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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独家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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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切了一声，随后询问：“我房间在哪！”
许木森指了指一楼拐角的客房：“收拾好了，你要不去看看？”
祝安打断：“楼下不是有个小房间吗？还挺温馨的！”
祝安这句话说的十分单纯，眼神清澈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地下室的不他妈是保姆房吗？老子来这给你做保姆的啊！”孟秋再一次被点燃，给这个“影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许木森仔细观察了祝安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确实没有什么表演的痕迹。
因为祝安就是单纯想阴阳他，才不是为了立人设。
“好了好了，他现在哪知道什么保姆房不保姆房的，你就别跟他置气了。”许木森轻笑了一声，随后转为正经语气，“对了，我明天给他约了我们事务所的心理医生，我俩带他去看看？”
“行，赶紧把他这个傻逼样治好，我看他现在这样我就来气！”
祝安委屈巴巴的，低头不语。
为了保险起见，他这个装失忆的计划连孟秋都不能说，免得他这个大嘴巴回头把事情抖出去了。
“木森，烧烤呢？我快饿死了！”孟秋十分自来熟，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别急，我去热一下。”
许木森转身去了厨房，孟秋一看客厅里只有他和祝安俩人，起身拉起他就往客房跑。
等门啪嗒一声关上，孟秋压低声音问道。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别混账起来连老子都骗！”
祝安一脸莫名其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娇俏开口。
“酒鬼哥哥，你怎么生性如此多疑？我当然是真的记不清了，否则，也不会寄人篱下嘛。”
孟秋一看这智商缺失的模样，觉得不像演的，可凭借这二十年对他的了解，真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缺德的事。
于是佯装试探。
“你既然失忆了，还傍上这么个大富哥，那你之前欠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祝安暗骂，老子什么时候欠他钱了！
趁这个时候猛捞我一笔是吧！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能露出马脚。
于是镇定开口：“我，欠你多少呀？”
“二十万。”
我去你大爷的！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酒鬼哥哥，我怎么欠你这么多钱啊……我是真记不清了，相信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肯定不会这时候跟我计较的，对吧？”
孟秋无语，这家伙还真谨慎，不过想让我信你失忆这种蹩脚搞笑的谎言，没门！
给我等着！
转身开门，门一开，就看见许木森在墙角端着两盆烧烤串。
祝安也无语，这玩意是真不信任我，还在这偷听？！
“帅气哥哥你来啦！”
许木森在门后听了全程对话，细微的小动作暴露了他被发现的慌张。
不过听完之后倒是感觉，祝安属实没有什么表演痕迹，被人这么炸还不漏马脚，更何况，是面对他好朋友还是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
“我刚想叫你们出来吃饭，来吧，烧烤热好了。”
“我们许少爷怎么现在这么居家了？不是海归精英吗？”孟秋邪笑着开口打趣道。
这人说话，总有种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
“就是因为是海归，才把做饭这项技能练的炉火纯青啊。”许木森苦涩地笑了笑，“国外那白人饭都不是人吃的，我待那几年都饿瘦了。”
“我看啊，是想谁想瘦的吧？谁不知道我们许少爷当年分手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来都不见，一到时间立马跑出国了，聚餐都没聚上一个，这几年我可一直念着那顿饭呢！”孟秋随手拿起一串羊肉，从底撸到头，一口咬掉，吞咽进去。
祝安假装疑惑地看着孟秋，缓缓开口。
“帅气哥哥还有个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吗……”
却不知恰巧是这话彻底引起了对面两人的怀疑。
孟秋跳起来指着他道：“诶诶诶！露马脚了吧！我只说是某人，有说是男的吗？！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许木森只是皱了皱眉，在一边镇定观察，想看看他到底会作何解释。
祝安被孟秋一吼，身体本能地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往许木森那边靠了靠：“我…我就是猜的啊……”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这不全是演技，更多的是对被拆穿的畏惧。
他真想把他那张破嘴撕了，说话都不过脑子。
“我，我就是觉得，他对我这么好，你们俩之间那么亲密……”
又嘀嘀咕咕道：“你对他又那样阴阳怪气的……”
“所以以为你就是他前男友……”
“猜错了吗……不好意思啊……”
祝安掐了掐发白的指尖，吸了吸鼻子，佯装无辜。
许木森这才松了一口气：“别瞎猜了，吃饭吧。”
看样子，应该真的只是意外，或许是快想起来了，脑袋里有点模糊的记忆也很正常，或许是第六感？许木森也同样告诉自己别瞎猜了。
到底是不是真失忆，明天去咨询所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孟秋倒是坐不住了：“老子是他前男友？！你编这瞎话打不打草稿！我就告诉你了，你，就是他的前男友！听明白了没？傻缺。”
祝安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坐在原地，手脚发麻，耳鸣阵阵，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许木森彻底愣住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突然转换，平静的疯狂，尴尬开口：“你在，说什么呢你……”
“他装你也装是吧？这有什么好瞒的，先不说他有没有失忆，他要是真失忆了，恢复过来之后看到你趁他现在单纯，把他带着同居，你说他会怎么想？”孟秋实际上是真的害怕祝安受伤害，“他只会觉得他还有机会！这么多年了，他隔三岔五就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你要是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了，就不要这样伤害他行不行！”
许木森噎住了，他面对如此指控，心里一团乱麻，他也在反复思考到底有什么立场去帮助祝安，朋友？肇事者？还是，前男友……
孟秋怒气中烧，一是看到祝安这副傻不拉几的样子作气，而是许木森用模糊不清的暧昧态度对他，为他打抱不平。
“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大大方方承认。我知道，他之前很混蛋，可他现在是无辜的！这几年他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吃不饱穿不暖，早就被生活磨平棱角了。他不是以前的祝安了，许木森，你能不能稍微真诚一点，问问你的心，你要是不喜欢他了，做这些，真的是为他好吗？”
“够了。”许木森打断他的话，“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了……”
“我有点乱，想静一静……”
祝安或许是下意识反应，一把抓住了许木森的手腕：“帅气哥哥，你别走……”
许木森一脸怜惜地看着祝安泛红的眼眶，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他说的，前男友，是我吗……”
“他说你分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真的吗……”
此时的祝安不止在演戏，更是问其心中所问，他一直觉得，当年和许木森的分手，是权宜之下迫不得已的选择，他以为许木森不在乎。
时钟滴答滴答声在房间里回响，撩拨许木森此时的心弦，被迫将他拉回那个悲凉的时光。
孟秋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嘴，但事已至此，只能顺应发展了。
“他喝多了，你别听他瞎说。”
“可他说我，之前一直打听你的消息，我之前，好像很喜欢你……”祝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执拗，抓着许木森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过去的事，别想了。”
“可我就是感觉很熟悉，从见到你的那刻起，到吃了你的蛋炒饭后莫名想哭，我好像，之前真的很喜欢你……”
这话就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许木森的血管，随着身体内血液的游走，他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祝安的眼神里，是清澈里带着淡淡的偏执，他似乎感觉到了张力，少年时的他此时与现在的他，光影重叠，时空穿梭般得站在他面前，轻声说：“许木森，我真的很喜欢你。”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祝安你别装可怜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许木森你自己看看他抓你手的样子，想不想当年他对你死缠烂打的时候？”
“我没有装可怜……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感觉。”
许木森的心被狠狠捏住，发酸发胀，像被一只无形的拳头击中，却始终狠不下心甩开祝安，只是。无奈坐下，柔声说道。
“吃吧，烧烤快凉了……”
祝安的眼神亮了亮，又恢复了失忆之后的单纯无邪。
“好啦好啦！一块吃吧！。”
孟秋在后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似乎在说，这两个人真是上辈子欠的。
饮足饭饱之后，三人各回了各自的房间，祝安一个人坐在床上，眼中是面对许木森时没有的狠戾。
长长的头发被简单绑起，嘴唇微抿，从口袋中掏出一包不知何时偷偷买的烟，在床上自顾自地抽起来。
房门已经被他提前上锁，不用担心许木森突然进来。
现在，是他一个人的时间。
不用演，不用装，不用逼着自己降智，只是为了维护他那个明明一戳就破的谎言。
他轻咬烟嘴，一颗爆珠在他嘴里爆开，口腔中满是淡淡的葡萄酒味。
他摸不清许木森到底是什么态度，看破不说破？还是假意陪着他演，等他彻底陷进去，再一脚踹开，以此报复他？
精致的脸庞此刻多了说不清的忧伤，他十分担心这个蹩脚的谎言会成为他们关系彻底引爆的导火索，到时候，才真是“老死不相往来”。
便宜的一块钱打火机反复点着火，却始终被风吹灭。
他既害怕点火声被隔壁房间的许木森听见，又因烟瘾犯了一直点不着火而焦躁不安。
不得不狠掐自己来保持清醒。
他准备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把脸保持清醒，下床，开灯，打开水龙头。
当他抬头的那刻，镜子里沧桑的他此时真切地与过去的他重叠。
他也不知道，短短五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像许木森那样成绩优异，也不像孟秋那样极其有钱，他破产了，原本打算出国的他文化课也是一塌糊涂。
他本来是一个极其有天赋的人，如今面对如此平庸的自己，心里变得扭曲而疯狂。
他对这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砸了两拳，收敛了力气，声音闷而有力。
继而在上面用水汽写了一个爱字。
癫狂地笑了两声后，用手一点一点擦干抹净，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关灯，准备回床上休息。
此时却意外发现门外仿佛有脚步声，原本放松的神经此时一瞬间绷紧了弦。
脚步声轻快而激烈，不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
——是孟秋吧？
他松了口气，以孟秋那傻脑子，猜不出来他在干什么。
祝安轻轻打开门锁，往外瞧了一眼，似乎孟秋是刚从许木森房间里出来，被开锁声一吓，转头看向祝安，刚好四目相对。
他假装刚睡醒，揉了揉眼睛：“酒鬼哥哥，你的房间不是在楼下吗？”
“嗷，我来找许木森。”
“商量一下明天带你去咨询室的事。”
“你一个人睡怕不怕，要不要咱俩挤挤？”
祝安瞬间警铃大作，房间内的烟味还没处理掉，孟秋一进来就彻底露馅了。
他假装镇定，实则内心一团凌乱：“不了吧哥哥，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睡。”
“切，没意思。”孟秋果然是个傻脑子，什么都没猜到，“那你早点睡，我困死了。”
祝安一听这句话，顺势而为关上了门，第一时间打开窗户散了散房间里的烟味，还顺便点上了许木森准备的香薰蜡烛。
是他最喜欢的蒂普提克的玫瑰天竺葵味道。
果然他还记得……
可是在他眼里，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想到这，祝安又是十分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