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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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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点，基地还是一片寂静，没人出声，连阿姨都还没有开始做饭。莳未轻手轻脚地拉开门，迈出了门。
他习惯早起，还没有彻底适应基地里的作息时间。
基地出门刚好是公交站台，他看了一眼，305路最后一站便是松山疗养院。
他伸手擦了擦公交站台的椅子，坐了下去，静静等着那趟将他载入爱这一命题的公交车。
昨晚下雪了，今早也还飘着。呼出一口气都是白雾，好冷。莳未看着天空，没一会睫毛上都挂了点雪花。
嘀的一声，公交车进站了，开得很慢，一大早就可以看见街道边扫雪的环卫工人。
今天降温，他穿得厚了些，带着帽子，脸还是红红的，莳未伸出手搓了搓脸，没一会就热了。
公交车上打了暖气，松山疗养院离得不远，不久就到了。
松山疗养院是人民医院办的，离基地也算是近，也是张蔷推荐的。毕竟环境好，风景好也安静。
这里有更针对莳明亮病情的专家。不然张蔷也不会给莳未这个意见。
莳未到的时候，莳明亮早就坐在床边了。老年人不怎么爱睡觉，通常是睡得晚起得早。
莳未给他找了个护工，正在给他削苹果。
见莳未来了，莳明亮高兴地坐起来，摸摸他的脸。
“小未来啦，爷爷好久都没见着你了。”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嘟囔到莳明亮倒是想不起来了，笑着看着莳未，和蔼得紧。
莳未看见这笑容，心头不知怎的，紧了紧，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来回应。
莳明亮住在单人间，很宽敞，打开窗户就看得见外面的草坪，此刻已经落满了雪。
窗外与窗内两个世界，两种温度，莳未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借着水雾画出一个爱心，正对着莳明亮。他将窗帘拉过来，挡住这份喧嚣的爱。
“小未啊，你可得好好的，做自己喜欢的，爷爷还在你身后呢。”莳明亮苦口婆心，说得哽咽，自己心里也能算到，清楚时日无多。
莳未笑着，过来摸着老人家的手，“爷爷，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可说过要陪着我一辈子的。”
莳明亮哎呀一声，拍拍大腿:“是爷爷忘了，我们小未要开开心心一辈子，要跟爷爷生活一辈子。”
——
从疗养院出来，他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
他从小就是莳明亮拉扯着长大，尽管家庭条件不好，他也是衣食无忧。
后来自己考上高中，没有去。跟着莳明亮说想开直播，老头也没说啥，虽然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也是无条件的支持。在老头子心里，莳未就是他的全部，莳未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莳未人数中的第一台电脑也是他买的，也是他第一次直播的电脑，至今也放在家里的房间里，成了来时路的纪念，成了爷爷关爱的载体。
到了后来，爷爷病了，那时他也才刚满十六岁，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雾蒙蒙的一片。
爷爷是在垃圾桶旁边被发现送往医院的，他知道爷爷又去捡垃圾了。
那个时候自己直播也有了起色，整天跟莳明亮说呆着家里好好养老，可为什么就是不听？
这也许就是老一辈吧，想让自己的儿孙过得更好，自己一点也不能闲下来，莳未想。
直播的收入是可观的，大部分都是花在了医院。
莳未坐在基地外的长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看着公交车来回一趟又一趟，很久才进门。
“吃早饭了吗？”林石秋见他拖着一脸疲惫走进来，问他。
莳未点点头，满身寒气，去了三楼的训练室。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训练室还是挺冷清了。
这段时间他开不了播，在官方没有放出任何消息之前，得保密。
连陪玩也做不了。
这些造成的情况就是粉丝会流失，收入也会减少，尽管现在的他不是那么的缺钱。
他坐在昨天那个位置是，打开游戏杀红了眼，手指在键盘上哐哐当当地敲击，宣泄自己的无助，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男人将面包牛奶放在桌子上，指节修长，朝着他推了推。
莳未顺着目光抬头看，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谢，谢谢。”耳尖都红了。
周欲迟收回手，淡淡道：“不用，你脸色不好，是你爷爷吗？”
“是。”莳未大方承认。
周欲迟回了位置，刚好在莳未的对面。
周欲迟又问：“排吗？”
莳未点头。
“上次那个号吧，我加你。”
没过多时，屏幕上弹出好友申请：
【GOD·find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YES/NO】
【YES】
“我开直播你介意吗？”
莳未立刻摇头。
“想玩什么？”
莳未戴上耳机，隔绝外部一切声音，沉浸于自我世界：“老图”
【GOD·find邀请你加入队伍 YES/NO】
“你好像很喜欢玩海岛和雨林，为什么？”耳机里传来声音。
莳未没有犹豫，言简意赅，“玩的人多，高手遍布，刺激。”
莳未问：“跳防空洞可以吗？”
周欲迟的笑声传入耳机，“你不迷路就好。”
这话很耳熟，莳未想起之前有一次，有人对他说了句“你不怕就跳”。
想到这，他试探性开口，“你是不是有个小号叫found？”
那头承认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有，不常打，上次玩那号好像在雨林碰到你了？”调侃，玩笑。
莳未嘴里嘟囔，说得再小声那头也一丝不落地收入耳中，“我以为那不是你，怎么这么高冷……”
话还没说完，莳未突然道：“有脚步声！se方向有枪声！”
很快两枪交锋，莳未踩在敌人的尸体上跳舞，宣扬着胜利，顺便补了几枪，把对方射成了筛子。
“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周欲迟看着那惨绝人寰的尸体，“开心一点，我带你去杀人。”
［不就被打了几枪吗？复仇心那么重啊，报复得好］
［！！！昨天我儿子说去医院看爷爷，今天也没开播，竟然在跟迟神打游戏，啊啊啊啊怎么不想想你的老母亲］
［主播大赛那天我在现场，want来吧宝宝带走了，现在他是不是在你们基地，一定要照顾好他，他太瘦了！］
[听说我们小侍卫在这里，本想来看看，不料真的在这，你也是好起来了闺蜜]
周欲迟不知是看到了哪一条弹幕，轻声笑了笑，“一定。”
没有失口否认，弹幕刷得快，那条早就被淹没在弹幕大军之中，也不知道回复的那一条。
［老公笑起来好好看，啊啊啊！］
[别笑了，我芳心明许了，嘘，让我冷静一下]
［想问一下pick，他什么时候退役，世界赛他tm菜了，那是一个职业选手能打出来的吗？］
周欲迟笑了笑，嘲讽一般怼回去，替队友撑腰，“菜？pick退役是他的事，就算退役了你能有他的成就，世界赛我们都有问题，这样随便把脏水泼到一个选手上是不是有问题？”
“pick是职业选手，他能成为职业选手，那说明他有技术，你有什么？只会逼逼赖赖地敲键盘，躲在屏幕背后当懦夫？”
陈若瑾走进训练赛刚好看见这一幕，什么话都听见了，原本郁闷了好几天的心脏终于是碰到了太阳，放了晴。
很多人说周欲迟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但在维护队友这件事上，他从来都是该怼就怼回去。
一是因为他是队长，二是他们是陪伴许久的好友。
没有人生来就是被人骂的。只会随着网络大流走，随意敲下几个伤人的字的人就是无能之辈。
陈若瑾坐在周欲迟旁边的位置上，抹了把好不存在的眼泪，点开直播间刷了好几个星空。
一个星空一万，刷了好几万，还发了句弹幕。
［谢谢队长！喷子别走，留下命来！］
这句话因为是充钱选手被加粗，挂在了直播间的最顶上。每个走进直播间的人眼里定是会被印下这句话。
［哈哈哈pick还是这么好玩］
［看主播大赛直播的时候，pick脸拉得老长了，看起来怪不高兴的，还以为我的小太阳没了呢］
［GOD的两个显眼包：want和pick，你们两个没谁了］
［下次比赛加油哦，争取拿个大满贯回来，把那些喷子的脸踩在脚底板下摩擦！］
看着满屏的弹幕他叹了口气，大满贯应该没有了吧……不过GOD的大满贯倒是有希望。
一局游戏打完，成功吃鸡。
莳未摘下耳机，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猛地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桥头那波是我的问题，判断失误，没有狙死。”
周欲迟也摘下耳机，呆久了耳朵总是会痛的。
“下次注意就好，狙玩得不错。”周欲迟在夸他。
莳未别过眼，偷笑。
他听见周欲迟说:“把奶喝了。”
莳未听话照做，面前一道灼热的目光将他烫了个干净，简直马上就要外焦里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