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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槐花落尽时的告别信 ...

  •   实验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将桌面照得如同白昼。沈郁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磁悬浮装置的线圈,指尖因专注而微微泛白。牧渊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游标卡尺,正在测量一块钕铁硼磁铁的厚度,阳光透过通风橱的玻璃斜射进来,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还差0.3毫米的间距,”牧渊抬眼看向沈郁,语气中带着解题后的笃定,“调整完线圈位置,应该就能实现稳定悬浮了。”

      沈郁点了点头,伸手去拧固定线圈的螺丝,指尖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牧渊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顿住,随即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无需言说的甜蜜。自从他们一起投入这个秘密项目,那些因出国传闻带来的阴霾,似乎都被实验室里的专注和默契悄悄驱散了。

      “搞定!”沈郁轻呼了一声,按下了电源开关。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一块小巧的亚克力板缓缓升起,稳稳地悬浮在磁场中心,边缘处还贴着一张两人画的迷你笑脸。

      牧渊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轻轻碰了碰悬浮的亚克力板,指尖刚触到边缘,板子便微微晃动了一下,却依旧保持着悬浮状态。“成功了,”他转头看向沈郁,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我们做到了。”

      沈郁的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凑了过去,和他一起盯着那个悬浮的小装置。“等高考结束了,我们把它做得再大一点,”他轻声说着,“到时候可以用来放我们的录取通知书。”

      “好啊,”牧渊应着,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放两张,一张我的,一张你的,上面都印着北京的大学名字。”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约定喝彩。沈郁以为,只要他们足够坚定,这个约定就一定能够实现。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转向。

      接下来的几天,牧渊变得有些奇怪。他依旧会在老槐树下等沈郁,依旧会递上双份的牛肉饼,可他的话却变少了,常常在刷题的时候走神,眼神里藏着沈郁看不懂的挣扎。

      沈郁心里隐隐不安,却不敢多问。他怕触碰到那个敏感的话题,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他只能更加珍惜和牧渊在一起的时光,晚自习时会悄悄多望他几眼,走路时会把两人的距离靠得更近一些。

      周三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沈郁和牧渊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槐花香。牧渊突然开口:“沈郁,你说,真正的喜欢,是不是应该学会放手?”

      沈郁的心猛地一沉,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牧渊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奔跑的同学,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牧渊,”沈郁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你是不是还在想出国的事?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

      牧渊转过了头,眼底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可是沈郁,我爸那边……他态度很坚决。”

      “那我们可以再跟他好好说说啊,”沈郁急切地说,“我们可以证明,在一起不会影响学习,我们可以一起考去北京,一起变得更好。”

      牧渊沉默了,他轻轻挣开沈郁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这是我爸给我的,”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还有签证,都已经办好了。”

      沈郁的手指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纸,上面的文字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名字很陌生,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签证页上的照片,是牧渊不久前拍的,笑得很勉强。

      “什么时候……”沈郁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下周五的飞机,”牧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爸说,这是最好的安排,国外的科研条件更好,能让我有更好的发展。”

      “更好的发展?”沈郁猛地抬起了头,眼眶已经红了,“那我们的约定呢?我们说好一起考北京,一起做磁悬浮装置,一起度过很多很多年的……这些都不算数了吗?”

      “我没有办法,”牧渊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爸说,如果我不同意出国,我妈的病情可能会加重。沈郁,我不能那么自私。”

      沈郁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他知道,牧渊不是故意要违背约定,他只是被现实逼到了绝境。可他还是忍不住地难过,那种又一次即将失去挚爱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所以,你最终还是要走,对吗?”沈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牧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沈郁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滑落。牧渊伸手想去擦沈郁的眼泪,却被沈郁偏头躲开了。

      “沈郁……”

      “别说了,”沈郁站起身,转身就往教学楼跑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牧渊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心脏像被撕裂般疼痛。他想追上去,想抱住他,想告诉自己他有多么不想离开。可他不能,一边是生他养他、身体欠佳的父母,一边是他深爱之人、许下一生的约定。他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郁没有再理牧渊。他不再和牧渊一起刷题,不再接受他递来的早餐,甚至刻意避开所有可能会遇到他的地方。他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想用学习来麻痹自己,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牧渊的身影就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一起刷题的夜晚,那槐树下的告白,那关于未来的约定,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切割着他的心脏。

      牧渊尝试过很多次和沈郁沟通,可沈郁总是对他避而不见。他只能在远处默默看着他,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庞,看着他上课时分神的样子,心里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沈郁少。

      周五下午,距离牧渊出国还有一周。沈郁正在教室里整理物理笔记,牧渊突然走了进来。教室里的同学都在埋头学习,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曾经形影不离的少年间尴尬的氛围。

      “沈郁,”牧渊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恳求,“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沈郁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翻着笔记,声音冷得像冰:“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恨我,”牧渊走到他的课桌旁,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我也恨我自己,恨我不能遵守约定,恨我只能选择离开。可是沈郁,我真的没有办法。”

      沈郁的手指顿了顿,却依旧没有抬头。

      “我妈告诉我,国外的学校可以保留学籍,”牧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等我读完本科,我就回来,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沈郁终于抬起了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回来?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以后吗?牧渊,一年的时间里,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你在国外会遇到新的人,新的事,而我,也会继续我的生活。我们之间,可能早就回不去了。”

      “不会的,”牧渊急切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你,不管我身处何方,我的心里都只有你。沈郁,相信我,好不好?”

      沈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怪过牧渊,他只是害怕,害怕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他们的感情,害怕这次分别,就是永远。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沈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只要记住,曾经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在槐树下告白,一起为了梦想奋斗过就好。”

      说完,他就拿起了书包,转身走出了教室,留下牧渊一个人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但沈郁不再刻意避开牧渊,只是两人之间,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和伤感。他们会在实验室里一起调试磁悬浮装置,也会在晚自习时隔着一张桌子刷题,却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抬起头看向对方,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周二晚上,沈郁正在实验室里做最后的调试,牧渊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什么?”沈郁疑惑地问。

      “给你的礼物,”牧渊将盒子递给他,“算是……送别礼物吧。”

      沈郁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磁悬浮摆件,正是他们一起设计的那个,只是比之前那个更精致,悬浮的亚克力板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名字:牧渊,沈郁。

      “我把它做好了,”牧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沈郁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紧紧握着那个摆件,指尖微微颤抖。“谢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会好好保存它的。”

      “还有这个,”牧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里面是我整理的物理竞赛知识点,还有一些解题技巧,可能对你以后的学习有帮助。”

      沈郁接过了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牧渊清秀的字迹:“沈郁,愿你前程似锦,万事顺意。等我回来。”

      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滑落,滴在笔记本的纸页上,晕开了墨迹。沈郁再也忍不住,扑进牧渊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牧渊紧紧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泪水也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服。“对不起,沈郁,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不舍,“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郁哽咽着说,“你到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好好学习……”

      “我会的,”牧渊轻轻拍着他的背,“你也是,不要太拼命,要注意身体。高考加油,我在北京等你,不,我在国外等你,等你考上理想的大学,等我回来找你。”

      两人相拥而泣,实验室里的磁悬浮装置依旧在嗡嗡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离别伴奏。窗外的老槐树,不知何时落下了许多花瓣,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离别的那天终究还是来了。周五的清晨,天还没亮,沈郁就已经醒了。他穿上衣服,拿起那个磁悬浮摆件,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机场送牧渊。

      他赶到机场的时候,牧渊和他的父母已经在办理登机手续了。牧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看起来比平时消瘦了不少。

      看到沈郁,牧渊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沈郁的声音有些沙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牧渊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舍,“沈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沈郁把一个袋子递给他,“里面是一些常用的药品,还有你爱吃的牛肉干,到了国外记得吃。”

      牧渊接过了袋子,紧紧握在手里,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

      “时间差不多了,该登机了,”牧渊的爸爸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催促,“小渊,快点吧。”

      牧渊点点头,转头看向沈郁,伸手轻轻抱了抱他。“我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记得等我回来。”

      “嗯,”沈郁用力地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等你。”

      牧渊转过了身,跟着父母走向登机口。他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直到登机口的拐角挡住了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沈郁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泪水终于忍不住再次滑落。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磁悬浮摆件,指尖冰凉。他不知道,牧渊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他们的约定,是否还能实现。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郁走到老槐树下,看着满地的槐花瓣,心里空荡荡的。他想起那天晚上,牧渊在这里对他告白,说想和他一起刷题、一起考北京、一起度过很多很多年。可现在,那些美好的约定,都变成了泡影。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和牧渊的聊天框,输入了一行字:“牧渊,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可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那行字删掉了。他怕自己的思念,会成为牧渊的负担。

      接下来的日子,沈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他不再去实验室,不再看那个磁悬浮摆件,只是把自己埋在题海里,想用学习来填补心里的空缺。他的成绩越来越好,每次考试都稳居年级第一,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林薇看到了沈郁的变化,心里有些窃喜。她以为,牧渊的离开,会让沈郁一蹶不振,可没想到,他反而变得更加努力。但她并没有放弃,依旧时不时地出现在沈郁面前,试图接近他,可每次都被沈郁冷淡地拒绝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高考结束了。沈郁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顶尖大学,正如他和牧渊曾经约定的那样。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一个人来到老槐树下,看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泪水再次滑落。他想起牧渊,想起他们的约定,想起那个还在国外的少年。

      他拿出手机,终于鼓起勇气,给牧渊发了一条信息:“我考上北京的大学了,我们的约定,我做到了一半。你呢?”

      信息发出去后,他一直盯着手机,期待着牧渊的回复。可直到天黑,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他不知道的是,牧渊在国外的生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他的父亲为了让他安心留在国外,切断了他和国内的大部分联系,甚至没收了他的手机。他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努力表现,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谅解,早点回国。可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已为他规划好了一切,根本不打算让他回去。

      大学开学的那天,沈郁独自一人来到了北京。站在了大学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充满了迷茫。他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实现了曾经的约定,可身边,却没有了那个想一起分享喜悦的人。

      他拿出那个磁悬浮摆件,放在了宿舍的书桌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看着那个悬浮的亚克力板,看着上面刻着的两个名字,想起牧渊。他不知道,牧渊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忘记他,忘记他们的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郁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他加入了学校的科研团队,继续研究磁悬浮技术,就像他和牧渊曾经约定的那样。他的身边,也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人,可他的心里,始终为牧渊留着一个位置,无人能替代。

      一年后的某天,沈郁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外的邮件。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可当他打开邮件,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瞬间愣住了。

      邮件是牧渊发来的。他说,他终于说服了父亲,下个月就要回国了。他说,他一直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一直没有忘记沈郁。他说,他在国外的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想念他,想念老槐树,想念一起刷题的夜晚。

      沈郁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看着邮件里的文字,心里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他回复道:“我等你回来,在北京等你,在老槐树下等你。”

      他以为,他们终于可以重逢,终于可以实现曾经的约定。可他不知道,命运的玩笑,还没有结束。

      就在牧渊即将回国的前一周,沈郁突然收到了牧阿姨发来的邮件。邮件里说,牧渊在回国前的一次实验中,发生了意外,导致了短暂性失忆。

      沈郁看着邮件里的文字,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遍地刷新页面,希望那只是一个玩笑。可邮件里的文字,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里,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他发疯似的给牧阿姨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又给那个陌生的邮箱地址发邮件,却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那一刻,沈郁才明白,有些告别,是猝不及防的;有些约定,是永远无法实现的。那个曾经在槐树下对他告白的少年,那个和他一起为了梦想奋斗的少年,那个答应他会回来的少年,忘记了他。

      沈郁独自一人来到北京的郊外,那里有一棵和学校里一模一样的老槐树。他坐在槐树下,拿出那个磁悬浮摆件,轻轻放在地上。摆件依旧在嗡嗡作响,亚克力板上的两个名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牧渊,”沈郁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说过,不会忘记我的。你骗人。”

      “我们的约定,我做到了,你却食言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一起看槐花开,一起做磁悬浮装置,一起度过很多很多年。”

      “可是现在,你却忘记我了”

      晚风拂过,槐花瓣簌簌落下,落在沈郁的肩头,落在那个磁落在那个磁悬浮摆件上,像一层细碎的雪。

      亚克力板还在稳稳悬浮,刻着的“牧渊”二字被花瓣轻轻覆盖,仿佛连名字都在替他诉说着未完成的牵挂。沈郁伸出手,指尖抚过冰凉的摆件外壳,泪水砸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看,槐花开了,我也在等你,可你怎么就忘了我呢?”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绝望,“我们的磁悬浮装置还没放大到能放录取通知书,我们还没一起逛遍北京的胡同,我们还有那么多没做完的事……”

      风越来越大,槐花瓣落得更急了,像是在为这场迟到的告别呜咽。沈郁紧紧抱着那个磁悬浮摆件,仿佛抱着牧渊仅存的温度,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想起最后一次在机场拥抱时,牧渊的声音带着哭相触时的电流感;想起老槐树下那句“我喜欢你”……所有的画面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每一幕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牧渊,我好想你。”

      这句话,他憋了一年,终于在空无一人的槐树下,泣不成声地说了出来。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磁悬浮装置微弱的嗡鸣,像是在替那个缺席的人,轻轻叹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槐花落尽时的告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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