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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们住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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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看这个样子,就没说什么,哄笑一阵就玩自己的去了。
林景和跟着那男生走,感激的说:“谢谢啊。”
男生回过头,笑起来有小酒窝,长得很清爽:“这有什么,瑄姐的朋友嘛。”
挤到吧台前,赵文瑄他们几个人扎堆在边上喝酒聊天。赵文瑄正坐在桌上,裙摆垂下来,冲着林景和颐指气使。“小和子,来接朕回宫了?”
林景和无奈的过去,跟那些人点点头:“我把她接走了啊,她包和外套在哪儿?”
几个人回过头看他,跟那个来接他的男生打招呼,林景和听他们都叫他Oliver。
Oliver把赵文瑄的包和外套拿来,林景和谢了一声,想把赵皇帝架起来。赵皇帝却在那儿摆谱,说和公公这是对圣上不敬,大抵是要谋权篡位了,非要赐和公公一杯毒酒。
林景和没办法,只好问调酒师要一杯低度数的,现给赵皇帝表演痛饮毒酒。
熊猫眼调酒师还记得他,看着他乐,又给他拿了一杯“正缘”。
林景和:。。。。。
只能谢谢他的祝福了。没想到这一坐下不得了,赵文瑄的朋友们都是人来疯,再加上Oliver刚给他解了围,他总觉得得谢谢人家再走,只好坐下又喝了一会儿。
Oliver像个好奇宝宝,一直缠着林景和说话。他才大二,是学声乐的,怪不得嗓音这么清澈。
林景和听了一阵愧疚:“学声乐要养嗓子吧,刚才你还喝酒,太不好意思了。”
听到是大二小朋友,林景和老师的身份立刻觉醒了,不自觉就慈爱了起来。Oliver又是特别讨人喜欢的那种学生,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一会儿,林景和帮他点了杯无酒精的莫吉托。
“林老师,我可以约你去做心理咨询吗。”Oliver咬着莫吉托的管子吸气泡水,笑的有点腼腆,搭配一点小酒窝可爱的不行,“帮我追喜欢的人。”
林景和无奈,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课:“正规的心理咨询不包含所谓帮你追男神女神的情感’咨询’,或者帮你追回前女友的挽回服务,那都是噶韭菜啦。。。。。不过,如果你有一点亲密关系小烦恼的话,也可以来聊一聊。老师最近工作上有点问题还没解决,暂时还不能接来访。我们学校的心理中心有很多其他老师都可以约的。”
Oliver耸耸肩:“我对别人没兴趣,只想找林老师。”
林景和没反应过来,还在卖安利:“我的资质还浅,像王老师还有其他几位老师,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很推荐你试试。”
Oliver没接话,忽然凑近了看林景和的眼睛。
“林老师,可是我只想跟你说话。”说完,凑过去在林景和杯子里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不好喝,换一杯吧。”
说完,从边上拿了一杯新的过来,递给林景和:“这个好喝,老师你尝尝。”
林景和愣住了,僵硬了,大脑停摆了。
什么什么?年轻人这么猛的吗?啊可是我是老师啊,这河狸吗?
怎么处理?现在也不是在咨询啊?也不是我的学生啊?教师手册和咨询话术能用吗?
林景和端起杯子猛喝酒,Oliver看出他窘迫,又把话题转开,聊起音乐。林景和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是年轻人的风格,更自由,更自我。有好感立刻表达,还挺可爱的。
林景和跟Oliver又聊了一会儿,顺着Oliver的问题给他讲了点心理学小科普,Oliver听得很认真。自从被停职,林景和有一阵没上过课了,讲起来还有点怀念,听众也捧场,林景和边讲边喝,有点晕了才发现自己喝的有点多。
“啊,不好意思,我有点好为人师了。”林景和按着桌子想站起来,“真得走了,再不走,我就跟你们瑄姐一起搭这里了。”
Oliver却凑过来,眨着眼睛有点撒娇卖萌的意思:“别嘛,老师再坐会儿吧。”
林景和感觉Oliver凑得太近,有点不舒服的后退,身后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接住他。话音明明彬彬有礼,林景和却莫名感觉像夹了夜半的寒风:“小朋友,别仗着林老师心软就欺负他。”
Oliver收了卖萌的表情,冷着脸慢慢站起来。
“我跟林老师说话,关你什么事。”
傅铭川双手按在林景和肩上,林景和酒劲泛上来,脑子还没转过来,都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跟俩斗鸡似的杵着,傅铭川已经开口,偏偏挑暧昧的话说。
“我们住一起。”
Oliver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愤愤的跟林景和说:“我不知道。。。。。。你早说啊。”说完扭头就走。
说什么啊,林景和莫名其妙。傅铭川怎么也开这种玩笑逗小孩。
他拍了拍傅铭川搭着的手:“多大人了,怎么欺负小朋友。”
傅铭川挑了挑眉毛,气的牙痒痒。还小朋友,那眼神都快把林老师衣服剥了,林老师还以为是求知欲好学生呢。
赵文瑄忽然从旁边飘过来:“小和子*%&@摆驾回宫!”
见到傅铭川,赵皇帝一脸震惊。
“噫!和公公何时傍上了朕的三品带刀侍卫?&&%*好大的胆子!”
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个来回,忽然脸色一变,又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好!赐婚!统统赐婚!”
林景和:。。。。。。
求求赵文瑄把那绿色网站卸了吧。
傅侍卫一手抓着赵皇帝的后领子,一手扶着和公公,功成身退。
赵皇帝被丢进后座,一进去就安寝了。和公公则被傅侍卫塞进副驾,一路上乖乖坐好闭着眼睛不说话。
醉倒的人被安全丢回宿舍,本该完成任务的人在副驾上扯着安全带闭着眼,偶尔嘟囔一句,迷迷糊糊不知道在说什么。
到了家,傅铭川把车停好,车门一开,冷风钻进来,把林景和吹醒了。
他虚眯着眼一看,傅铭川正开了车门探身进来,准备把林景和的安全带解开。
两个人四目相对。
林景和紧紧的拽着身前的安全带,微蹙着眉毛瞪着傅铭川,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罩着一层柔光,把蒙茸的眉毛照的像两弯鸦羽。
“孽徒!你。。。你快给为师松开!”
傅铭川撑在椅背上的手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戏。
他试探着去摸索安全带扣,想先把人从车里捞出来,扛回家了再发酒疯发个够。
林景和按住那只在身侧摸索的手。
“阿川,你。。。你要做什么。。。”
声音放低了,像是求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被圈住的青年垂眸,把脸偏到一边,却还能清楚的看到,寒风里吹的发白的脸上,浮起了不胜羞怯的酒晕。
傅铭川盯着那粉色的酒晕,喉结滚动了几下,像被他呼出的含着酒香的温暖气息熏醉了,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凑过去。
“师尊。”
“给你松绑啊。”
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耳畔,激起一阵战栗,白玉似的耳朵也染上酒气。
安全带扣松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林景和忽然被一股熟悉的,风吹过夜雪的味道包裹着。酒意传遍全身,他浑身绵软无力,下意识扯住身前那人的衣领。手里大衣的质感厚重、扎实,让人莫名安心。
手指扯着衣领揉了揉,仍觉得不够,干脆抬起来,伸进衣服里面。温暖坚实的感觉,他记得前几天晚上也是这样,被这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裹在里面。
傅铭川一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正把安全带扯开,猝不及防被抱了满怀。
满树桂花开到末了,扑簌簌落着金色的桂花雨。傅铭川僵住了,桂花落得又急又密,简直像是在下暴雨,砸到地上都会有沙沙的声音。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金桂,林景和忽然抬起头来,狐疑的看着傅铭川。
“。。。你刚才,叫我什么?”
糟了,怎么这个时候清醒了。
傅铭川暗暗叫苦,他知道林景和总有一天要知道,但不必是现在。傅总目标坚定、计划周密,擅长慢慢的、循序渐进的、不知不觉的,用严丝合缝的算法和逻辑清晰的路径,把那个唯一的结果网进手心。
但他忘了自己这一次的结果本身就是不确定的,所以过程,也总是会被打乱。
傅铭川本想含混过去,比如你喝醉了,听错了,或者我只是顺着你开个玩笑。
但他看着林景和的眼睛,忽然说不出口。
总要有这一天的。他想。
他退开一点,抽身站直,衣摆带起一阵小小的风,把噼啪下着的桂花雨卷了进去,金色的雨点落到林景和身上。
林景和坐在那里,酒没完全醒,神志还是昏乱的。他只是隐约抓住了一点不对劲,这会儿他脑子里,晚上喝过的几种酒横冲直撞,大概是把不少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神经硬是搭在了一起。
他从车里探出头去看傅铭川,看见他掏出手机,在里面翻着什么,抿着唇,表情罕见的有点心虚紧张,像是在找什么不太适合被人看到的东西。
手机,是手机,他想起来了。林景和脑子烫的发涨,他猛地从车里钻出来。动作急了,他低血压,眼前一黑,伸手往前探,果然抓住一只抬起来等着他的胳膊。
“手机!”
林景和眼前还是冒着金星的黑,连傅铭川的脸都看不清,但他还是赶紧把那道灵光喊出来。
傅铭川用举着手机的手来扶林景和,一时不知道林景和在说什么。
“手机里!他放在办公室的那个手机!”林景和眨着眼睛,黑雾渐渐褪去,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林景和,“那天他先回了学校,他已经在办公室里确认过了!”
傅铭川明白过来。他们第一次去实验中学的时候,看见郎建在办公室里看的手机,在他出门捉学生的时候,他没有像正常人一样,随手搁在桌上,或是塞在兜里。
相反,他是先退出应用,锁屏,收好在抽屉里,然后再出来。
还有第二次,在怀疑自己证据泄露的时候,人不可克制的第一反应,就是藏东西的地方检查。而他们那天看到郎建先回了学校,以为是他想先躲躲,其实他已经回办公室检查过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出来,晃悠一圈。
傅铭川点点头:“如果只用来拍照录视频,不联网,用一只单独的手机,确实是简单又方便的办法。”
林景和也补充:“比起优盘或者硬盘,手机很方便随时拿出来‘欣赏’收藏品,也不容易损坏。而收藏在学校他的办公室里,也很符合这类人的心态:在家里他是大龄未婚妈宝,在家庭中他是权力的底层;而在学校里,他凭借老师的身份,却在女孩子们身上获得了一种虚幻的控制感。学校才是他自我认可的地方。”
傅铭川看了林景和一眼,没有再质疑这个猜想是否确凿无疑,只是淡淡的说:“那我联系律师了。”
林景和点点头,虚脱似的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刚才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兴奋,他一直紧紧的攥着傅铭川的胳膊,应该是攥的有点疼的,这人也像没事儿一样,都不说一句。
林景和赶紧松开手,顺手帮他拍掉肩上落的几朵桂花。
等傅铭川给律师打完电话谈妥,林景和才想起来。
“哎?刚才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