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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买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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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读铃响时，涂岩正靠在自家车库的迈腾车门上，指尖划过车身上还没撕掉的蓝色保护膜。车库是挑高两层的玻璃穹顶设计，阳光落下来，把旁边并排停着的粉色宾利（他妈妈的代步车）、黑色保时捷911（他爸爸的商务车）照得发亮，角落里还堆着三辆没拆箱的儿童电动车——全是某奢侈品牌的定制款，是他爸爸上周特意给“弟弟”小宇买的。
他没去学校的事，妈妈早上在餐厅时就知道了。当时她正用银叉小口戳着草莓蛋糕，身上穿的香奈儿套装还带着昨晚参加晚宴的香水味，只抬了下眼说：“开的时候别猛踩油门，车库柱子上的防撞条是去年刚换的，刮花了补漆要等半个月，我下周还要用车库放行李去度假。”没问他为什么翘课，没提他没满18岁开不了上路，甚至没多看一眼那辆崭新的迈腾——仿佛那不是丈夫送儿子的礼物，只是车库里多出来的一件“会占地方的东西”。
涂岩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着班长发来的“老师查人了”的消息，他没回，反而点开了爸爸昨晚发来的语音。里面没什么温度，只说“迈腾你先开着玩，等你满18了再给你换辆卡宴”，后半段却藏着细碎的笑声，“小宇刚才在旁边吵着要跟你一起试开车，等周末我带他来车库，你教他玩他那辆迷你法拉利。”
小宇是爸爸的私生子，比涂岩小五岁，去年被接来住在隔壁的别墅里。从那以后，爸爸的“礼物”就分了三六九等：给小宇的是限量版的乐高城堡、私人外教陪练的马术课，连生日都要包下整个游乐园；给涂岩的，似乎永远是“代步用”的车、“够用就好”的零花钱，连一起吃顿饭，爸爸都会中途接到小宇的电话就匆匆离开。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真皮座椅还带着新出厂的味道。明明是自己盼了很久的车，可指尖碰到方向盘时，却没什么开心的感觉。他想起小时候，爸爸还会蹲在车库里陪他玩遥控车，笑着说“等儿子长大了，爸爸给你买真的”；现在真的有了“真的”，爸爸却连看一眼他开车的样子都懒得等。
车库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是妈妈要出门。她走到宾利旁边，没回头，只隔着几米远喊：“晚上把迈腾停到负二楼去，别挡着我明天去做美容的路。还有，你爸让你今晚自己点外卖，他带小宇去吃那家新开的法式餐厅了。”
涂岩没应声，只是拧了车钥匙。引擎启动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车库里没回荡几秒就停了。他望着挡风玻璃外的玻璃穹顶，阳光刺眼得让他眯起眼——原来家里的钱能买下这么多好车，却买不来妈妈一句“小心点”，买不来爸爸哪怕一次，把“小宇”的名字换成“涂岩”。
“刘昕辰，我今天不过来了。”涂岩点开微信里一个叫数学好有什么用的朋友把语音发过去。
“什么！那我语文怎么办？”对方下一秒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凉拌。”涂岩露出了他今天早上的第一个笑容，“真的凉拌菜挺好吃的。”
“你！算了，我一会也翘课，你家在哪？我来找你。”
涂岩刚想打字说不用，想了想把不用两字删了换为“你来吧，定位发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