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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次公演·他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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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计划》的赛制残酷而直接。初评级结束后，仅仅休息了不到六小时，第二天清晨六点，所有女孩就被刺耳的起床铃唤醒，聚集到最大的1号练习室。
PD宣布了第一次公演任务的规则：按照班级分组，表演同一首歌曲，进行同曲对抗。F班被分配到的是一首节奏明快、舞蹈动作复杂的流行歌——《闪亮节拍》。
这对舞蹈基础薄弱的F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练习室里弥漫着低气压。有人对着镜子拼命练习却不得要领，动作僵硬；有人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觉得毫无希望；甚至有人开始自暴自弃，小声抱怨选歌不公平。
林悄悄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默默地看着前方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示范教学视频。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却异常专注，手指随着节奏在腿侧轻轻敲打，无声地分解着动作。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F班的舞蹈导师拍拍手，走了进来，“时间紧任务重，我们现在开始分组练习。先过一遍整体动作，我看一下问题。”
音乐响起，女孩们手忙脚乱地跟上。林悄悄努力模仿着示范动作，但肢体明显不协调，脚步混乱，在整齐度本就不高的队伍里，依然显得格外突兀。
舞蹈导师叫停，指出了几个普遍问题，然后走到林悄悄面前，语气带着点无奈：“林悄悄，你这个地方的手位不对，还有这里的wave，太僵硬了，要柔软，要有韵律感，明白吗？”
“明白了，老师。”林悄悄脸颊微热，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问题很大。
“你自己多练练基本功。”导师叹了口气，转身去指导其他人。
林悄悄抿紧唇，走到练习室的角落，对着墙壁的镜子，一遍遍重复着那几个别扭的动作。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练功服的后背渐渐浸湿。她的动作依旧不够好看，但那双小鹿眼里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只有执拗的坚持。
中午休息时间，大多数女孩累得瘫倒在地，或者跑去吃饭补充能量。林悄悄却只是喝了口水，擦了擦汗，又站回到了镜子前。她戴着耳机，将教学视频放慢速度，一帧一帧地抠细节。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门框边，安静地看着角落里那个对着镜子较劲的纤细背影。来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他瘫倒休息的女孩们也大多闭着眼，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江叙本来是顺路经过，去隔壁A班练习室看看。却被这边角落里那个孤独而专注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他看到女孩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同一个wave动作，起初僵硬得像机器人，然后慢慢找到一点点感觉，却又在衔接下一个动作时失败。她也不气馁，只是停下来，看着镜子思考片刻，然后又从头开始。
她的眼神里有种纯粹的执着，像野草，看似柔弱，却蕴含着破土而出的强大力量。
江叙的目光在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落在了她明显发力不对的核心和手臂上。
他微微皱了下眉。
林悄悄又一次尝试连贯动作失败，有些沮丧地垂下肩膀，轻轻喘着气。她下意识地转头想拿水喝，却猛地对上了门口那双深邃的眼睛。
江叙？！
她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站直身体，耳机线都被扯掉了。
“江、江老师！”她慌忙鞠躬，心跳如鼓。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
她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休息的女孩，大家纷纷看去，顿时练习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和问好声。
江叙直起身，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众人的问候。他迈步走进练习室，径直走向林悄悄。
脚步声在空旷的练习室里格外清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他在林悄悄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林悄悄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雪松香气，混着练习室里汗水的气息，让她的大脑有点晕眩。
“手。”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林悄悄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头看他。
“你的手，发力点不对。”江叙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是用手臂的蛮力去带动，要用核心和背部的力量传导。”
他边说，边极其短暂地做了一个示范动作。他的动作举重若轻，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和林悄悄刚才的僵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有，wave不是单纯地扭动身体，”他继续道，目光落在她因为练习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上，“想象一下水的流动，从胸部开始，到腰部，再到髋部，节拍要卡在点上，而不是赶拍子。”
他的指点一针见血，全是她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
林悄悄听得极其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努力消化着他的话。
“试着再做一次。”江叙说道。
林悄悄深吸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再次尝试。或许是因为紧张，动作反而比之前更拘谨了。
江叙看着，忽然伸出手，隔着一点距离，虚点了一下她的后背中心，“这里，发力。”
他的手指并没有真正触碰到她，但林悄悄却觉得被他指尖虚指的那一小块皮肤骤然发烫，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真的从那里涌出。她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引，调整了发力方式。
这一次，动作明显流畅了许多！
她惊喜地看向镜子，然后又看向江叙。
江叙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有点感觉了，但还不够。多练，形成肌肉记忆。”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向其他同样目瞪口呆的F班练习生：“这首歌的舞蹈对核心力量要求不低，基础弱的，除了扒动作，每天至少抽一小时练基础体能。否则上台只是暴露短板。”
他的话语冷静甚至有些严厉，却让原本有些散漫的F班成员们瞬间绷紧了神经。
“是！江老师！”
江叙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练习室，仿佛只是偶然路过，顺手指导了一下。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练习室里紧绷的气氛才松弛下来。下一秒，所有女孩都围向了林悄悄。
“悄悄！江老师居然亲自指导你！” “他说的好像很有用欸！你刚才那个动作确实好看多了！” “哇，你也太幸运了吧！”
林悄悄被围在中间，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以及一丝未散的恍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幸运吗？
或许吧。
但她更愿意把这看作是一次机会，一次她拼命努力后，才侥幸抓住的、来自专业人士的宝贵指点。
她握了握拳，心底那簇火苗烧得更旺了。
“我们继续练习吧！”她抬起头，对周围的女孩们露出一个清澈而坚定的笑容，“一起加油，我们不能输给A班！”
她的笑容和话语似乎带着一种感染力，驱散了F班持续已久的低迷。大家互相打气，重新投入到艰苦的训练中。
而林悄悄，在接下来的每一个wave动作里，似乎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虚指过的力量，和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离开F班练习室的江叙，在走向A班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那双充满执拗和专注的小鹿眼。
他几不可闻地低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音色难得，……毅力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