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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宝宝 ...

  •   熬过期末,终于盼到假期,岑溯不赶巧中计感冒。
      他脑袋晕晕乎乎,干脆找千栀请了病假。
      千栀闻言一阵嘘寒问暖,先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药,又是让他实在难受就到医院输液。
      “如果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发消息叫刑不逾陪。”
      岑溯难受得紧,一时没多想千栀如何能使刑不逾24小时随叫随到。
      他鼻子堵塞,说话瓮声瓮气:“没事儿的千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
      千栀不买账:“能照顾好自己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岑溯“嘿嘿”干笑两声,没有争辩。
      “好了,生病就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多喝水,不准熬夜哦。”
      岑溯把下巴埋进被窝,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他点着头:“嗯,好,谢谢千姨关心,千姨再见。”

      千栀刚撂电话,刑不逾紧接着拨进来,满腔着急:“我听我……不是,我听千姨说你感冒了?”
      岑溯欲开口,对面接着说:“是不是又不小心趴桌上睡着了,然后不乐意上床,迷迷糊糊那么睡了一宿,所以感冒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搞的。”岑溯委屈,声音闷闷的,许是难受不舒服的缘故,语气比平日要软。
      “就昨晚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喝了热水睡觉,谁知道今早发烧。”
      刑不逾最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心里像是有猫露出小截爪子慢悠悠挠,酥胀泛酸。
      他问道:“那现在呢,退烧了么?”
      不等岑溯回答,他严肃道:“我现在过来陪你。”
      “吃了退烧药,体温没有之前高,休息一天就好了。”岑溯理智地替他分析利害,“不用陪我,你在店里吧?过来一趟多远,你来陪我说不定还会被传染。”
      刑不逾不勉强他,挂断电话前让他好好睡觉。
      “午安。”
      “嗯。”

      岑溯每到生病发烧,或是不舒服的时候就格外难以安睡,现实里遇到过的挑衅和恶意都会化作梦魇中的魑魅魍魉,搅得他本就混乱的梦境更加不安生。
      刑不逾这声“午安”像是定心符,将那些妖魔鬼怪镇压服帖,岑溯沉沉睡去。
      岑溯从来不是被养在温室的花,他是荆棘丛里毫无征兆破土而出,盛放自如的玫瑰,不需要特别的照料和青睐,也能开得娇艳欲滴引人侧目。
      只是有好心的园丁定居此处,为他清理掉丛生杂草、密布荆棘,歌唱他不曾被他人看见的美丽,他开始贪恋。
      园丁好像爱着他。

      岑溯的病一直拖到除夕那天,好转许多。他拨电话给千栀,表示自己可以回去帮忙。
      千栀那头声音嘈杂,不像是在店里:“小岑啊,感冒好了就行,马上过年,你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千姨回一趟老家,过了大年初三再回来。”
      岑溯恍惚听到刑不逾的声音,对方说“:妈,检票了。”
      岑溯只当自己幻听,微笑说:“那我提前祝您过年好!”
      千栀眼角牵起笑意,应道:“好,过年好!”
      结束通话,岑溯从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中抽身,回到空落落的出租屋。明明是拥挤窄小的房间,岑溯平白感叹起空荡。
      岑婕没告诉他多久回家,也许今晚,也许明天。
      岑溯拍拍脸,起身舀取一碗猫粮,下楼喂猫。

      开门撞见对门的严乐,裤兜鼓鼓囊囊露出几根猫条,冲他会心一笑,提前说:“过年好呀。”
      严乐与他来往多次,岑溯没了开始的腼腆,爽朗道:“过年好。”
      严乐转身阖上门,同岑溯一前一后下楼。
      他们之间不常聊天,就算一起喂扑扑是也是。时常是岑溯抱着小猫小声喊它们的名字,或是哄着“乖宝宝”。严乐默不作声,蹲在一旁看小猫吃饭,趁机挠挠它们的下巴,抚摸它们的后背。
      没有人会觉得压抑不舒服,两人都享受这个沉默治愈的时刻,今天亦然。
      直至岑溯无意抬头看到岑婕站在距自己三米远的位置,直盯着自己和怀里的猫,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岑溯不自觉停下手上抚摸的动作,以近乎呆滞的眼光回看岑婕。
      他没想到岑婕今年回家这么早。
      岑溯无端感到害怕,后背渗出冷汗,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何可怕。
      怀里的小猫本在黏黏糊糊蹭岑溯的手,感觉到他不再动作,好奇看着他,自觉抬着脑袋顶岑溯的手。
      “岑溯。”死神宣告死亡名单般。
      岑溯安放好小猫,硬着头皮走近岑婕,他寒暄道:“妈,你回来了。”
      说来好笑,谁家母子久不见面,无话可说只能寒暄。
      岑婕目光略过他,落在还在原地的严乐身上,片刻后目光移回,说:“回家洗手准备年夜饭。”

      岑婕虽难有时间陪伴岑溯,却绝不是会在大街上撕破脸皮教训孩子的家长,骨子里仍然保持“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
      岑溯不敢主动提及养猫的事,他拿不准岑婕的意思,试探的话来来回回在嘴边路过几次也没能问出。
      岑溯不提,岑婕同样不提,别扭的母子隔着最近的距离和最厚的障壁。
      岑溯在厨房跟着岑婕忙活一下午,洗菜、备菜。完成所有热菜后用家中剩余的蔬果打花刀做了个果盘,这是他在千栀店里跟着林莺新学的手艺。
      中式家庭犹爱在饭桌上议事论事,小到街坊四邻谁家的鸡毛蒜皮,大到国家政策、国际形势,无一不可说,无一不可谈。
      岑溯家不例外,母子两个本就相隔异地不常见面,饭桌上的相聚往往给二人创造说话的契机。
      岑溯猜测岑婕会提起方才的事,但她没有。岑溯内心长长舒出口气,彻底安心,他笃定岑婕不会再提。
      不出所料,直到晚餐结束,岑婕只问了他联考的成绩,问了分数排名便不再深入,点点头继续吃饭。
      还提了家中债务。
      岑溯一一回答,把这些当作例行询问。

      除夕夜的晚餐比寻常丰盛,岑溯吃得索然无味,没吃几口就要撂碗。
      “刚刚和你一起在楼下的男生,是对门家的儿子?”
      “嗯,他和我一个学校,念高三。”
      “哦。”岑婕回应简单,好像她提起这个人是没话找话,至少岑溯这么觉得。
      然而岑婕又说:“少和他来往,他妈满嘴脏话逮谁骂谁,你不记事的时候没少为难过我们。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岑溯无奈:严乐和他妈妈还真不一样。
      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可出口。
      岑溯避重就轻:“我和他仅仅是认识的关系,没走很近。”
      岑婕乜他,冷嘲热讽:“你还想和谁走得近,从小到大的苦头没吃够?”
      岑溯哑然,因为岑婕没说错。
      他转移话题:“我去洗碗。”

      晚八点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播,岑婕拿纸巾擦擦电视屏幕,开着电视玩手机。她这个年纪的人有这样的观念,晚会可以不看,家里不能没有热闹气儿。
      岑溯关上门躲在屋里玩手机,听到岑婕过来的脚步随手抓本书摊开,假装自己在背书。
      岑婕淡淡道:“过年就别假用功了,天天闷在房间里,出来待会儿。”
      岑溯表面乖巧,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和刑不逾坐在一起显得拥挤的沙发,身边的人换成岑婕,两人中间多出的空隙,是岑溯的缓冲带,是岑溯的舒适点。
      “说说吧,楼下的流浪猫偷偷喂多久了?”岑婕攥一把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嗑。
      “没多久,就这几天。”岑溯硬着头皮。
      该来的还是要来,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没多久?”谎言太蹩脚,惹岑婕发笑,“没多久,屋里那袋猫粮只剩一半?我不瞎。”
      岑溯无法反驳。
      “世界上那样的流浪猫多了去,有几个能活到最后?你不如省省精力放到学习上。”
      “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回家。”
      “带回家?”岑婕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还想把它们带回家养?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了,你觉得是好东西是吗?如果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别人不争着抢着去收留去照顾,轮得到你?”
      “流浪是它们的错吗?它们生下来也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父母怎样的主人,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负责,就是要让它们流浪,它们就不是受害者吗?”这是岑溯第一次与岑婕争吵,“流浪是为了活着,它们只不过想活着,活着有什么错?!”
      这是刑不逾说过的话,也是周莉教给他的。
      岑婕习惯了自己的儿子逆来顺受,一时反应不过来,气得糊涂,半晌操着高八度的嗓子说:“这世界上活着就是错误的人和事物本就不在少数!”
      “你想养是吧,我今天就跟你算算账。”岑婕计较到近乎不近人情,“猫粮、猫砂、猫玩具,要不要钱?你要上学,我不在南城,猫在家会不会抓挠损坏东西?房东的东西损坏,要不要赔?如果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损坏,必需品要不要丢掉买新的,是不是花销?”
      岑婕伸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捋,上下晃动着,要从胸口戳到岑溯心底:“除此,你要养的猫,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多久,身上有没有病,有没有寄生虫,你知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人,你请不清楚?”
      她短暂停顿,直勾勾盯着岑溯三秒,岑溯嘴唇抿到笔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她继续掰扯:“好,算你运气好,它没有先天疾病,那之后呢?打疫苗,要钱吧?偶尔生个小病,要钱不?绝育,要不要钱?”
      岑溯喉头干涩,憋出句“要。”
      岑婕哼笑:“那你呢,学费、书本费、学校的课后延时费,房租水电燃气费,生病买药要花钱,我没说错?”
      岑溯僵硬摇头。
      “家里的债还完了?”岑婕一拍双手,大声道:“也没有嘛!”
      “你有钱养?还是我有钱养?”
      “我可以多做几份兼职,生活费再省些,而且我朋友也养猫,他说他会帮我,和我一起。”岑溯倔强道:“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家里都没钱,您不也把我养到这么大了么?”
      岑婕想起过往,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想养你吗?!”
      岑溯突然说不出任何话。
      岑婕按顺序反驳他每一句话:“你多做几份兼职?那你干脆不要读书了,直接去打工,当我这么些年交的学费白花。”
      “是,我们家欠一屁股债,我也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可是这么些年我们被别人嚼的舌根很少吗?冷言冷语你没听够,我听够了!”岑婕冷笑,“喜欢,觉得自己喂过那只猫几次就是爱,就要带回家给它温暖,对它负责,是吗?等到某天,买不起猫粮,治不起他的病,再将它遗弃?我问你,这是爱吗,这是责任吗?”
      “岑溯,在有能力承担一切之前,你没有谈论爱和责任的资格。”
      岑婕又说:“下次再被我发现,我就把你那些东西统统丢掉。”
      现实与梦境重叠,岑溯开始相信刑不逾的假设。
      他狼狈而窝囊,因为他没有立场不承认,岑婕说得对,自己没有钱,不够格,盛不住炽热的爱,担不起沉重的责任。
      这场单方面的争吵以岑溯逃回房间告终。

      岑溯房间上锁。晚会的欢声笑语与他一墙之隔,楼下有小孩儿买来炮仗偷偷放,楼上那家的小狗欢快叫着,嘈杂中听见句赶早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守岁筵开听颂椒。
      岑溯用柔软的被子裹住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分析乐景衬哀情。
      岑溯脑子乱,回想起被欺负的日子。
      小时候营养跟不上,瘦瘦弱弱,加之长得清秀,性格文静,干净讲卫生,岑溯的异性缘极好,总和女生在一块玩,女孩子们也乐意。
      时间久了,就容易生是非。
      不知哪个男生先起头说岑溯是娘娘腔,一夜间轰然散开,“岑溯”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被唤作“娘娘腔”的男孩。
      一周轮换一次座位,轮换到岑溯后座的男生总爱在上课时候偷偷用皮筋缠他的头发。
      孩子手上控制不住力道,岑溯有一次被扯疼,在课上小声叫出来。那天他被老师罚站一节课。
      那样的日子持续到岑婕替他开家长会,岑溯小小一个站在她身边,攥着她的小指被指着鼻子骂。
      岑婕那时候还没有被磨平棱角,还敢斗胆与命运殊死反抗,她转头就找那小孩儿的家长理论,戳着人鼻子数落。
      她伶牙俐齿,训得对面脸色乌青,但是没办法,理亏在对面。
      岑溯用忙碌塞满生活,以这样的方式加速时空,回头看竟觉讽刺:岑婕以前不是现在这样。
      会替他出头,会揉他的脑袋说:“小溯是男子汉了。”

      那天的事闹到班主任那里,班主任了解来龙去脉,翌日让骂人的小孩站到讲台上公开道歉,杀一儆百。
      很长一段时间,日子如静水缓慢流淌,直至贪玩的小孩拿起石子玩起打水漂。
      “岑溯是没爸的小孩。”
      “岑溯,你爸爸不要你了。”
      小孩从来都不是天真无邪,他们在大人面前知而不言,讨巧卖乖以求夸赞,而后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幻想自己高人一等。
      那个时候的岑溯已经认识很多字,学校每层楼有图书角,岑溯利用无数个短暂、间断的课间读完儿童版《西游记》。
      他不理会这些恶毒的话语。
      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不也成了盖世的美猴王?
      岑溯想到这弯弯嘴角,多可笑。

      岑溯翻身,头抵墙壁,手机在震,他不想理。
      对方锲而不舍,间隔五分钟,再次拨打。
      岑溯皱着眉头坐直,看也不看就接。
      “睡了?”刑不逾背靠椅子,坐姿慵懒随意。
      “没有。”岑溯别过脸,不愿让刑不逾看到自己挫败的样子。
      他倔强几秒,忽然意识到刑不逾见过他更窘迫的时候,现下这点难为情显得微不足道。
      岑溯回身直视刑不逾,发现今天对方视频的背景与平时不同。
      “你不在家?”
      “嗯,过年这几天都在外婆家。”
      “那你多久回来?”
      “初四吧,连着几天都得跟着家里人走亲戚。”
      岑溯有些低迷:“好吧。”
      “你想我没?”刑不逾擒着笑,有意引导,“我特别想你。”
      岑溯不善于表达想念,也不善于承认想念,“不想。”
      岑溯眼神闪躲,是说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被刑不逾精准捕捉。
      刑不逾装作不知情:“行吧,不想就不想,我想你就够了。”他话锋一转,“等我回来带你去电玩城,我表哥给了我两张券。”
      “不叫邹鸣宇么?”
      “他咋咋呼呼的,不叫他。”刑不逾突然凑近,鼻尖要戳上屏幕,猝不及防问:“你哭了?”
      “嗯?”话题转移过快,岑溯来不及反应,“我为什么要哭?”
      “我也不知道。”刑不逾笑声爽朗,“谁规定哭必须得有理由?我只是看到你眼眶很红,问问,担心你。”
      “没哭。”岑溯难受归难受,眼眶发酸他就知道自己要哭。过年流泪不吉利,岑溯揉揉眼眶,生生把眼泪憋回。
      “真的?”刑不逾微微眯眼,一副审视的模样。
      求你了刑不逾,别再问下去。
      岑溯嘴硬,在内心告饶。
      岑婕说得对,他总是相信刑不逾,信任到忘记坚守防备;信任到受了委屈,对方一句关心询问,他就要把一切和盘托出,再恬不知耻地贪图更多。
      岑溯以飞蛾作比,扑向终点为献身的光和热。
      岑溯叹气,故作无奈:“真的。”
      刑不逾就此作罢,同他聊起家里的事。说他爸难得放假,跟着妈妈回外婆家,想下厨做饭却因为色香味弃权被妈妈赶出厨房。
      一年见面一次的表哥千里带着朋友池听夏回外婆家吃饭。表哥说,池听夏是他曾经的病人。
      刑不逾对池听夏印象不错,提起很多。
      岑溯入迷听着,透过刑不逾的讲述了解他和他的家人。
      一个开明、包容、温暖,时常小打小闹的家。
      是啊,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刑不逾这样温柔体贴,懂得换位思考,能够同他人共情的小孩。
      岑溯心里好受不少。

      秒针转动,热闹的夜晚如锅上即将沸腾的水一般,在零点达到沸点。
      晚会开始新年倒计时,楼上的人家传来酒杯相撞的声音,觥筹交错。
      孟意南发来的消息在上方弹出,一晃而过遮挡住时间,岑溯没看清内容。
      刑不逾的声音通过耳机,像是趴在他耳边温婉呢喃。
      “新年了,宝宝。”
      宝宝。
      刑不逾叫他,宝宝。
      这个称呼太过亲密,岑溯瞪大双眼,心跳加快,隐隐的窒息感。他想要大声叫喊。
      岑溯想起跨年那晚。
      那晚刑不逾对他说“新年快乐”,语气郑重,满是珍重。
      那晚刑不逾留宿,他难以启齿的梦境,刑不逾喊他“宝宝”,与他亲吻。
      明明不过近一月之隔,岑溯却忽觉经年已往,恍如隔世。
      刑不逾说梦境是现世外的平行时空。
      此刻,岑溯坚信不同时空终将重叠。

      “嗯,又是新年了。”岑溯眉眼弯弯,应下那个肉麻称呼。
      这样算不算他与刑不逾一起迎接过两个新年。
      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岑溯开始期待,走到有刑不逾的时空。
      或许还可以同他拥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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