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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归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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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窗，刺眼的白。
光线已经晃眼了，眼睛紧闭面露苦色，将头侧着埋下，见状谢子睿放下了床帘，镇南王也离开。
刚把床帘弄好，这时刚好碰见舒可进来
“这窗户找些布遮住，你家小姐不喜这光”
“是，小侯爷”
“什么时候了”
“午后了，小姐”
“这是少将军熬的汤药，就只放姜片和红糖，你试试”
“嗯，只有一碗吗”
“我再去盛来”
“怎么样？”霍天牧上前急问“还能喝吗？”
“谢过少将军”“小姐很喜欢，我这就再盛了去”
“他喜欢就好”
“可儿，就光喝水呀？”
“我这喝三碗了，是没留饭给我吗”
“哎呀，看奴婢这脑子”
“奴婢以为小姐就喜欢这..”“我这边去取”
“月黎，好些吗”霍祯见我出来连忙拉着我问道
“好些了”
“这都申时二刻了，都得要用晚膳了”谢子睿感慨
“月黎昨日受了惊，便是贪睡了些也尚可”
“天牧，你这过于偏心了，祯儿你可是卯时便叫起了”
“卯时？你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觉都不让人睡”
“打拳”
哈哈哈哈
“祯儿你不困吗”
“晚饭后休息一时，现在还行”
“哥，我知道今年我这功夫有所松懈，可是卯时六刻还是太早了，你看月黎都是午时才起”
“对呀，卯时，实在是，你太苛刻了！”
“你，是你太特殊，舒大人也是早早便点卯”
“那你也说嘛，他们本来就是上早朝，就是要早呀，我又不用，而且爹爹也从未要求他起我便要起”
“叫你，你也得起得来”
“子睿，月黎在家便是如此”
“你在家中日日睡到午时”太子不解
“朝廷还管这个吗？”我苦脸看着太子，忧心忡忡说“女眷睡到几时，会被处罚吗？”
“我朝没有这般律法，不过家风、女戒有此说明”徐怀庆答
“那我爹不会有事吧”
“不会，舒大人爱女总所周知，不过你这日晒三杆才是第一回起，倒是未有所知”
“那就行，我在自己家睡还好吧”
“那，月黎，你家其他长辈可有责怪”
“祯儿，你在家会被要求吗？”
“嗯！早早就起了”“怕旁人闲话，又说女子这般不好嫁人”
“我其实还好，旁人有了多言，我也不恼，我可以不停，府上祖母责怪，我便受罚，但是不改”
哈哈哈哈
“因这事吧，闹了多次”“索性现在也没人管了”
“那，如何反驳”
“不用反驳”“不听就是了”“而且爹爹说了他养我一辈子，我这么多钱，安稳到老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睡觉而已，这是多大的事”
“对吧”
“嗯，月黎说的事”
“哥，你好生偏心”
“哈哈哈哈，还是要让睡够，睡不够脾气会越来越差精神也不好了”
“知晓了，以后下午练”霍天牧对着霍祯
“这是？这是荔枝？”
“这怎么会有荔枝”
“早上就有了，好甜，汁水也多”
“这荔枝又名离枝，一旦离开枝头，色香味会迅速衰退”
“所以，这么新鲜？这边有种植的吗？”
“这是岭南送来”
“哦，那个话本子的荔枝就是这个？”霍祯奇特的眼神，来去拨了拨
这几日大家都已疲惫，加上昨日遇险，便开始开怀畅聊。
“所有这个故事就是荔枝引起的一场祸端”徐怀庆总结，霍祯纠正
“是王爷与王妃的爱情，这个王爷十分宠爱这王妃，专门设置了荔枝使，运这荔枝”
“既如此，为博美人笑，不喜劳民伤财？”
“月黎，你怎么不说”
“其实吧！不是王妃喜欢吃，是那王爷”
“啊！”
“尤其是兵败之事”“史书便是多加修缮罢了”
“可是，那王爷后来在他的王府日日爱到思念”
“他舍不了荣华割不了权势，是他选择放弃了王妃，重新得势后有才开始思念，有几分真几分假，是他自己看惯了尔虞我诈权势斗争只想在垂暮之年纵情声乐还是真思念成疾相识成病未可知”
“月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有滔天权势，又是国主，岂会日日夜夜沉浸在情爱之中”
“舒姑娘，对于感情之事很是悲观？”
徐怀庆想着好像一直以来，舒月黎好似都不看好这些情爱之事，多是从实际甚至是人性并非情感去考量。
“不是啊！这种感情吧，确实很美妙，很梦幻，但是吧！我是觉得人性使然，爱也是有保鲜期，爱情对我来说，非常玄幻”
“玄幻？”
“玄幻，就是抓不住摸不着”
霍天牧和谢子睿听得极其认真，霍淑云虽有不解但看上去很努力在思考。
太子反而很欣赏。
霍祯多是好奇。
“我们做几个测试，来思考一下”
“你们是如何去看待喜欢和爱？”
“喜欢便是日日可以玩闹，都想看到对方，可该回家就回家，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爱是日日夜夜与他相伴，不舍分离，所思所想都会因她所惦念”
“喜欢是相见她会帮她，爱是，会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很好，其实你们是分得清喜欢和爱，很多人他是分不清”
“可是月黎，我觉得喜欢就是一种爱呀”
“祯儿，我举个例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是爱，霍将军霍夫人，他们爱你，但同样，我比喻哈你们自行想象，就是同样，他们也喜欢我，但是他们会想像爱你般爱我吗？”
“这个比喻不恰当，血缘至亲如何想比？”
“其实一个道理呀，这区分出爱与喜欢没”我看着霍祯
“好像有点明白”
“下一个测试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遗憾吗？残缺的美？”
“就是那个曲子”
“对”
“为什么遗憾，他本是残缺却又是很美？”
“因为不完美就是完美的本身呀”“时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又何典故？”
“就是说有一男子，修为很好，天选之子，悟性极高，他是个和尚，很早在很高的位置上去了，是世人选中的活佛”
“但是有一日，他在街头遇上了一名女子，他爱上了那女子，他们相爱，白日，他是寺院里受人敬仰参禅悟道的活佛，夜晚他是女子的情郎”
“我这故事，又露骨了？你们不好意思？”
“这说明他修行不高”
“是修行不好”
“这不是花和尚吗？”
等一下，怎么回事！？这，打开的不对
你们平的如此高尚吗？这道德标准这么高吗？
“不对，方式可能不对，我再来”“我们汉人，其实特别吃恨海情天这一套”
“恨海情天？”
“就是你要说你爱我，我可能不信，你要说你恨我我可能得想想”
“这是何故？”
“不着急，我讲个场景”
“就是”“我打个比方哈”
“我现在将的都是假设，一个场景，或者一个故事”
我看着霍祯和淑云姐姐
“那还是我吧，用完举例”“我与你”我指向谢子睿，他们看向谢子睿
“你，你，你，你”我每一个指了一遍
“我与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们相恋，然后，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分开了，就不在一起了，这时候你就说，那我不爱你了，我恨你，你让我太痛苦了，然后，写了许多诗词来控诉我”“其实就是忘不了我”
“那会不会是因为你做了不好的事，被怀恨在心”
我哭笑，喝了口水
“冰块脸，你真的，油盐不进”“都不着急发言，还没说完”
“不是写了很多诗词吗？其实仔细去看，其实字字都是恨我，可是句句是在表达爱”“这种感觉，你们懂吗？”
我看向所有人，非常兴奋分享想要看他们答案。
“就是是逼于无奈分开了”
“不要去纠结为什么会分开，反正就是分开了”
“曾经相爱，后来分开？”
“对”
“因为我们都是这样啊，在感情里后知后觉，然后用离别后难过的程度去衡量爱的很浅”
“哇，你这句话说的好好，我能感受到，月黎”
“祯儿都感受到了，你们不会吧”
“如果是孤，我不会放手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对方愿意”
“哥哥，你”说着我点了大拇指
“我也是”
“我也是，如果是被迫，即使她嫁人我也会等，等她和离”霍天牧答，我也是给了手势赞。
搞什么纯爱战士，不是都搞权势斗争吗？
“你们说的都是非常理想的状态，其实很多根本就遇不到这样的感情”
“为什么不会遇到？”
“因为很难呀？大家为什么觉得可贵，难的不就是因为，相遇很难相爱很难相守也很难吗？”
“即使因为难 ，才更要去面对”
“谢子睿，这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为何”
“分钟就是这种感觉，大家是能感受到的吧”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
恨明月高悬，曾独照我
”
这方式看来对了，华夏儿女，情感表达和感受上都有一套闭环的体系。
“恨来恨去不过是恨对方不够爱罢了”
“那月黎以为何为爱何为够爱”太子问后大家纷纷向我看来。
“不重要”
“什么？”
“都不重要”
“爱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
“对呀，月黎，若我有这样一个爱人我定.”“姐姐，那个怎么说来着”
“生死相随？”我看着她
“这也可以”
“所以呀，这是你，毕竟，哈哈哈哈我们小桢儿啊！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你期待的爱情”我对着祯儿打趣的说道
“月黎！”
“难道舒姑娘不愿？”
“你愿意吗”“小公爷”
他一时慌了神随后像是冷静认真思考后答道“我愿意”
不知为何，不是旁观者的讥笑，反而觉得倒是感受到有几分真诚后挺欣慰还。
“可是这般男子很少”
“也不是很少”
“对啊，世间男子只取一人也很多”
“为官者又占多少？”“除去外室女通房婢女又剩几许？”
“没有多少不是吗？”
“确实不多”
“男女其实都爱看话本，但一定要说比例如何，大抵是女子更多，所以话本的才子佳人故事层次不穷”
“戏台上唱的，本子上写的，说书人口中的爱恨情仇，皆因爱起，国仇家恨，少许没有爱情或占小部分情节将领英雄故事，这些不正是因为稀少可贵，更能调拨观众情绪，才更好卖座，当然也有些赞扬品德高尚不畏强权的戏，其实这是一种大众情绪的表达”
“嗯，确实如此”
“情爱不过一时绚烂，女子便沉醉其中，男子却大都能快速抽离”
“可就是这一时的绚烂，多少人痴迷？浪漫就是此时产生，而这浪漫的影响却源远流长，多少人靠着回忆度日”
“男子也有沉醉其中，郁郁寡欢之辈”徐怀庆辩驳。
徐怀庆更加确信，认为舒月黎对于感情就是很悲观。
“抛去占比说个例是十分科学..”“十分不符合实际事物发展逻辑”
“我是觉得，不重要”“至少没有那么重要”“深宅内院，争风吃醋，为了那么一点点虚无的爱，为了那漂浮不定所谓的“真情””“真的没有必要”“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物等着被发掘等着我们去探索”
“我说不了这样不对，但又说不出怎么对，月黎，我又得思考了”
“月黎可有新发现的事物，与我们分享一二”
太子是来我这打听消息的吧
“见自我、见天地、见众生”
“这句话，有智慧”
“见自我、见天地、见众生，月黎，我听懂了”
我摸了摸她
“自我，就是自己”
“嗯，就是本我，正视自己的情绪，思想，问题，欲望。”
“你倒是时常给孤惊喜”
“向内求索，向外探寻。‘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子的诗配这竟相得益彰”
“今晚你们不休息吗？”
他们聊着，我走到船艏甲板
“舒小姐这般年纪，对于情爱之事既有如此见地”
站累了，蹲下
“怎么了，不舒服吗”，徐怀庆询问
“蹲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索性他也蹲下，“船舷高，里面的人安全些”
“来，坐着”谢子睿拉了椅子，舒越也拿了把来。
“我想蹲会”
“待会起来又喊晕了”说着作势扶我起来
“把这披上”
“你看，这样，这样坐着，看着又不一样了”我回头跟徐怀庆
“你笑什么”
“舒小姐不过年芳二六，竟像修道多年之人”
“你一直这样端着吗”
“仪态，与谁都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关系”
“你是有什么疑问？要与我说吗？”
“舒小姐虽已找到定亲的年纪，想来确实说服家中长辈，父母亲当年也很是相爱羡煞旁人，舒大人更是是坚守未续弦，但从未听说他人有感情瓜葛，为何对于感情之事，如此消极”
“就是因为有家人如此，才只觉少有，说来都想爹爹了”“我爹爹这般可是少见的很，能我还有遇到吧！”
“嗯？”
“至少，我还没有发现，有何好处”
“少将军是又煮了来，你好生休养，累了就早些休息”
“额！冰块脸”“你现在终于有点人味了”
“说什么呢”
徐怀庆笑笑离开
“说他有人味了”
“怀庆自小是这般，现在好多了”
“谢谢，其实，舒可也能熬”“我的意思是你太累，昨晚那么晚，你又那般早起”
“我不累”
“月黎，莫要与客气，我倒是愿意，你像子睿那般，倒是亲近许多”
“我饿了”
“啊？嗯，好，我去找吃的给你”
“他又去干什么了？”
“我饿了”我看着江面的月光
“嗯？”“是不是想家了？”
“嗯嗯”我点点脑袋，趴在腿上
“累了吗？”
“没有，只是想爹爹了，不知道老头在家好不好”
“他一起下了朝，都会在外院偷偷看看我”
“我每天都好开心”“他便也开心”
“好了，最迟不过三四天了”
谢子睿伸出的手，又收回。
“晚上别吃太多”
“这么多？”
“还有些荔枝”“你看.”
“你在拉个椅子来坐”
“给你两”
“他把我两当小朋友额”
长凳横着我们前面，放好餐盘，果盘，两日并排坐着
“今天还挺舒服”“不会降雨吧”
“应当不会，万里无云”“不过快到雨季也不一定，可能突然一阵”
“要沾醋吗”
“有吗？”
“必须有”“祯儿说你喜欢”
“哥，你们说啥”
“啊！”“好不好吃”
“好吃”
“荔枝我怎么没看到”
“就剩这些了”
“这么少呀”
“今早见在桌子上抱着棉被冰都快化了”
“这还有冰呢”
“怪不得呢”“这荔枝损耗大保存不已距离又远，要吃鲜荔枝，果真是费劲”
“想来进城也该是有了”
“应该是”
几日后
“祯儿”
“你这按了秋千”
“嗯，谢子睿给拿来的，就是这样，院子显得越来越小了”
“你说他们在忙什么，好些日子不见”霍祯坐在秋千吃着果子问我，想来是在家也待着无聊。
“不知道呢，回来第二日，谢子睿让人抬了这秋千，他自己试了试人就走了”
“你哥干啥，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忙些啥”
“想是江南的案子还是没理清楚吧！”
“希望他们快些结案”
“要是忙过了，他们也有其他事要做的，祯儿”
“啊！那我还想好久没一起玩了”
“他们”“他们跟我们不一样”
“你这绣扇是江南买的吗？”
“嗯，好看吗？”
“好看，我就买少了”
“去库房挑些”“走”
“这把”“这把也好看”
“那两把都拿”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买这么多漂亮盒子了”
“选些”
“我不用了”
“这个，我当时买的时候就觉得特适合你，刚好你拿去装收拾”“反正你也不戴，就放在漂亮盒子里，什么时候想要了，看着也是欢喜”
“也是”
“舒伯伯好”“祯儿来了”“你这是”
“回家了，明天再来府上找月黎”
“好，明日让人多做些吃食”
“谢过，舒伯伯”
“黎儿”
“爹爹，你进来说话”
“有个事，我要与你说”
“怎么了”
“之前，爹爹是答应你 , 不插手你的婚事”“这”“这，现在有事，怕还是要告诉你”
“我被赐婚了？”
“不是...”
“那，你面色如此凝重”
“你之前，有个婚配对象”
“什么！”
“你娘当年的手帕交”“当初想是本就门当户对，她们两关系交好，两家也知根知底的，你娘不想说你家哪家高门大户，只想对你好，婆母好相处，莫要让你受罪，这才定了亲”
“那，怎么都没怎么听说过”
“本是指腹为婚”“周岁后对了八字也是极好”“可这男方家早些年除了变故，又被牵扯入乌台案”“不好在当时退亲，后他们家被贬之苦寒之地流放，传是都没了”
“你娘，伤心好了好几月”
“现在，又活了？”
“你这孩子，人活着是好事，只是听说这这人好像是到了京城”
“爹，你到底想干吗”
“卢家当年也是氏族家，他爹这支是没落了，但大族现也是七大氏族之一，要是能入族谱，他若愿我也可收为义子”“你要是以后真不许人家，爹百年之后，也有人照应你”
“嗐，我以为你招他做赘婿呢”
“黎儿，你要是出了咱们舒家这大门，万不可这般随意言行”
“知道，我就在你面前这样”
“真的？你与太子他们一行”
“可好了，他们对我也都很好”
“那行吧，我这听得，太子对你也是多加赞许”
“你玩这么久了，这段时间便在家里踏踏实实的待着，若是那范阳卢氏有人上门，等爹爹回来处理”。
“知道啦”“这几日我哪哪都不去，你不是肩颈疼吗，爹爹，你看这两个个布锦，你喜欢哪个？”
“这，这两我选不出来，你选了我给你做荞麦枕”
“是不是感动了”我晃着头看着爹爹
“爹都行，只要是黎儿做的，爹，都喜欢”
“不行，我买了那么多锦缎，就选了这两，你挑一个”
“那就这个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