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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他懂斯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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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到车晨的工作室楼下,刚下车的陈旭夕就被一行穿着黑西装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了,带头的是个一本正经的古怪中年男人,他是叶继良的助理李立。
“叶老派我接少爷回去,他在温御等我接您过去。”
虽然用着礼貌用语,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尊敬,周围近十个保镖在他的示意下,围住陈旭夕,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制意味。
陈旭夕心头一紧,二月的寒风丝扣,如血潮,直打得他连连后退,不安与恐慌如梦魇般让他怀疑:梦吧,是和段意霖站在一边的梦吧,哥,陈斯阳不会出事了吧。
他的双臂被迫抬起,被两个人抬起,推着走,他如同在梦里拼命挣扎,在推拉间的疼痛贯穿他的大脑,绵软了他挣扎的力气,“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对亏了你那贪慕虚荣的哥哥,不,一颗下错的棋子,忌恨他的人实在太多,狸猫换太子的快活日子没过爽就被揭穿了。”李立佯装贴心地理了理陈旭夕的衣领,陈旭夕被禁锢住,只能通过撇头表示厌恶。
他看到在一旁打电话的车晨,有些急切地按着重拨,应该是打给陈斯阳,他的举动剧增了陈旭夕的忧虑:我,究竟该怎么办,为什么你们都要靠近叶知秋,靠近叶家,明明知道那是个深渊,为什么啊 。
陈旭夕知道他怀着自私无用的指责发泄不了他的无措和愤怒,因为他没有聪明到猜不出那争锋对决的段意霖和陈斯阳的真实目的,或者说把他推至深渊的目的。
视线随着泪,模糊起来,车晨有些莽撞地想解开陈旭夕被困住的双手,“你们放开他,是不是你们支走我工作室的人,陈哥不会跟你们走的。”他放声怒吼道。
很快,车晨就被人架开了,有个人甚至用着蛮力,捏住了车晨的下巴,抑制住他扯着嗓子的拼命话语,陈旭夕怕这样发展下去车晨的嗓子和身体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还是过度的善心和职业本能,他微微启唇问道:“他的电话打不通了吗?”
对面 ,车晨的摇头动作彻底碾碎了陈旭夕内心的希冀,很明显,陈斯阳被控制住了,应该是作为逼他回叶家的筹码,陈旭夕不能让车晨和陈斯阳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他妥协了,缓缓抬头用着视死如归的语调:“我和你们走,你把他放开,还有陈斯阳。”
“果然,听话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李立哼笑了一声,满眼的瞧不上让寒而栗的陈旭夕愈发颤栗,忽地想起了叶继良在酒会上的笑声,瘆人地居高临下。
他的手被松开了,跟着那一行人的步伐,车晨依旧被控制住,但没刚才那么狠了,他叫住陈旭夕:“陈哥,他不想你陷入危险里的。”
在上那辆奔驰商务车前,陈旭夕回了他一句:“车晨,我逃不掉的,你好好唱歌,不用管我。”
他坐上车的刹那,车门自动关上,似乎将过去陈旭夕的一切否决,剿灭。
*
温御总裁办的会客室里,叶继良抿了口茶,腾空的雾气似将他脸上的沟壑描绘,“你说陈凌洁她拼了命地逃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算了,你快点去申请改名字。”
陈旭夕站在那里,听着他所谓的亲生父亲恶心地数落他和他的母亲,眉头蹙着,拳头不由地握紧。
“你有什么资格握拳头,你知道叶知秋以前在我面前握拳头,最后得到了什么,我手上这杯滚烫的茶顺着他的拳滴进他的手心,他被我禁止叫唤,你应该不想这样吧。”叶继良推开他背靠的椅子,拿着茶杯缓缓起身。
这是一个驯服过程,而主人姿态的驯服者最想看到的是兽类被斥鞭后的无助的害怕和诡异的依赖性。
陈旭夕心头涌上些害怕,脚步错乱地往后退去,跌撞着退到了皮质单人沙发上,“你究竟,究竟找我来干什么,你不缺我这个儿子,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个废物。”
叶继良又诡异地笑了笑:“我叶继良欠陈凌洁几条命,拿你堵住一些人的嘴而已。”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陈旭夕全然不知在他十岁就过世的母亲的往事,他慌乱起身想问清楚,但叶继良却转头没回答他,留下句:“接下来会安排你进宣传组 ,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泪都被吓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陈旭夕才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或许是刚才回忆起了母亲,不自觉地落泪,他胡乱地擦了擦,往前奔去,想问清楚陈斯阳的下落。
他的脚步刚出会客室的门,他就被李立拦住:“出了房间,叶总就不会与房间里的人继续交谈了,这是规矩,宣传组组长很快就会带你熟悉工作流程,你就在里面等。”
“我问你,你们把陈斯阳怎么样了。”陈旭夕推开他的手,质问道。
“按理说,是要处罚他的,但他失踪,大概是怕了逃走了。”李立不以为意地答道,将陈旭夕赶回了会客室,便关上门离开了。
不安疯长,他来回踱步,他给那个陌生号码打着电话,电话出于忙音,一次拨打,脚步踱了五下,二次,六下,以此叠加。
直到最后手机里冰冷地传来关机的提示音,他丧忧地将手机抽离耳旁,给段意霖发去了信息:“你知道陈斯阳的下落吗?”
信息发送成功,门被敲响,“我是宣传组组长,来带你熟悉工作。”
陈旭夕感知到通红的眼角滑落的泪水,他的鼻涕顺势而下,他狼狈抽纸的瞬间发现房间里的空调被调成冷风,这个冬日冷室像是无声的凌虐的霸凌。
陈斯阳,你之前是在帮我避免这些吗?
*
郊区无人别墅内。
转着的风扇发出吱呀的难听声,陈斯阳秀粉的鼻尖弥漫着几丝尘埃,让他有些呛,薄唇挂着几处伤口,他白皙剔透的脖子线条将脖子上的黑色铐锁反衬得醒目。
“小夕,现在怎么样了。”他虚脱的嗓音配合哈出来的气回荡在隔音良好的房间。
眸色凝滞,带着几分脆弱,光线青睐着睫毛,平添几分韵味和深遂。
他白皙修长的双手透着抖动的青筋,正在与脖间的锁链抗衡,脖子淤出红带,一缕,又一缕。
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高跟鞋的脚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