账号收到一条私信，一个id为“Strom1214”的用户用中文联系上了他，说制作了一首致敬FrogRain乐队的音乐，希望章阑喜欢。
FrogRain，章阑和霍廷几人在大学时期组建的一支乐队，章阑在其中担任主唱和主音吉他手，霍廷负责贝斯，偶尔也担任节奏吉他手，乐队的大部分创作由章阑包揽。
章阑和霍廷上到大三时，FrogRain借用霍廷叔叔的工作室和人脉发行了一张名为《飓风》的专辑，不过专辑的发行量很少，录制条件也很差，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是相当稚嫩粗糙的作品。
发行的那一年，《飓风》在大学和周边酒吧里小小风靡了一把，流入市场的大部分被一些摇滚爱好者和大学生包圆了，最后仅有一小部分流入了海外。
Storm就是那少数中的少数。
章阑对五年前那段时期的记忆早已模糊，但他清晰地记得收到这首曲子时的心情。
Storm模仿《飓风》的编曲风格制作了一首盯鞋摇滚音乐，作曲和演奏水平比他大学时还要稚嫩，从人声也能听出唱功的业余，但章阑还是把这首歌刻录成了黑胶唱片和cd进行收藏。
从那之后他们每年都会赠予对方一首不会发行的音乐，至今章阑已经收到了5首，现在他对于生活的所有期待，只剩下了收到Storm的新曲这一条。
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章阑伸了个懒腰，回到客厅打游戏消磨时间。
章阑启动游戏机，开始玩起了还没通关的一款西部背景的开放世界冒险游戏。
正操作着主角进行火车劫案、用单发步枪精准射杀每一个前来追击的赏金猎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为“杜乐洋”，章阑暂停游戏接通了电话。
“喂？”
听筒里炸开一阵聒噪的叫嚷：[老章！别老待家里了，出来玩！]
章阑揉了揉震得生疼的耳朵，把手机拿远了。
“不去，我还要打荒野大表哥。”
[你还没打完？我给你剧透算了，结局是主角被他的老大背刺害死了。]
“什么！？”章阑的分贝也拔高了，“杜乐洋我锤死你，位置发过来！”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出来。]
电话挂了之后章阑也没有心思再打游戏，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游戏是这样狼狈的结局。
很快杜乐洋发来了定位，地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酒吧。
章阑迅速换了衣服，临出门前想到什么，又拿上了早晨穿错的衬衫。
宫铎这个月要跟着《黄金船》剧组去全国各地路演，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首都。
他垂头丧气地缩在车后座，但体积带来的存在感依旧明显。
宫铎时不时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最新的日期里是他早上偷拍的几张章阑的睡颜，他很想设为屏保，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被人看到或拍到不好解释。
但他嘴角咧到耳后根、浑身散发着诡异粉色泡泡的氛围还是惹得助理小林频频看向后视镜。
“宫老师，你这样真的很变态很毁形象。”
宫铎不以为意。
“我又不走偶像路线，嘉嘉姐给我的形象定位是低调演技派、影帝预备役，没规定过不能变态这一条。”
“可这和低调也不搭边啊……”
小林没有底气地腹诽一句，他知道宫铎装“高冷”的演技堪称登峰造极，没人能想到宫铎私底下是这么跳脱无赖不讲道理的性格。
不忍视宫铎嘬手机屏幕的行为，小林顶着头皮发麻的恶寒继续当起了司机，只是还没开出一条街，原本安分缩在车后座的宫铎，突然化身大型犬猛地扑在后车窗上，眼神堪称狂热，嘴里还不停叫小林停车。
“又——怎么了？”
小林无可奈何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宫铎尝试拉开车门但纹丝不动，再看小林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下车”的神情，他只好说道。
“我看到我朋友了，你放我下去找他。”
“昨天的朋友？”
宫铎用力点点头。
小林脸色几经变换，把脸伸进早上刚准备的牛皮纸袋里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忍住把太子爷踹出去的冲动。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被唐女士骂了多久吗？我真以为那是你朋友我才答应提前把你送回去的，我差点工作都要没了。”
接着就是一阵我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平时遵纪守法三好公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艺人的碎碎念，说着说着就要潸然泪下。
“待会儿还要赶通告，我保证什么多余的事我都不会做……诶我去人都要走了你快让我出去！”
好说歹说终于磨得小林答应，宫铎急忙钻出小车无视红灯横穿马路，看得小林差点突发心肌梗死。
看着宫铎有惊无险地跑到街对面，穿过人群在一家干洗店外站定，小林默默擦了把汗，心想该在太子爷捅出更大的篓子前先把辞职提上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