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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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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就到了平安夜，姜峰给每个人发了苹果，红彤彤的，看起来受光均匀。
一大早去看了爷爷后，莳未就跟着队伍上了车。
昨晚打完训练赛时姜峰说几天早上带他们去挑圣诞树，装饰一下基地。
蒋行舟撑着脸看起来很疲惫，无奈地说了一句：“姜哥，一楼杂物间里你要不去看看。”
姜峰摆摆手没说话。
晚上莳未就偷摸的去看了一眼，好家伙，全是圣诞树，一棵挨着一棵的，有大有小……
莳未挨着周欲迟坐下来，兴致明显不高。
由于昨晚没睡好，眼下都有一丝乌青了，一大早就靠着窗户补觉，可能是窗户不舒服，抖得人头痛，他无意识地换了一边靠着。
周欲迟肩膀都僵了，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摸了一把，轻轻拍着莳未的肩膀。低头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莳未，不舒服的动了动，脸轻微地皱了一下。
周欲迟笑了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留在相册里面做纪念。
自己也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身体微微向着莳未那边倾斜。
车上很安静，几乎都在跟眼皮打架，没一会竟然传出了呼噜声，很小声。
奈何声音持续太久，莳未不想醒也难，睁开眼看着声音的源头，林石秋此刻呼呼大睡，全然没考虑到别人。
莳未刚想动弹，头顶传来压力，那双眼睛乱瞟着，然后不动了。
周欲迟轻声喊了他名字，说:“闭上眼啊睡你的，别管。”还贴心地捂住了莳未的另一只露在外边耳朵，感受着手掌心灼热的温度。
车开得稳了些，莳未又睡了过去，闻着周欲迟的味道，安心小憩。
到目的地了莳未还没醒，周欲迟轻轻拍着他的脸，小声说：“莳未，醒了，下车了。”
他迷迷糊糊的从周欲迟的肩上抬起头，揉了几下眼睛，昏昏沉沉地走下车去。
周欲迟走到他后边，生怕他会倒在地上，手一直轻轻拉着侍卫的棉服帽子。
进了店，其他人都在认真挑选着，莳未就靠在柱子上，没精打采地刷着微博。
“莳未，过来。”周欲迟站在圣诞树旁叫他。
树很矮，是给小孩玩的。
莳未走过去，没力气的垂着头，听着周欲迟说。
“你在这盘腿坐好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等会你就看着圣诞树，我拍几张侧脸。”
莳未听话照做，周欲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像是一个木偶，操控者是周欲迟。
这个角度拍完了又让他转过来拍正脸。
莳未笑着眼睛亮亮的看着周欲迟，伸出手比了一个耶。
“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
“队长好了吗？”莳未打着哈欠，摸着膝盖看着周欲迟。
“好了，你跟我过来。”
周欲迟领着他去了卫生间，眼神示意他看水龙头，“这个是热水，你洗个脸，等会不清醒都不知道在哪摔了，回基地再睡。”
莳未照做，连头发都打湿了一点，没一会水的温度就凉了下来。周欲迟扯了几张纸给他擦干了，团吧团吧将纸扔进垃圾桶。
莳未抬头就是镜子，脸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周欲迟靠近了一点，拿着手机对着镜子拍，“拍个合照不介意吧？”
莳未摇头，“不介意。”说着头往周欲迟那边靠了点。
“咔擦”又是一张。
“可以把今天的照片发给我吗？我想发给微博。”莳未笑着凑过去看手机里的照片，贪心地问。
“好，看微信。”
手机想起滴滴滴的提示音，莳未一张一张的看着照片，走到大厅坐下。然后顺手点开微博发了条。
莳未未了：平安夜快乐咯
他随便选了几张照片，笑得很开心。
［你不是不过洋节的吗］
莳未未了：要看跟谁一起过咯
［哟哟哟］
［哟哟哟哟哟看把你开心的］
评论盖了几千楼，几乎满屏的哟哟哟。
莳未乐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峰他们就过来了，身后跟了一棵圣诞树由工作人员推着，招呼着莳未上车。
圣诞树被摆在了车的正中央，看起来有点憋屈。
莳未笑着拍了好多照片。
圣诞树最终被安置在了基地外上院子里，姜明拿了许多礼物盒子和红字放在门外的桌子上。
姜峰：“快过来写个心愿。”
“虽说这是洋节，但好歹能许愿，记得今晚在房间门口放个袜子！”
姜峰笑着将一个礼盒挂在了书上。
陈若瑾笑着从二楼拿了个奖牌放在圣诞树的最上面。
失落的垂着头，略有遗憾的说：“虽然我要退役了，但是我们GOD的春季赛绝杀！”
“绝杀！”
“绝杀！”
“绝杀！”
几人附和着。
莳未站在桌子旁，小心翼翼的在红纸上写着：希望爷爷岁岁平安！
字到了后面却变了形。
莳未将这张纸挂在了耀眼的位置，闭着眼许了愿。如果有蜡烛的得话，他一定会用力吹灭。
——
晚上七点，莳未带了个苹果去了松山疗养院。
莳明亮看着他就指着自己手上的珠子问：“小未爷爷手上的珠子是什么啊？”
莳未的神情一顿，那是莳未小时候莳明亮为他去庙里求的。那庙灵验，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到一串佛珠。
那时莳明亮笑着摸着莳未的脸，小心的将佛珠戴在莳未手上，“未未啊，这可是保平安的，一辈子都不要摘哦。”
莳明亮生病后，莳未就将珠子戴在了爷爷手上。
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东西都会忘记。老年痴呆不应该从最不起眼的小事开始吗？最好是忘掉那个不孝子，忘掉几十年来的不愉快。如果是这样，莳未再开心不过了。
莳未坐在椅子上，不争气的揉眼睛，眼睫都湿润了。
他拿过柜子上的勺子，一点一点的给莳明亮刮苹果泥，吸溜着鼻子，苦涩地说着:“爷爷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吃苹果，平平安安！”
莳明亮吃完后，又陪着聊了许久，莳未就哄着他睡着了。
他站在疗养院的长廊上，现在没人下棋了，那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吹在脸上，将眼泪都冻成了冰。
*
晚上八点，莳未回了基地。
坐在沙发上像失了魂一样，捂着脸叹了口气，手心都有些湿润了。
姜峰见他这模样，只好倒了杯茶发在茶几上。其他几个队友也默契地没讲话，上了楼。
一楼没有刚才那么吵闹了。
周欲迟独自将削好的苹果递到莳未面前，“吃了，没有苹果怎么保平安。”
莳未接过，看了几眼才咬下去，很甜。但眼泪在嘴角打转，很咸。
这样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真的很丢脸。莳未心想。
“是去看爷爷了吗？”周欲迟问。
莳未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爷爷把小时候为我求的佛珠都忘了。”
“他说过永远都不会忘掉的。”
“他是不是也会忘记我？”
“怎么办，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好难过。”末了他还小声说了一句，“这样哭好丢脸。”
但他还是曲着腿，脸埋进膝盖窝里，时不时动手抹掉嘴角的眼泪，还是很咸的。
“不丢脸。”周欲迟隐隐的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是爷爷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永远不会被记忆抹杀。”
“你好好的，爷爷就会开心。”
“爷爷最喜欢他的小未了。”
……
周欲迟说了好多话哄着他，安抚他的坏情绪。
其他几人也从楼上下来，连忙过来逗他开心。
莳未低着头回了房间，眼尾带着红，嘴角耷拉下去就没再上来过。
姜峰无奈地叹了口气，“莳未这状态，明天让他别训练了，好好休息吧。”
“什么？明天过节还打训练赛，不能好好休息一天吗？”林石秋盯着姜峰，扭捏作态地眨着眼睛。
“今天还没玩够吗？”姜峰挑眉盯着林石秋，挑衅道：“要不我去外面弄个雪球从你头上砸下去？”
林石秋没说话了，低着头时不时小心地瞟着姜峰，生怕姜峰真的拿雪球砸他，毕竟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冷得人骨头疼。
姜峰嘱咐道：“都早点睡吧，还是要规律作息。明天记得开直播，月末了该补时长了！”
林石秋哀怨地叫了一声，捂着脸呜呜呜地控诉着，想到他那还有二十几个小时的直播时长，心像是被刀割开了，痛，痛，痛！
*
莳未昏昏沉沉的睡下了，脑子里很乱。
半夜十一点，姜峰鬼鬼祟祟地在四楼溜达。
门口的袜子都很小，姜峰小心的用礼盒包装好礼物。
路过莳未的屋，他迟钝了一下。
今天他看见了那张纸条，他的愿望只有爷爷平平安安。
他沉默了，蹲了好一会。
姜峰没见过莳明亮，不然都可以弄个泥塑，可是……
他想了想，去楼下拿了一张周欲迟的签名照，还放了很多零食。
姜峰扶着额，应该可以了吧？毕竟莳未很崇拜周欲迟。姜峰满意地摸着下巴，点点头。
要是不可以，明天他就去疗养院看看莳明亮的样子，给做一个木雕出来。
忙完这一切都很晚了，姜峰也回家睡了。
心里想着，队里该找个心理医生，调节一下队员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