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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余赋秋从回忆中猛然惊醒过来,看着手中冰冷复古的钥匙,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重新在那个熟悉的角落,那里没有那辆车。

      这个车是他们用第一桶金买的车,当年攒了很久的前,一起去看车,试驾,最后像两个开心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开回家的第一辆车。

      在那辆车里面,有他们一起挤着吃泡面的味道,有他们第一次自驾318时候看着窗外的雪山而放的歌曲,还有他在车上被颠簸的呕吐,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怀孕了,有了春春的存在,这辆车承载了他们太多的第一次。

      余赋秋什么也顾不得了,颤抖着手播出了那个陌生崭新的号码。

      “嘟——”

      对面仿佛就是在等着他这通电话,没过几秒,那边很快接通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余赋秋?”

      明明是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透过手机狭窄的音筒,余赋秋的身影一软,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

      “庭知。”他稳着自己的声音:“咱们那辆车去哪儿了?”

      “车?”余赋秋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迈巴赫、宾利、保时捷911……”

      “你指我的哪辆车?”

      ‘我的’而不是‘我们的’

      “噢。”长庭知挑了挑眉头,语气充满嘲讽,“难道你说那辆BTR小马20款?”

      “一两万的破车,当然我让吴叔送去废品站了。”

      “……”

      余赋秋的身影顿了下,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它卖掉,还送去废品站,那是我们的第一辆车,是我们……”

      “吵死了。”

      长庭知冷冷地打断他,放下手中的笔,眼镜后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被打扰的厌烦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甚至微微靠后,双手交叠,对着手机那头道:“又哭?”

      他厌烦道:“你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一堆破铜烂铁。”

      “那不是破烂!”

      “那是我们……”

      “我们?”长庭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用力地将手中的笔摔落在地上,力度之大,近乎将笔都折断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那个蠢货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是长庭知。”

      “那个会跟你一起开破车,住出租屋,对未来保有天真幻想的傻子,早就死了!”

      “……”

      “我……”

      余赋秋还想说什么。

      “你下次如果还是这么再用这么无聊的问题来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时间一分钟百万,你一辈子也付不起这个价格。”

      电话被猛然挂断,嘟嘟声如同擂鼓一般,敲击在余赋秋的耳膜上。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车库,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冰冷的钥匙。

      “滴滴——”

      从别墅不远处传来车子的喇叭声,余赋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那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哟,球球!”

      虞琢的脸从车子后面探出脑袋来,下了车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天气这么冷,老长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出来?”

      虞琢是他和长庭知共同的好友,前不久刚从M国回来,尚且还不知道长庭知的情况。

      “他,他有事情,让我先,先去一个地方……”

      余赋秋的身体萧索了下,打了个喷嚏,他只穿了个单薄的米色高领毛衣,在空旷的街道几乎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

      寒风撩起他柔软污黑的发丝,拍打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上,带着阵阵的刺骨,鼻尖很快染上了一抹脆弱的绯红,白嫩的耳垂红得几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余赋秋忍不住抱紧双臂,单薄得身形在寒风中显得越发纤细,羊绒开三得衣摆被风掀起,隐约可以看到不盈一握得线条。

      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被冻得泛出了一种玉石般冰冷的质感,情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虞琢的喉头不由得滚动了两下,对上那双微微泛红的双眼,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余赋秋的身上,指尖无意识的触碰那长发,柔软的发丝触碰到肌肤,在他的心中泛起层层的涟漪。

      “说,说到这个。”虞琢的眸光闪了闪,“老长半个月前就托我带你去这个地方。”

      “我车上有送给你的礼物,是老……准备的。”

      “上车吧,我带你。”

      余赋秋的脸窝在宽大的外套中,他伸出被冻得粉色的指尖,拢了拢外套,对着虞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你,虞琢。”

      看着那纤细的背影上了他的副驾驶,虞琢的心头似乎有蚂蚁啃噬一般,细微的瘙.痒,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指尖抵在鼻尖下面,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余赋秋的味道。

      “……虞琢?”

      余赋秋眨了眨水润的眸子,像个小兔子似的从门窗里面探出脑袋。

      虞琢狠狠唾弃了自己下,这可是他发小的老婆!

      他上了车,把后备箱的礼物递给了余赋秋,略带着心虚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选了下。”

      “结婚五周年快乐啊。”

      余赋秋一愣,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礼物,然后慢慢地拆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的天蓝色眼眸。

      ——是一只布偶猫。

      “你,你怎么知道我最想要只布偶猫……?”

      余赋秋很喜欢猫咪,但是长庭知对猫毛过敏,他不得不将原先养的猫送了人,最多也就是去猫咖撸猫。

      他只把这个想法和长庭知说过,虞琢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上次路过,看到你蹲在门口的面前,逗弄着一只布偶猫,刚好我家布偶猫配种了,生了一窝,就给你送来了。”

      其实是半年前长庭知找到了他,借用他家的布偶猫进行了配种,选取了品相最好的幼猫,养了几个月,确定很亲人,半个月前找到他,让他作为余赋秋的五周年礼物。

      “谢谢你,虞琢。”

      他抱紧了怀中的布偶猫,温润的眼尾泛红,眼尾的那颗痣更显得诱人。

      “你,你别哭呀,我,我……”见余赋秋抽了抽鼻子,他的心瞬间慌了,慌乱之中把纸巾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余赋秋的眼角,他几乎是把余赋秋半拢在怀里,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虞琢的喉头滚动了两下,僵硬着身子。

      “不哭好不好,我回头带你去我家看布偶猫,我家猫会后空翻的。”

      美人眼尾的泪被轻轻擦拭去,眉目弯弯,仿若是山间四月的桃花,春风过境,让虞琢看呆了。

      直至下车的时候,他抿了抿唇:“你,你可以和我吃顿饭吗?”

      他觉得自己的话不对劲,这是人家五周年啊,他上去赶凑什么热闹,他急忙给自己找补:“朋友嘛,偶尔吃顿饭,叫上老长一起来啊。”

      “啊……好。”余赋秋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怀中抱着布偶猫的笼子,“外套——”

      “没事没事,你先套着吧,我车上有暖气,暖的很,我都出汗了。”

      虞琢脱下卫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黑色背心,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小麦色的肌肤,线条流畅,隐约可以看到几滴晶莹的汗珠。

      余赋秋被他的动作逗的眉目弯弯,心中隐约升起了期待。

      庭知让虞琢来接他,是不是——

      他转身,慢慢地走向信封里的地点。

      那是一家开在拐角处的店。

      两边有鲜花簇拥,一年四季,年年盛开,风一吹,落在石板路上,踏过的每一步都伴着花香。

      这是长庭知对余赋秋第一次求婚的地方。

      那时候的长庭知,手拿着钻戒,人看着沉稳,但说誓词的时候,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余赋秋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心几乎都要化掉了。

      他一步一步走在石板路上,现实与回忆重叠在一起。

      “你走过的路,要鲜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一步。

      一步。

      这段路不长,余赋秋慢慢地走,走到了路的尽头,推开了那扇清新的门,‘叮铃——’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球球,欢迎回来。”

      褚宝梨站在店里面,眉目弯弯。

      “……姐姐。”

      明明知道长庭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真的到眼前的时候的,从幻想中抽离出来触碰现实的那一瞬间,无尽的孤苦铺天盖地般朝他席卷而来。

      那一刻,余赋秋还是不可避免地捂着胸口,近乎喘不上来。

      “庭知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这个。”

      褚宝梨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是余赋秋熟悉的字。

      “吾妻启。”

      余赋秋颤抖着手将文件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拆开。

      从里面拿出了两份文件。

      ——是两份《不动产权证书》

      “庭知把这个店面买了下来,其实很早之前,庭知就想买下来送给你了,只是老夫妻怎么说也不肯卖,这次老夫妻的孩子要接他们出国养老了,庭知这才买了下来。”

      “还有一个……庭知和我说,是养大他的家,他要把这个家,重新呈现给你。”

      褚宝梨是在长庭知大学的时候才找的亲人,因此对长庭知先前的生活略有耳闻但却不多。

      那是个很旧很偏僻的小房子,但却是余赋秋用跑龙套和摆摊的钱一点点攒了下来,这个小房子为他们遮风避雨,让余赋秋养大了长庭知十年。

      后来欠债的人找到了长庭知,为了躲避那群人,余赋秋不得已低价卖掉了这个小房子,带着长庭知东躲西藏。

      “……球球,庭知他……或许现在是过分了点,但他的爱是从骨子里刻印出来的。”

      “你们在一起十五年,连春春都七岁大了,有什么不能熬过去的呢?”

      褚宝梨摘下手腕上的镯子:“这是我们妈妈临终前交给我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

      “不要对庭知彻底丧失信心好吗?”

      “我们在找办法,去把原本的庭知找回来,这只是暂时的。”

      “更何况——”

      褚宝梨轻叹了口气:“你一手把他养大,种下了这么多年的果,难道你要让别人来享用这个果实吗?”

      “就当是为了春春,毕竟他才七岁。”

      “……你也不想春春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吧?”

      褚宝梨轻声道。

      余赋秋咬着唇,泪水滴落在那张写着他名字的房产证上。

      他既然穿书过来了,也和长庭知有了一个孩子,现在的长庭知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剧情还没有开始。

      即使开始了,他也会将它扭转过来。

      长庭知。

      不论变成什么样子。

      都是他的长庭知,他一手养大的长庭知。

      余赋秋抓紧了那两张纸,嘶哑着声音,漂亮的眼眸闪烁着小店的光:“你说得对。”

      “他是我的丈夫。”

      “也只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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