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这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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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
华润景将左昭安领到沙发前坐下：“那个我给你倒杯水。”
“好的，多谢。”
左昭安点点头，端坐在沙发上，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
房子不大，布局十分简洁，基本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不过……他看向左边的阳台道：“你这阳台和别的布局颜色不一样啊，挺鲜艳。”
是的，与其他黑白配色的布局不同，西边的阳台上，种满了鲜艳的花花草草和用不同砖头颜色铺制而成的地板。
“哦！这个啊，有些是我从老家带来种植的。”华润景将水杯放置到茶几上，笑道，“我爸妈是个农民，有时候会给我寄些种子，比如小番茄、蓝莓什么的，说是自己种的健康，而且还不用浪费钱，再加上我也很喜欢侍弄花草。啊，至于这布局，我觉得黑白地板不怎么搭配花草。”
“是吗？好有道理。如果不是工作原因，我也会去买些种子种呢。”左昭安笑了笑，说道。
“哈哈，可惜了。哦，对了！那……左警官，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做那什么笔录了啊？”华润景坐在左昭安旁边的一个小沙发上，像是突然想起，眼神瞟向茶几上的文件夹。
“没事，不着急，你是我最后一个做笔录的人了。”左昭安摆摆手。
“哈哈哈，是吗……”
客厅陷入沉默。
左昭安并未立马做出回应。他上下观察了一番：眼前之人身穿白色T恤和黑色阔腿裤，微垂着脑袋，使稍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只是那不自觉地抠手指，倒是暴露了内心的焦虑、紧张，又或者……不安。
“好了，开玩笑的。我们现在就开始。”终于，一分钟后，左昭安开口道。
“啊？哦！好的左警官。”华润景回过神，赶忙点头。当然，他微微放松的肩膀可没逃过左昭安的眼睛。
果然，这个华润景有问题。
左昭安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不做声地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华润景对吧，8月31号那天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干什么？”
“8月31日晚上啊，我那时在加班。”像是早就知道左昭安要问的问题，华润景拿起水杯，轻抿了一口，道。
“加班？”
确实符合前面几位的说法。
“对，还有几位同事和我一起。”
“他们分别叫什么？”左昭安一边问，一边翘起二郎腿，将文件夹竖立起来。
“叫武陇、陈小梅、赵英……”华润景说了5个名字。
“好的……”左昭安偷偷打到一半字的手一顿，赶忙熄屏，拿起黑笔在上面写了歪歪扭扭的“符合”二字。
“额，那个左警官，你为什么把这个立起来，这样会好写吗？”华润景指着左昭安手中的文件夹，有些不解。
“咳咳。”左昭安假装清清嗓子，随意扯了个理由，“这里面还有别人的身份信息，我们是不会将其暴露，所以才立起来。”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左警官。”华润景点点头道。
随后，左昭安按照流程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发现了一点，只要是按照流程的问题，华润景便能流利的、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出来，像是背了无数遍内容；但若他聊些别的，华润景就变得有些结巴，还时不时抠会儿手指，又或者喝几口水。
呵，这人小动作太明显了吧……左昭安内心暗笑。
“OK，我问题问好了。”左昭安合上文件夹，“哦对了，你不介意我看看你的房子吧？”
他弯起眼角，笑道。
“啊不介意不介意。”很明显，华润景放松的肩膀又僵硬上了。哪怕他努力隐藏，可他的动作却还是暴露了他现如今的状态。
左昭安慢悠悠地逛到卧室。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床，随后才是床旁边的衣柜和书桌。
“哈哈，我这房间小，只放得下这么多东西。”华润景抬抬手，道。
“嗯……那我可以看看你衣柜吗？”左昭安环顾了四周，最后看向眼前的衣柜。
“啊可以可以。”华润景连忙上前一步打开衣柜，随即站在了左昭安的正后方。
左昭安眉头微皱，瞟了眼后方的华润景。这人……于是，他留了个心眼。
左昭安看向打开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摆放得十分整洁，嗯……当然，衣服种类挺单一的。除了T恤便是卫衣，而裤子也只有运动裤和阔腿裤，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左昭安轻轻地翻开衣物，面上似是想要从中找到些什么。但这是能轻易就找到的吗？作案工具可能都被销毁了。所以，衣柜里除了衣物什么没有也很正常。
左昭安合上衣柜门，转头看向华润景身后的床铺，面无表情道：“走吧。”
“好的好的。”嘴上说着好，实际脚底跟沾了胶水似的。
见此，左昭安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他嘴角微勾，抬起右脚……“啪叽”就被左脚绊倒在地。
“左警官！”
华润景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想要伸手去扶。
然后……就见左昭安从床底拉出一件黑色破洞衣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缓缓抬眸盯着眼前之人道：“你说，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床底？”
华润景眼神飘忽，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但随即一咬牙，猛地推倒左昭安，拔腿就向外跑去。
搞……什么？左昭安躺在地上，被突如其来的用力一推，给推懵了几秒。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迅速爬起冲出去边跑边喊道：“握草！你小子给我站住！”
……
天空渐渐黯淡，时钟已然指向6点25分，那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对不起对不起。”左昭安紧盯着华润景，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路人，赶忙表示抱歉。
“你神经……”那路人转头刚想骂几句，就见左昭安跑没影了。那路人用力地跺了跺脚，只能将下班的怒气发泄在脚下。
左昭安一边追着人，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了楚琪：“楚琪姐楚琪姐！请求支援啊！”
“？？你说什么？”电话另一头，楚琪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拿铁，“你那边声音太乱了，我听不清。”
“我、我……”左昭安胡乱扒拉开身边的人，眼巴巴看着闯红灯远去的华润景，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道，“我说，你帮我查一下谁在我这附近，呼、呼……那个华润景就是凶手，他刚刚闯红灯跑了！”
“什么？！行，你等下。”
楚琪快步走回工位上，噼里啪啦一番，对左昭安道：“是吴元，他在距离你前方大概1000米左右位置。”
绿灯亮起，人流缓动。“收到，楚琪姐，你先让元哥往玲珑大厦方向走，我看华润景往那个方向跑了。对了，他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阔腿裤。”
左昭安急匆匆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
华润景很害怕。那个左警官居然追了他三条街！他不明白，这个人难道不会累吗？！
他很累，但他不能放松。终于，在他打起勇气穿过红灯，成功地把左警官甩在了身后。
华润景庆幸地跑到拐角处，手扶旁边的墙边，大口喘着粗气。他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左警官是、是人吗？他们呼、呼……平常跑步都是这么高强度吗？”
他不敢久留，喘了几口气后便继续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手机、现金什么也没有带，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奔跑。
他明白自己终究会被警方抓到，但如果呢？如果自己侥幸逃离……不，不可能，自己身无分文，就算逃离成功，也会被活活饿死。所以，被抓捕的命运终究是必定，而他……只是临终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华润景有些懊恼。他当时为什么就一时冲动去杀秦介山呢？他神情恍惚，一不小心没看清路，直直撞上了一个壮硕的胸口。
“对、对不起。”他摸着额头，下意识道歉。
眼前之人并未开口，华润景顿感不妙，他抬头看去。只见那位看起来一脸憨憨的高个子正上下打量着他，好似在回忆什么。
“你……”那人刚想开口，华润景连忙打断，“没事没事，我没事，那个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元哥！抓住他！他就是华润景！”身后，左昭安的声音传来。华润景瞪大眼睛，拔腿就跑。
“哎，你别跑。”吴元长腿一迈，伸手一拽，直接将华润景提溜起来。那178的个子在吴元眼里显得格外瘦小。
“呜呼…”左昭安跑了过来，“元哥，你还是记不住啊。”他瞟了眼放弃挣扎的华润景，好笑摇头道。
“嘿嘿，没办法，留下的后遗症嘛，我已经尽力想了。”吴元挠挠头，憨笑道。
左昭安笑了笑，靠在栏杆边，右手叉着腰，左手则从口袋掏出手机：“我给楚琪姐说下，让人去他家拿那个衣物，然后咱们把他押送回去。”
“哦哦，好的，我听你的。”吴元点点头，应道。
是以，两人站在玲珑大厦下方的广场，看着前面几个互相追逐玩耍的孩子们，等待警车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