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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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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额的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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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的走向其实由无数个决定组成。
路希平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弥漫着清新剂的洗手间内,他缓慢地搓洗着手指,抬眸看着镜面。
镜子里的人全身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耳朵、下巴、嘴唇、乃至脖子。
他用包里的卸妆膏洗干净了今晚的妆容,放在洗手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几声。
最有种的男人选择什么i?当然是(4):
假装s但真的把你打死:@流星砸到脚趾
假装s但真的把你打死:希平你咋了?魏声洋说你们有事要先走,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静脉注射200ml知识: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消息
静脉注射200ml知识:话说你们今天的vlog素材拍完了...?
静脉注射200ml知识:我想象中的万圣节好像不是这样的吧!你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嗯?真的只是拍了个钢琴part和人生四格?没别的了?
这两位群友简直是福尔摩斯转世。路希平两手撑在洗手台边,静静看着群消息在不停地更新。
直到手机顶部弹出熟悉的聊天框。
[粉面帅蛋:来。]
路希平手指一紧,沉默两秒,拿上手机,离开洗手间。
他一时酒精上头,没抵挡住诱惑,答应和魏声洋做。然而距离他们第一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虽然有几次擦枪走火的情况,到底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今晚不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路希平有些紧张。
他们是发小,不是恋人。此前他们就算形影不离,也仍然有隐私和独处空间。他们会对对方已经成熟的身体感到陌生。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路希平再调头说反悔,未免有失风度。
脑中思绪很乱,路希平走出club,在路边看见高挑冷峻的身影,他和魏声洋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双双默契地转过脸,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种和最熟悉的人做最陌生的事的别扭感盘亘在心头,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距离club最近的高档酒店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走到街头再转个角就到了。
这段路他们两人走得却异常沉默,和平时不到五句话就必吵起来的情况大相径庭,他们之间只剩下匆匆的脚步,以及路希平低头在回信息时的手机抖动。
魏声洋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他本意是担心路希平冷,不太放心,频频回首。但看多了,他愕然发现,路希平比自己印象中更动人了。
像是褪去外层釉料的陶艺作品,显露出更细腻与温润的质感,在橘黄色路灯下有“打磨后显真章”的美丽与矜贵。
奇也怪哉。
为什么明明路希平什么都没做,在他眼里却会千变万化?
难道全世界的处男开荤后都会和他一样,对自己的兄弟狂开滤镜?
...倒是也不无可能。
量变会产生质变,水-乳-交-融的次数多了,含苞待放的花是会盛开的。
保持着严肃又冷酷的表情,魏声洋和路希平一前一后进入酒店大堂。
出示护照check-in时,前台甚至以为他们互相不认识,因为两人之间保持着礼貌的一截社交距离,站得不远不近,全程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我们是一起的。”在前台询问路希平要什么房间时,魏声洋解释道。
前台露出惊讶的表情,抱歉一声后,将房卡递给他们。
电梯上升时像一截春水在涨高,他们的寂静一直到房卡弹出“滴”的一声才被打破。
路希平抬手关掉了房间内的灯。
周遭陷入黑暗。
他能听到魏声洋的呼吸,也能感受到魏声洋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双方像是较劲般,谁都没有凑过去亲吻,仿佛都想营造出一副“我绝对没有被酒精控制大脑”的清醒感。
然而共处一室不到十秒,魏声洋就用手圈住了路希平的腰,在黑暗里找到路希平发烫的耳垂,含上去,用舌头挑逗正中心有些凸起的小痣。
他吃得很认真,好像口里的不是柔软无味的耳垂,而是一块甜腻的舒芙蕾。魏声洋甚至用牙尖去轻轻地碾-磨路希平耳廓,湿润的舌尖马上包裹住耳朵,并不停地往路希平耳道里吹气。
路希平有点站不住,不得不靠着墙壁,他有时候万分痛恨自己这副做过无数次手术的身体,竟然被魏声洋随意挑逗几下就成了柔软无骨的水,滩在对方的怀抱里。
“要叫客房服务吧?”魏声洋亲着路希平麻薯一样软的侧脸,低哑,“没有那个啊哥哥。”
“有。”路希平用手指拍了下魏声洋的外套口袋,眼镜上已经起了一层白色的雾,遮住他湿淋淋的瞳仁,“你找找。”
见路希平终于舍得开口和他说话了,魏声洋似乎是心满意足过了头,他忍不住地凑上前,叼住了路希平的舌尖——在对方说完话,刚想收回去的空隙里。
这一招快准狠,咬住后他没给路希平抗议的机会,直接改成用唇瓣包裹式地磨压,带来窒息感后,再用力地吮-吸。
舌头与舌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舌面上覆盖的味蕾与触觉神经末梢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湿度,进而被刺激,向大脑释放内-咖-肽等一系列“愉悦”物质。
两具年轻的身体同时火热起来。
路希平小口地喘着气,有些失神地抬眸,看着魏声洋近在咫尺的脸,对方轻柔地含-吮他的薄舌,等他适应后加重力道,开始重重地舔-舐与勾缠,像是打架似的,酣畅淋漓地挑起路希平内心深处的征服感。
于是破天荒地,路希平第一次试着反客为主,用细软的舌尖勾了一下魏声洋的口腔上膛。
他听到魏声洋明显地喘-了一下,手臂骤然绷紧,脖子上青筋暴-起,连眼神都变得暗沉。
这种情难自抑的反应无疑取悦了路希平,他喉间慢慢地溢出了轻微的哼-吟。
路希平站不稳,魏声洋就把他的胳膊举起来,搭在自己肩膀处,让他搂住脖子。
“舒服吗?”魏声洋欲-色浓重的眼睛垂下来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路希平的嘴唇,“我们都亲了这么多次了,哥哥,你学会了没有啊?”
“...”舒服之余,路希平还残存理智,他坚信这句话是挑衅。
“不就是接吻吗?”路希平冷着表情,像是哼了声,不满道,“会亲有什么了不起的。”
魏声洋笑起来,他了解路希平性格,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也没有再刁难,直接打横将路希平抱起,放在了床上。
黑暗中他们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身体,但魏声洋双手一撑,向上甩开了衣服,牵着路希平的手摁在他腹肌上。
“..干什么?”路希平被烫了一下,手指一蜷。
“我感觉你好像挺喜欢的啊哥哥。”魏声洋扬眉,俯身时后背弓出一个弧度,他在路希平嘴边又亲了几口,发出“啵”的声响,“任君采撷?”
...臭不要脸。
路希平在心里把魏声洋这个臭屁男骂了八百遍,但手还是很诚实地在魏声洋腹部抓了几下,露出“朕还算满意”的表情。
而当他们的视线在昏黑中再次交汇时,一切都被点燃了。
所有的欲语还休都被亲吻给封住,所有的感官刺激都被如数激活,连那些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情愫都在媾-和中发-酵。
香蕉味弥漫在空气里,像果冻一样的润-滑-液被拆封开,魏声洋随手将袋子丢在地上。
...
魏声洋看到了那颗隐秘的黑痣。他上一次见到时讶异万分,惊喜万分,这一次只剩下渴求。
这副被路家精心养大的身体呈现玉石之色,路希平的手垂在床垫处,偶尔收紧,偶尔松开,偶尔扬起来,撑在魏声洋的肩膀上,想把他推开。
然而最后又会垂落下来,别开脸去,让耳侧的发丝遮住他发红的眼尾与额头上的汗珠。
无法形容这个过程他都体会到了什么。
脊椎都随之而震颤发麻,大脑内的电流上蹿下跳,乱七八糟地涌向四肢百骸。
一切都显得乱七八糟,床单被褥枕套,能扯的路希平都扯了。
在魏声洋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再一下吧宝宝,宝宝...”后,他们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铃。
两人均是一僵。
路希平脸皮薄,反应比魏声洋快了几拍,“...谁的手机?”
只是他说完才意识到,这声音哑到带着哭腔,连他自己都陌生不已。
他居然能发出这种声音吗...?
在路希平愣神之际,魏声洋胳膊越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是我的,没事儿。”
“谁打来的?”路希平如一条搁浅的鱼,呼吸不稳问。
“我妈。”
此话一出,连凿砌的动作都缓下来,路希平在黑暗里僵死道,“那你快接。”
“你确定吗哥哥?”魏声洋拿着手机,俯下身吻他汗涔涔的额头,在路希平耳边问,“现在?”
“接。”路希平咬着自己手臂,拦住声音,“万一有急事呢?”
于是魏声洋划了下屏幕。两人距离过近,坦诚相见,以至于手机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路希平耳边。
曾晓莉女士贵为三金影后,退圈是因为一场由私生追车而导致的车祸。她常年诵经念佛,语调总是不疾不徐,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庄严。
“阿洋,你在干什么?”
魏声洋不知道哪根筋忽然搭错了,他开始缓慢地动作。
路希平瞳孔骤缩,伸手绕到魏声洋后脖颈,因又痛又痒而抓紧了那处的肉,在魏声洋的胎记上留下鲜明的抓痕。
魏声洋一声不吭,额角青筋猛地跳了跳。
手机被放在枕边,电流嘈杂。
他和路希平之间整整二十年。谁敢说这是露水情缘?
三金影后的洞若观火之下,胎记上渗几道血,黑痣外拓一圈牙印。
“没干什么。”魏声洋安抚地亲着路希平的唇瓣,控制着呼吸,平缓道,“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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