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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诟病 ...

  •   闻锦书轻轻一笑:“我叫人给你做个铃铛玩,这个真的不可以给你玩,要听话,baby~”
      闻锦书将挂坠塞入衬衫中,残留有余温的挂坠直接贴在温热的皮肤上,吸收着闻锦书胸口的温热。
      Seren很聪明,它将爪子放在闻锦书胸口,透过衣服摸到挂坠的形状。
      “Dama~”Seren似是将闻锦书的举动当作一场捉迷藏,它激动地叫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隔着柔软的黑色衬衫玩弄着挂坠,甚至摆弄乱了闻锦书浅蓝色的领带。闻锦书奈何不了它,只得由着它折腾。
      闻锦书一手揽着Seren,一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吴起的电话:“叫人给我做一个铃铛,要金色的,不掉漆,挂在项圈上。”
      吴起连连应下闻锦书的要求,A组收容带回雪豹的事情还没有传开,吴起额头冒虚汗:闻老师私下玩这么花?
      闻锦书脱下外套,圈成一个椭圆形的圈,用作Seren的临时住所。Seren很乖,闻锦书将它轻轻放下,它便自己迈着小腿进了窝里。
      闻锦书拿起了早饭剩下的一片面包,不顾面包渣散落桌上,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塞入Seren口中,Seren用前爪撑起身子,挺着胸脯昂着头,张开只长了几颗白色小牙的小嘴,吃的不亦乐乎,甚至它觉得面包太噎时,会跑到闻锦书的玻璃杯边喝水。
      闻锦书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家伙逗乐,全然将工作丢到了一边——了解生物的习性,也是他的工作之一,这算不上旷工。
      Seren吃饱喝足后,仰躺在窝中,伸出前爪在空中挥着,像闻锦书展示它用爪子开花。闻锦书将食指指尖与Seren的爪爪扣上,Seren想起身蹭闻锦书的手,却因为没有支撑物,在窝里翻了个跟头。
      “噗。”闻锦书眯着眼轻笑,“Seren,你摔跤了哦,幸好摔在衣服上,不然会痛的。”
      “昂~”Seren起身朝闻锦书开心一叫,一跃出窝,前爪接触桌面时打滑,下巴直接磕在了桌面上,整个身体顺势往前滑了一段距离,伏在闻锦书面前。
      Seren有些心虚尴尬地回头找自己的尾巴。
      “Baby~,疼不疼?你还装作没事一样。”闻锦书抓住Seren将它举在空中,检查了一下Seren的毛发,Seren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
      闻锦书抽开胸口的柜子取出一副全新的手套,Seren放松地躺在闻锦书的另一手里,闻锦书不明白为什么Seren这么信任他,抬眸看去,Seren正微睁着眼舒服地躺在他手中,脑袋垂下,整个身体成一个C型,毛茸茸的尾巴时而摆动一下。
      闻锦书缓缓将Seren放于桌面,拿起扫描枪,为Seren扫描了全身,数据导入电脑后自动生成了检测报告。
      Seren的身体很健康,无病无痛,闻锦书安心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Seren刚饱腹,陪闻锦书玩了一会后有些困了,蜷成一团,用尾巴枕着脑袋睡着了,任由闻锦书怎么摆弄它都不醒。
      闻锦书拿了几张棉纸沾了点温水给Seren清洗身体,随后用毛巾轻轻擦干Seren的身体。
      闻锦书将脱下的手套连同用过的棉纸扔入垃圾桶,双手托着Seren,温柔地将它放入窝中,用外套袖子给Seren当作被子盖在身上。
      闻锦书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Seren睡后,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闻锦书唇角缓缓下扬,变得僵硬木讷,潮湿泛滥眼底,吞没慈悲。
      闻锦书将整个窝稳稳抱起,Seren翻了身,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继续睡着。
      闻锦书将它带去了实验室,闻锦书戴上贴合手型的白色手套,从消毒柜中取出针头和采血器,闻锦书将用器连接好,随后取出棉球放置于纱布上备用。
      闻锦书拉起Seren的一条腿,通过数据分析生成的身体构造,闻锦书很容易找到了Seren的静脉,随后轻轻涂抹碘伏。
      毫不知情的Seren嘴里哼哼唧唧的:“唔——”
      闻锦书飞针取血,血液顺着透明针管流入采血器中,采血瓶中的血液毫升量缓缓上升。
      直到细瓶内血液量足够,闻锦书才拔下针头,用棉球为Seren按着针眼止血。
      Seren并没有表现出强烈不适,只是有些迷糊的想将腿抽回来,闻锦书按的不轻不重,很有分寸。
      腾出的那只手掌心握住采血器的细瓶,两指内扣捏住针管,将其拔出,随后立即盖上盖子,将细瓶密闭。
      止住血后,闻锦书轻轻将Seren的腿塞回原位,Seren很喜欢将腿压在身体下方,用爪爪垫着脑袋。
      闻锦书看着Seren熟睡的脸庞,微不可察浅浅笑着。
      关于闻锦书的谣再度言四起,闹的基地满城风雨,甚至压下了收容雪豹一事的热度,传播者不痛不痒臆想出闻锦书在床上的样子,以此作为午间闲聊的乐趣。
      闻锦书站在卧室的镜子前一言不发,唯一一盏灯眼将冷暗的灯光洒在闻锦书头顶,在闻锦书眉宇间透下额前碎发的阴影,冷棕色的眼眸暗暗发光,有时他也怨自己长了这么张带劲的脸。
      一群人像哭错了坟一样,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闻锦书垂眸看向水池,心似寒潭,魂如槁木,淡淡一笑,银色的金属塞照出一张扭曲的脸。
      即便闻锦书没有任何过失,旁人仍旧试图用言语将他拽下神坛,闻锦书被认定为漩涡中心,是任人摆布与蹂躏的专有词。
      闻锦书是诟病的高台中央,是聚光灯下必死棋局的皇后。
      诟病,才是人类史上最大的屠杀。
      闻锦书给睡醒的Seren喂食了些搅碎的新鲜生肉,怜爱地抚摸着Seren的脑袋,Seren还未完全清醒,下意识歪头想往闻锦书手心里躺。
      闻锦书只好将左手搁于桌面上,任由Seren用脑袋蹭着,Seren侧躺下,舒舒服服伸直四腿,爪爪开花,尾巴闲适地轻拍了两下桌面,拿闻锦书的手做枕头。
      闻锦书单手掏出兜中的手机,利落干练的打开付款软件,微垂眼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余额。
      养活这个小家伙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这个肉价疯长的时期,闻锦书都舍不得给自己开几顿荤。
      “我要养不起你了,baby,我一个月都没你一天吃的肉多。”闻锦书将食指转到Seren的下巴处,轻抬指节迫使Seren直视自己,Seren好似明白了闻锦书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唔——”了一声,尾调拖得很长,惹人心生怜悯。
      “好了,该养还是得养,知道我疼你就好。”闻锦书浅浅叹了声气,执着手机的那只手缓缓垂下,食指按下手机熄屏键,虚握着停顿几秒,随后将手机扣放于桌面。
      闻锦书缓缓抬起略有疲惫的眼睫,目光滞留于仪器透明玻璃后的血液样本上。
      Seren的血液样本经过静置凝固后,闻锦书便操控机器进行离心。Seren无所事事地躺到了闻锦书的键盘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补起回笼觉。
      闻锦书的操作技巧早已驾轻就熟,百无聊赖地操控着机器运作,偶尔瞳孔一转,瞥一眼Seren,确保Seren不会在自己的实验室惹出麻烦。
      Seren的出现是意外收获,也是冥冥之中有人落下的手笔,随意的仿若无意之中向闻锦书发出的邀请函,Seren是不修边幅的对决书。
      闻锦书很是好奇,究竟是谁刻意将Seren送到白银总部的人手里,如果没有陆景行,Seren从原则上就不可能被带到基地中。
      “下棋的人可真是自信,要将军了吗~?这样可太没意思了,皇后应该留到最后,作为那必死的一颗棋子。”
      闻锦书抬手正好抚摸Seren的脑袋,却发现手套的食指侧面不知何时沾到了血,血液落到手套上有一会儿了,黑红血液隐匿于见不到光的暗面。
      “愚者总是喜欢故作高明地将别人当作棋子。”
      闻锦书的手悬停在空中,不上不下,最后松弛有度地收回手,闻锦书摘下手套,从容淡定地将手套扔入垃圾桶内。
      Seren压在闻锦书的键盘上,在电脑屏幕上留下了一串神秘字符,闻锦书看着电脑上不断弹出的字符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Seren是个聪明的宝贝儿,daddy以后会教你更多的人类知识,只是对于一只雪豹来说,理解这些有点困难。”
      “不过没有关系,我有教好你的耐心,雪豹可是拥有高智商的动物。”
      闻锦书用未戴手套的那只手的指节轻轻抚蹭着Seren的脑袋,Seren轻声打着呼噜:“唔——呼——”
      “唔——呼——”实验室极为安静,只留有Seren的呼噜声充斥其间。
      血清制作的余下步骤全权交由机器代劳,闻锦书得到片刻闲暇用以休整。
      闻锦书不疾不徐拉下被Seren弄的有些松了的领带,用手抚平后重新系在脖颈上,领结处稳稳抵在衬衫最上面的那粒纽扣之上。
      闻锦书将胸前的狭长扁柜抽出一半,从中取出一只银白色的领带夹,稳稳将衬衫与领带夹起,固定于自下往上数的第三四粒纽扣之间。
      闻锦书反手用掌心将扁柜推回原处,眼尾稠密而长的睫毛轻颤一下,Seren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双脚翘到电脑屏幕上。
      闻锦书双手将他抱起,放回临时做的窝中,找了块干净的棉毛巾盖在Seren的身上。
      Seren的尾巴有规律地慵懒轻拍着窝沿,闻锦书温柔地托起Seren的尾巴放到毛巾下,随后将整个窝环抱于怀中,放置于角落,他与Seren互不打扰。
      来访的提示音响起,闻锦书不爽地扯了下唇角,调取实验室外的监控查看那位不速之客的真容。
      ……夏予安,真的是他。
      闻锦书心头狠狠一颤,麻感顺着脊背蔓延至每一根肋骨,与心脏共振,乱了拍子。
      基地中从来都只有下属造访上级的份,指挥官亲自到实验室找下属的这种情节绝无仅有。
      闻锦书一反常态,亲自去拉开了实验室的门。
      “上校,您怎么得空来我实验室了?”闻锦书试探的口吻流露出一丝心虚与狐疑。
      “来看看那个小家伙。”夏予安淡淡回应,目光越过闻锦书扫视着实验室内部的陈设。
      闻锦书自然知道夏予安的注意全然在Seren身上,识趣地侧身退向一旁让出了路。
      夏予安大步直入,凛冽炯然的目光拂过实验室的每一处,直至停顿于那个装着Seren的临时窝上。
      夏予安径直走向Seren,单膝蹲跪于临时窝前,垂下眼睫,右手拂开Seren身上的棉毛巾。
      Seren的身体随着规律的呼吸一起一伏,胸腔扩张又收缩,很显然Seren还有生命迹象。
      夏予安微皱着眉头,他本以为Seren此刻已经是件标本了,闻锦书远比他想象中仁慈。
      “上校,Seren还在睡觉,您来这是要带它走吗?”闻锦书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问话中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如雨珠悬停般毫无波澜。
      “并不是,只是来看看,正常的动物我也有些年没见过了。Seren这个名字是你给他取的?”夏予安缓缓起身,拂拍了两下微微发皱的衣襟。
      “对,Serendipity,它是意外收获,编号SD01,猫科雪豹属。”闻锦书耐心解释道。
      “这个称呼挺好听的,档案上命名那栏可以使用,我会审过。”夏予安站定在闻锦书目前,拉了拉下滑的黑色哑光质地的半掌手套。
      “好~。”闻锦书回应的很轻,微垂着眼睫表现的十分顺从。
      夏予安的目光扫过闻锦书眼尾稠密而长的尾睫,很难相信,竟然会有人真的天生拥有这样勾人的眼睫。
      夏予安轻启唇齿,却一时忘了自己要交代的内容,只得闭口不语,如往常一样板着脸,绕过闻锦书离开。
      闻锦书自是识趣地侧身让道,夏予安的步伐很快很稳,一股风睡着夏予安的衣摆甩到闻锦书的侧脸上,闻锦书的眉头难以觉察地一蹙,随后恢复平静。
      闻锦书偷偷转过眼眸瞥着夏予安的背影,夏予安走得太快,闻锦书只捕捉到一帧模糊的残影,眼睫微微一颤,锁口处发出上锁的声响,目光所及处只留有实验室白色平开式的大门。
      夏予安以极其矫健的步伐回到自己办公室,带起的风甚至刮飞了其他仓室外长桌上的纸张,七八张纸卷入气流中,旋转上升,又左右摇摆着落下。
      夏予安进入办公室后利落的甩上门,边走边褐下身上的制度大衣,随意的搭在靠椅上,最后放任自己的身体砸在办公椅上,仰靠着椅背,扯下手套甩在桌面上,用虎口卡着自己略有干涩的唇间,喉结随着吞咽唾液的举动上下轮动,结实的胸口一起一伏。
      夏予安转而用掌根抵住额头,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发隙之间,向脑后推去,略有凌乱的头发摆下遮掩着半只眼睛,眼底泛起阴湿。
      我这是做什么?盯着他做什么?大脑掉帧的那刻我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
      荒唐的命运真是耀眼,他无可替代,不可比拟,让人着迷。
      夏予安明白他要警惕一切能让他着迷上瘾的人和事,不需要做出选择,一律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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