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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谜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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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迷雾沼泽核心区域的过程，比进入时顺畅了许多。
或许是玉片能量消耗，或许是禁制完成了它的使命，那阻路的黑色泥沼与禁空之力依旧存在，但怀溯凭借对阵法残余波动的敏锐感知，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引领车队有惊无险地绕行而出。
重新沐浴在正常的、弥漫着瘴气与湿腐气息的南境天光下，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青锋等人虽满腹疑问，但见怀溯神色沉凝，褚宁亦是魂不守舍，便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整顿队伍，加强戒备。
怀溯下令在距离沼泽边缘足够远的一处地势较高、视野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扎营。他需要时间消化在祭坛中所见所感，也需要厘清接下来该如何对待褚宁——这个身负惊天秘密、可能关系着他自身生死存亡的“契约者”。
马车内，怀溯闭目盘坐，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星陨之契、上古血迹、战场幻象、莲花印记、以及那清晰的灵力舒缓感应……诸多线索在他脑中盘旋，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的轮廓。
若推测为真，褚宁的前世，恐怕是一位了不得的大能，因某种巨变而陨落，甚至可能……与自己的过去有所交集。
那莲花印记带来的刺痛，绝非偶然。而褚宁以碎心换命、承受雷劫、散尽气运换来这第三世的重逢与离谱运气，其最终指向，或许就是为了履行这“星陨之契”，为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怀溯一生，不信天命，不敬鬼神，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与谋算。如今却得知，自己的生机竟系于他人早已布局好的、跨越轮回的牺牲之上？
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与……一丝被命运摆布的无力感。
但同时，无论原因为何，无论过往如何，现在，褚宁是属于他的。是他的变数，是他的药引，是他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的。
他睁开眼，目光穿透车厢壁，仿佛能看见隔壁马车里那个正兀自烦恼的少年。那清澈却总是带着茫然的眼眸，那纤细却蕴含着他生机线索的身体……一切都让他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想要探寻，想要掌控，想要……据为己有。
而此时的褚宁，正裹着怀溯那件墨色大氅，坐在自己的小马车里，对着车窗外的雨林发呆。
祭坛中的经历太过震撼，颠覆了他对自身所有的认知。
“我到底……是谁？”他低声自问，声音里充满了迷茫。那些闪回的碎片记忆带来的悲痛是如此真实，让他无法再简单地将其归咎于幻觉。
如果他真的有那样一个波澜壮阔又结局惨烈的过去，那他现在这苟且偷生的模样，又算什么？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片，它温顺地散发着暖意。星陨之契……共生……他回想起怀溯在祭坛中骤然苍白的神色和自己灵力自动涌去安抚的异象。难道他和怀溯，真的被某种古老的力量捆绑在了一起？
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个寒颤。和一个心思深沉、玉面相阎罗心的家伙命运相连？这比单纯的被利用似乎还要可怕！
“倒霉催的……”他哀叹一声，把脸埋进带着怀溯冷香的大氅里，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就在这时，营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音示警，紧接着便是兵器出鞘的铿锵声与灵力碰撞的爆鸣！
“敌袭！”青锋的厉喝声划破了林间的寂静。
褚宁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又来了！还有完没完！
怀溯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外，他面色冷凝，望向骚乱传来的方向。只见密林之中，影影绰绰，竟有不下百道身影快速逼近，看其衣着与灵力波动，与之前遭遇的无咎门修士同出一源，但气息更加凝练彪悍，显然来的才是真正的主力。
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枯槁、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他凌空而立，周身散发着元婴修士才有的强大威压，目光直接锁定在怀溯身上，声音沙哑如同金石摩擦：
“怀溯少师，别来无恙。老夫无咎门执法长老，枯木。交出你身边那身负规则之力的小子，否则，今日此地，便是你北璃使团的埋骨之所！”
声音滚滚，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震得人耳膜生疼。
对方果然不死心，而且派来了更强的高手。目标明确，依旧是褚宁。
怀溯眼中寒光乍现，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枯木老儿，百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今日还敢来送死？”
他话音未落，袖袍一拂，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罡已破空而出，直斩那枯木长老，竟是主动出手，毫无惧色。
大战，瞬间爆发。
这一次，无咎门显然有备而来，人数众多，配合默契，阵法与个体实力皆远胜之前。北璃侍卫虽悍勇，但在对方有元婴修士压阵的情况下，顿时落了下风，防线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褚宁躲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感受着那一道道恐怖灵力碰撞带来的冲击波，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有侍卫在他不远处被一道凌厉的剑光穿透，鲜血喷洒；看到青锋与两名无咎门金丹修士缠斗，险象环生；更看到怀溯与那枯木长老战至半空，剑气纵横，灵光爆闪，每一次碰撞都引得风云变色。
怀溯虽强，但褚宁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脸色在激烈的交锋中愈发苍白，出手间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从容，偶尔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凝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褚宁心急如焚。他虽然怕死，但更怕因为自己而连累这么多人送命。
他紧紧攥着玉片，试图像上次那样引动那不受控制的力量，可这一次，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玉片只是微微发热，再无其他反应。
“该死！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气得捶了一下车厢壁。
就在北璃防线即将被彻底撕开，一名无咎门修士突破拦截，狞笑着朝褚宁马车扑来的瞬间，只见营地侧面，那片原本寂静的密林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升腾起大片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刺鼻腥味的绿色毒瘴。
毒瘴翻滚着，如同活物般，朝着正在激战的无咎门修士阵营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蛊虫，如同得到了指令，从林间、地底蜂拥而出，悍不畏死地扑向无咎门修士。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来自第三方势力，而且目标明确，直指无咎门！
无咎门修士猝不及防，顿时阵脚大乱！那绿色毒瘴显然非同小可，沾染者立刻皮肤溃烂，灵力运转滞涩；而那些幽蓝蛊虫更是刁钻狠毒，专攻灵力护罩薄弱之处，一旦被其钻入体内，顷刻间便能废人修为！
“是南疆巫蛊的手段！”枯木长老又惊又怒，不得不分心应对这来自侧翼的袭击。
压力骤减的北璃侍卫们精神大振，在青锋的指挥下，趁机反击。
怀溯也趁枯木分神之机，剑势陡然凌厉，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褚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是谁在帮他们？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片释放毒瘴与蛊虫的密林深处。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带着南疆特有纹彩的眼睛，在林木阴影中一闪而逝。
那双眼睛……给他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并非善意，也非恶意，更像是一种审视与利用。
然而，不及他细想，战局再次发生变化。那第三方势力的袭击虽然凌厉，但似乎并不想与无咎门死磕，在造成一定混乱后，毒瘴与蛊虫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经此一阻，无咎门已失了先机，伤亡不小。枯木长老恨恨地看了一眼怀溯，又阴冷地瞥了一眼褚宁所在的马车，心知今日已难竟全功。
“怀溯！此事没完！那小子，我无咎门要定了！”他撂下一句狠话，带着残余手下，迅速遁入密林之中。
来得快，去得也快。营地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浓重的血腥气。
怀溯飘然落地，气息微乱，他看了一眼第三方势力消失的方向，眸中若有所思，随即下令：“救治伤员，立刻转移！”
他走到褚宁的马车前，掀开车帘，看着里面惊魂未定的少年，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事了。”
褚宁看着他苍白的脸，想起方才战斗中他的细微异常，又想起那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心中乱成一团。
怀溯看着他茫然又带着担忧的眼神，心中那点因战局和第三方势力带来的疑虑暂时压下，伸出手：“出来，我们该走了。”
这一次，褚宁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那只微凉却有力的掌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