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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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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李一星,是目前唯一一个拿到礼物没有笑出来的人。
“谁!谁送我的五三!”
李一星差点连教辅书带盒子一齐摔倒地上,碍于镜头的存在,又在放手前一个大收手,挤出一个笑容。
“我很喜欢!哈哈哈太喜欢了!没有人像我这么喜欢学习。太了解我了!我就是这么热爱学习的人!哈哈哈……”
“快考试了,记得刷题!”沈炆难得笑得开心,毕竟这个礼物也有他的一份。
“虽然大家说出道没有学历要求,但日事通不是。”李一星看着镜头苦口婆心地规劝着,示意导播给他个近景,“在看的观众朋友们,如果想要当练习生的一定要思考清楚,来日事通除了业务能力得练,文化课也是没有少上一节的。原本想着走捷径,放弃学习这条弯路的,现实是,要面对双管齐下后的筋疲力尽。”
“危险发言哦!被爱姐看到会被掐掉的。”吴徇怪叫着,语气兴奋。
李秉瞬间冲着镜头,摆出了最标准的八齿笑,双手交握置于腹前,用播音腔起口,“日事通是一家非常正规且人性化的公司,实行艺考培训、文化辅导两手抓,以培养优质艺人为宗旨,全面提升练习生能力为方针,贯彻落实一不做二不休精神。违法乱纪之事不做,非身体原因不休息,非心理原因不休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向我们的奋斗标杆Triangle师哥们看齐!内娱唱跳界的新星梦工厂!”
“哇……”秦素阳看着李秉站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听起来好像有点厉害的话,本来就亮的眼睛看向李秉更是在放光。
“谄媚!不像我……”王唤忙站起来,凑到李秉身边,对着镜头说道,“我们公司是最好的公司,老板是最好的老板,师哥也是最帅的师哥!”
江行望着叫成一团的两人,始终笑盈盈地。其他人也都凑上去,放着半真心半玩笑的彩虹屁。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喃喃念着,我们也是最好的我们。
场面被控下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
“五三的寄语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李一星猜测五三是沈炆送的后,沈炆按照流程,领好礼物再上台公布。
进行到他,这个环节已经快到尾声了,大家都有些倦怠了,走流程走得飞快。
“一个打火机?”沈炆完全是意外的。
他烟瘾其实不算大,只是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一根,虽然他并没有隐瞒过自己抽烟这件事情,但是明确知道他抽烟的人也不多。江行、何承、李秉都撞见过。是谁?
“送打火机干嘛?谁送的?”周梦鹤左右问着。
“江行?”沈炆看向江行。
江行只是笑,出口提醒他,“别光看礼物,还有这一周谁对你异常地关心?”
“秦素阳。”沈炆说。
“确定了吗?为什么?”
“他虽然平时脾气很好,但是如果乱动他收拾好的东西,他会发脾气的。但是前天我忘记盖牙膏盖了,他都没有生气。”沈炆边说边打量秦素阳,对方倒是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
“打火机的寄语是:火。”工作人员说道,“因为秦素阳领过礼物了,从没叫到名字的人里面选一下领礼物的人。”
“A组是不是还有周梦鹤没领?就他吧。”
周梦鹤拿到的礼物是一个篮球。
“喜欢打篮球的人……吴徇、陈淮、曹旭植、李秉、王唤、李一星……”周梦鹤抱着球说着说着还来了个并不标准的胯下运球。
“可汗大点兵。”沈炆见他快把所有人数了个遍,没忍住点评道。
“你再数下去所有人都有嫌疑了。”李一星说。
“但是我不太会打篮球。”周梦鹤对篮球的热爱是没有热爱,如果让他选运动,他更喜欢羽毛球,“那我随便猜一个曹旭植吧。”
“篮球的寄语是:你都没和我一起打过篮球,有机会一起,我带你!”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曹旭植拿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的内容和寄语都只有两个字——加油。
陈淮则拿到了一个耳机。寄语是:认真做音乐,别想太多。
“现在都拿到礼物了,由我来公布一下你们拿到的礼物究竟是谁送的吧。”工作人员等十二个人都看向他,才继续往下宣布着,“很遗憾,你们只有三个人猜对了。何承、沈炆、燕归你们猜得是对的。还有三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江行、陈淮、曹旭植抽中的是自己。吴徇和周梦鹤是唯一互相抽中的。王唤的袜子是燕归送的,秦素阳的兔子头套是王唤送的,李秉的抱枕是沈炆送的,李一星的五三是何承送的。你们可以拿着礼物离开了,去哪里自己安排。”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没有人能真的在其他人都在练习室泡得发胀的时候,还安心躺在床上。所以这个自行安排倒像是个伪命题。
从众地熬大夜也并不意味着,真的适配自己的节奏,附加的魔法效应大概是安心。只要在练习,就不会因懈怠而焦虑。
时间流逝的实感来源于昼夜的交替。
彻夜待在日光灯下的练习生们,就像是鸡场被关在笼子里填喂的鸡,自我剥夺对时间的感知,过度充填着难以消化的舞台要求,膨胀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们还年轻,也正是因为年轻具有的青涩不成熟,才需要过度地催熟。
催熟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结果。
第一场公演于五月之初,如期而至。
A组竞演的曲目是《Heaven》,B组竞演的曲目是《Hell》。是赵席英写的双生曲。当初也是靠着这两首曲子,把Triangle的名字彻底钉在了大众眼前。那都是过去的传奇故事了。
两首曲子的主调是相似的,但通过编曲营造出不同的情绪表达,既然第一场公演考验的是舞台改编能力,没有什么比这两首歌更适合更公平的了。
唯一有难度的是,曲子都太熟了,所有人都知道什么什么调,原曲甚至也已经做过两次改编,他们还能再怎样改呢?
既然是天堂,江行想到的是自然。舒缓的节奏中混入风、雨、叶、鸟、虫等等自然界会出现的声音,用竖琴做主奏、合成器铺底去营造空间感。前奏导入旋转起伏步步高升,音程保持在3度内跳动,间错着5度大跳,用声音去模拟“飞升”。高潮的部分用大混响、延迟,声音做得干净,保持着轻盈通透的感觉。
以上所有的部分都是江行一点点磨出来的,吴徇和他商量着打辅助。
编曲的工作其实是很细碎的微调,极其消磨人的精气神。每次坐在电脑前,直到眼睛刺痛才想起看一眼手机,看一眼时间,却没注意到日期的位置已经跳了一位数字。
编舞的部分李秉提议,把重点放在团体队形的变化上,由六个人去完成攀升的舞台表达。至少高潮部分要震撼。
古典舞部分是周梦鹤的专长,主舞位置就被李秉这样大方让出。不过用李秉的原话就是,一切以舞台效果为先。
人和人之间的堆叠、托举、依附都是极考验默契和信任的。不过,这些都能在同一个目标中找到。所有人比想象中要和谐得多。
B组的改编,他们也是在演出当天第一次见到。
突变的强弱,对比显著的段落安排。从前奏开始就是密集压迫、切分复杂的节拍,乐器也是选用贝斯、低鼓,仔细去听还能分辨出左右声道的不同。左声道是链条、齿轮的金属声,右声道是沉重的呼吸声,两个声道有着对抗性的音效,却又如此和谐。
比起A组江行和燕归的高音、假声送人上天堂,B组沈炆和陈淮也确实都更加适合嘶吼、暗黑的风格,拽人下地狱。
这次的选歌,也算是阴差阳错,把两方的编排配置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
小小的演出厅,只有视听效果最佳的中间位置坐了观众。
现场的观众是投简历筛选的,到达现场的一百人能够进行实时投票,投票关联第一轮的选票。其实现场的票,赢了也没多少,重要的是播出去,赢了的组总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赞美。毕竟大众评价是会被“权威”影响的。
在回忆里当时的细节,江行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天舞台的灯很刺眼,刺眼到他其实根本看不清台下的人。戴着耳返,他也不确定观众有没有鼓掌或者欢呼,唯一确切听见的是自己砰砰震动的心跳。紧张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记忆。
那天,A组赢了。
奖励永远是给赢家的。
才刚刚结束第一次竞演,连妆造都还没卸去,他们所有人就站在观众退场后的台下,准备接受第二次竞演任务。
第二次竞演主要是为了明确团队定位。Vocal、Rap、Dance三个定位分为三个组,胜者组所有人可以优先进行选组。
每个人总有擅长的偏好,优先选到擅长的定位,也总是更利于发挥。
最可怕的是被分到弱项组。在进组的瞬间,必败的念头绕在头顶,接下去的日子怎么也不会好过的。
这个选择的过程,对于A组来说,没有任何犹豫的地方。秦素阳、江行、燕归肯定是Vocal组。吴徇也肯定是Rap组。李秉和周梦鹤也毫无疑问地选了Dance组。
轮到B组。
组内的选择顺序节目组并没有干预,一切都交给他们自行商量。
在A组并不抢手的Rap组,轮到B组却是最快满员的。沈炆、陈淮、曹旭植都选了Rap组。李一星Dance和Vocal都可以,但他知道剩下的人都不愿意去Dance,所以主动去了Dance。
唯一的困难在于王唤和何承的选择。Vocal和Dance都还缺一个人。
王唤肯定是想选Vocal组。他也清楚,以何承的能力,与其说想选Vocal,不如说是想避开Dance。
他望向何承,没有说话,垂在一侧的手却快把演出服的裤子抓破了。
何承也没有说话。他看着王唤苦笑了下,先一步开口:“我先选吧。”
王唤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连心跳都暂停。
何承扶着收音效果并没有问题的演出耳麦,手都在发抖。
“我选舞蹈组。”
沈炆眉头一跳,对于何承的选择,所有人都知道是极其不利的。
该开心吗?王唤听到何承答案的一瞬,却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窃喜,也不该对何承的牺牲流露悲伤。
他知道何承这样选,是为了把Vocal的最后一个位置让给他。但听到答案的那瞬间,没有任何思考,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心。
兴奋、雀跃、欣喜怎么都好,反正大松一口气。
开心之后涌上来的歉疚,让他不敢去看何承。嘴上挂着笑,眼睛却在沮丧的何承。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拥抱一下快要哭了的何承。
“哥,对不起。”王唤抱着何承,避开他的眼睛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本来就比我适合Vocal组。”何承轻轻拍了拍王唤的背,像是在安抚。
王唤没敢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勇气对何承说,把Vocal组的最后一个位置让给他。
自私的他想要自私地接受这份谦让。
在第二次正式公演前一天,他们迎来了节目录制期间的第一个生日。
蛋糕是节目组定的,房间是大家瞒着寿星布置的。
因为布置得太早,黏在墙上的“8”总往下掉。周梦鹤气得想要锤爆那个气球,但最后也只是愤愤地多贴了两道无痕胶,再把“8”贴回“1”的隔壁。王唤站在开关边上,准备在寿星进门的时候开灯吓他一跳。李一星和李秉拿了两个手拉炮分立两边,就等灯亮的信号。其余剩下的人围在蛋糕边充当气氛组。还有江行蹲在蛋糕前,按着一堆不断上浮的气球,像个护崽的母鸡。
燕归被节目组拉去备采,问了一些有的没的。
喜欢猫还是喜欢狗?喜欢鸟。
今天是什么日子?二次公演前夕。
如何用一句话定义自己?不定义。
目前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大挫折是什么?只要能解决的都不算挫折。
有什么幸福的瞬间吗?最近很开心。
……
还有太多问题,燕归回答得都极其简短。因为他并不觉得这些答案有多重要,也没多少人真的在意,回答这些问题他尽可能诚实,也尽可能保留一部分自己。
问题是,节目组把题库问干了,也没能拖到约定时间,实在拖不下去了,甚至开始问燕归老家哪儿的?这类查户口的老土问题。
燕归转着眼睛全是不理解,这问题不都填过表了吗?但还是好脾气地一一答了。
结束采访,他往练习室走。
虽然疑惑练习室静得诡异,没有平时的吵闹。但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在正式演出前早点回去休息,保持状态。燕归这样想着,望了眼墙上的时钟直指八点。
在他刚靠近练习室,啪嗒一声,灯被关了。
来人了还关灯?反向声控灯?
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燕归看了眼摄像头,继续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刚跨过大门,就被骤然拍亮的顶灯刺得眯眼,瞳孔收缩。
紧接着就是“砰砰”两声错落的炸响,还有掉在他身上的礼花碎片。
恢复视线的第一秒就是升空的气球,所有人转着手花向他展示那个漂亮的双层蛋糕。
“生日快乐!”
所有人齐声喊道。
从参加节目以来,燕归的目光始终凌厉,绝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是生人勿近。这一瞬间,他却开始闪躲。燕归呆站在门口,面对朝他笑着挥手的大家……
沉默。泛酸。
他像是逃一样转身。
被丢在原地的大家,还没来得及把笑容收起,看着燕归离开的背影一时相顾无言,谁也没明白怎么了。
“我去看一下。”江行手里还紧攥着的一个“Y”的异形气球,他忙向下拽着,把气球抓在手里,朝外追去。
几乎是瞬时的反应。江行追出门的时候,还能看到燕归下楼的侧影。
一步并作两步,江行快速追上了燕归,当然燕归也没跑。
江行一手抓着扶梯,直接横拦在燕归面前,抬头去看燕归。
“你……”江行剩下的话被燕归充盈着泪水的眼睛淹没了。这是江行第一次看燕归哭。
燕归皱眉。蓄满的泪却因为这样一个小动作决了堤。
几乎是无意识,江行用右手去接那串滑落的泪水。泪水砸在他的手心,是滚烫的,连带着烧灼他的心。
双手狠狠按着眼睛,燕归要把讨厌的泪水全部挤出眼眶,想说些什么又被堵塞的鼻腔憋了回去。
江行发现燕归的睫毛被打湿了。
“等一下。”江行撩起衣服下摆,开始拆腰间别的麦。
又看着燕归的腰,示意他动作。
燕归偏头,开始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开口,带着浓重的哭腔,“最近压力太大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现在要回去休息吗?”江行拆麦的动作一顿,手里攥着的气球还在不安分地晃动。
“我去洗把脸。蛋糕还没切。”
许愿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不记得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安安静静围在燕归身边,等着他许愿吹蜡烛。
燕归没有许愿,他只是闭上眼睛等了会儿。
呼——
灯光再次亮起。
舞台的灯光打给了台上站着的钱昊、赵席英、孙川洋。
“三组舞台已全部投票完毕。”赵席英拿着手卡,主持着最后的票选结果公布流程,“本次采取组内竞争投票。组内投票第一的练习生可以获得队友选择权,被选择的练习生不得拒绝。选择只能在其他两组中进行,不得选择本组练习生。选择顺序按照票数从多到少排序,得票数最多的可以优先选择。”
好在,这次名次的公布并没有太过拖泥带水。
练习生们只是捂着心脏惊呼了两声,便得到了最后的答案。
Vocal组组内票数咬得太近,即使拿了组内第一的江行,也只能最后一个进行队友的选择。赛制的安排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把握。
得票数最高的沈炆也并没有什么犹豫的,干脆利落地选了Vocal组的秦素阳和Dance组的李一星。第二的周梦鹤选了Vocal组的王唤和Rap组的吴徇。
第一个自动沦为第四组的人出现了,是江行无法选择的Vocal组最后一人——燕归。
江行也没多犹豫,利落地从Rap组里选了陈淮,从Dance组里选了李秉。从两个组里剩下来的曹旭植和何承自动和燕归一组。
被剩下来的人,像是被打了耳光一样难堪。但他们脸上都憋着不服,尤其是燕归和曹旭植的表情更是进入了备战状态,倔强着一张脸。
“第三次竞演内容是自作曲。从作曲、编曲、写词都要由你们小组三个人独立完成。距离下一次公演还有二十天,也就意味着你们需要在这二十天内交出一份答卷。”
孙川洋宣读着竞演规则。即使面上如常,他也是在心里为大家捏了把汗,这个任务很难,一个弄不好就要闹大笑话。所以他提前开个玩笑,“就算是儿歌,你们也得写出来、唱出来。”
“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有任何困难我们都在这,有需求就要大胆提。”钱昊见现场气氛像上坟,忍不住出来调节一下,只是效果极其有限。
“不过,不能找我们帮你们写曲子,”钱昊话题一转,“我们版权费可是很贵的。只能帮忙指点修改。”
“师哥我出两包辣条!”王唤迫不及待地出价,因为穷所以无比豪横。
“我四包!”李一星举手加价。
“八包!”吴徇跟上。
“打住打住!你们这是扰乱市场价格,我们哪是几包辣条就能收买的?至少得加一箱牛牛奶!”钱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赞助商,对着镜头笑露八齿,“每一滴牛牛奶都是自然与匠心的臻选,浓香醇厚,为你锁住营养与健康。”
“牛牛奶虽迟但到。”李秉笑得直拍手。
为钱昊师哥这一手丝滑植入而鼓掌。
牛牛奶是赞助商,训练中途偶尔还要被拉出来,拍一段广告口播,所有人都明白是商业活动的一部分。
但是实在口渴的时候,人是不想喝牛奶的,他们就连喝口矿泉水都是要避开镜头或者后期打码的。
从第一个带保温杯进出练习室的江行开始,慢慢地在他的保温杯后面,排着队跟上了其他高矮不一、胖瘦不一的保温杯。
唯有燕归的保温杯是节目开始前,江行给他买的。两个人的杯子出现在同一个画面的时候,除了颜色,很难分清是谁的杯子。一个牙白色,一个银灰色。
曹旭植和何承都不是主动热情的性格,何承温吞,曹旭植执拗。这是节目开播以来,燕归第一次没有和他一组。江行走在了所有人的后面,悄悄打量着被人群冲散了的第四组。
大家总会下意识寻找自己更为熟悉的人,作为群体生活的锚点。何承跟在沈炆和秦素阳身边,显然他的安全感来源于室友。曹旭植好像不需要朋友,他的眼睛从来都是直愣愣的,毫不掩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现在他在第一时间叫住了燕归,表情凝重,语气比燕归说话还生硬。
“你会作曲还是编曲?”曹旭植问。
“都不会。”燕归看了曹旭植一眼,这是他和曹旭植单独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想输。”曹旭植说,“我们组现在肯定是垫底的。”
“不会可以学。”燕归的语气轻巧到像是吃饭喝水。
曹旭植和他毫不遮掩的视线交错,冷着脸说:“哪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靠努力是可以,有些东西只能靠天赋。”
“你们在商量自作曲的事情吗?”何承也停下脚步,等到了后面的两个人,第四组汇合。
“不用担心。本来已经是不被寄予任何希望的组,做的不好没人指责,做的但凡有那么一点超乎预期,都是赚的。”
三个人比江行想得要融洽得多,他的担心倒显得多此一举了。江行低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再抬头却和躲闪视线的燕归撞个正着。
在竞争中交朋友,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被强凑在一起的人,因为镜头的原因,所有人表面上也总是更善良些,但利益冲突也是存在的,而他们现在的关系没得选。能做多好的朋友,谁又能说得准。
不过,短暂的有人陪着也好。
江行恢复正常的步速,绕过三个人,从墙角拿上自己的保温杯先走一步。
竞争的刺激感,简直让江行头皮发麻,过电的爽感从天灵盖窜过全身二百零六块骨骼。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正在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