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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猜猜我是谁10 ...

  •   郁璟接了一通电话。

      微弱的电流声滋滋从手机麦克风里传开来。

      “你谈恋爱了,大画家。”

      对面开了变声器。

      来自一条全然陌生的号码。藏在网络后边的神秘人带着窥伺、掌控全局的洋洋自得,他发了几张关于阮嘉玉穿梭在巷子里登门拜访不同人的图片。

      郁璟敲了两个字过去:“智障。”
      好像是有那个癖好,越骂信息越频繁。
      有句话叫智障欢乐多。

      “我突然觉得他也很漂亮,不是么?”
      那家伙隔着屏幕的语气都异常嚣张。

      郁璟知道对面是谁了。那个白玫瑰案的杀手。他盯上了他的男朋友。

      ‘咚咚咚——’
      传来敲门声。郁璟去开门,身穿黄色工作服的配送小哥抱着一大捧白玫瑰。
      “您好,请签收。”

      声音从手机同步发来。
      “收到我的花了吗?”

      末尾说道——

      “敬赠阮先生。”

      带着猫抓老鼠的戏谑。

      郁璟一言不发径直挂了电话,通话界面变成了‘嘟嘟’声。
      他拦住了配送小哥:“不好意思,你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买花。”

      这户房的主人温文尔雅,配送员看了眼订单:“盛世花园3号,郁璟?”

      “嗯,我是。”
      郁璟点了点头,不经意撇过对方的手机屏幕。
      店铺‘花小小’,订单时间是早上十点到十点四十五,尾号0376。

      “没有送错。”配送员摸了摸头发,“可能是惊喜订单吧。”

      郁璟微微笑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点头。配送员感觉是这户人家女朋友点的花。

      “谢谢。”
      “啊,没事。”

      郁璟抱着那捧花进门。

      神秘人发消息过来:“大画家你这人脾气好差劲哦!”
      “动不动就拉黑删除挂电话!”

      郁璟盯着这条短信有一会儿功夫。

      神秘人又道:“玫瑰别扔了,好歹花了钱的,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男朋友的安全。”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站在路边和另一个寸头男人交流着。看样子关系很好。但马路上人潮汹涌,汽车轰鸣。

      这个角度的照片像他就在他身边,你无法确定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家伙会做出哪些疯狂的事情来。

      也是这张照片叫郁璟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阮嘉玉。

      褪却了那些危险迷人的气质,眉头微锁,眼里闪着纯粹的亮光,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那种正义凛然的气质。像个大好人。

      神秘的……阮先生。
      你被变态盯上了。

      郁璟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抱着玫瑰花站在落地窗前,他感到头脑某瞬间空白,是人格交换的前兆。
      等等,现在、不行。

      他需要留些信息给郁迁那个大傻狗。他必须做些什么!郁璟罕见从容的表情出现一点儿凝重,衣角扬起,他快步去开抽屉,在里边幸运地找到了一只碳素铅笔,他在纸上潦草写了几个字。

      玫瑰,宝宝,以及——。
      他手里的铅笔划下“杀”的第一个笔画,随后还不容挣扎,便彻底切断了感官。
      他陷入了沉睡。

      闹钟指针‘咔哒咔哒’顺时针旋转,从秒到分,从分到时,如实记录着时间在此过程中的流逝。等到郁迁醒来,他躺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一捧玫瑰,他起身只瞧见手边的纸片。

      宝宝。谁是宝宝?郁璟谈恋爱了吗?
      想要送出去得是白玫瑰。

      郁迁攥住那张纸片,以一种沉默冷静的姿态把它丢进了垃圾桶。至于怀里这捧花……

      他垂眸。唇抿着,带着点儿不易接近的傲慢和冷峻。

      “我回来了。”
      阮嘉玉刚开门,便看到客厅里背对自己站着的某位先生。

      光线暗暗的,融金暮色从巨大的落地窗里照进来,将男人挺拔的身姿不规则地框进了金色边框里。如同偶像小说里的吸血鬼公爵。

      他转身,皮肤苍白,纯黑发丝贴着脖颈滑到胸口,宛如湿黏的水草。可穿衣端庄自持,眉眼噙着温和的笑容,便冲淡了一点儿阴郁。

      “郁璟先生在等我?”
      他怀里抱着一束花,纯白的、无瑕的、稚洁的,唯一美中不足得是它的品种。昭示着某个尚未水落石出的凶杀案。

      阮嘉玉眼皮一跳,觉得是自己ptsd了,他有些头疼地按了下眼皮。最近实在看不得这种花。他迟疑道:“你、要送我白玫瑰?”

      郁璟先生站在原地,低头轻轻嗅了下花束,被白玫瑰堆叠的脸庞竟显出几分美艳:“纯洁,真挚,爱情。”

      他轻轻道。
      语气平缓,近乎咏叹。

      赤橙色的霞光在他身后铺陈,宛如油画般浓墨重彩。这个人分明已处在灿烂、明媚、盛大的日落里,却隐隐带着些崩坏的迹象,灵魂与身体不能融合的神经质从整幅皮囊里透露出。
      画家缓步抬脚,抱着神圣的花束,温柔的笑虚幻、不着实地。

      阮嘉玉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郁璟?”

      他停下了脚步,距离另一个人只有一步之遥。很悲伤的语气,连同眸子都灰暗了,他眼底的世界一瞬间黯然失色。就像鲜花凋零,树木枯萎,晴天下雨,飞鸟濒亡……

      “不是我,是郁璟。”
      他说。
      要送你白玫瑰的不是我,是郁璟。

      “宝宝啊,”他抬手摸了摸阮嘉玉的脸颊,垂首,贴住男人的额头,“我是郁迁。”

      “你分辨不出来么?”
      他问。眼尾酝酿着一点儿破碎的湿红。

      “……”
      阮嘉玉睫毛轻颤。额头抵着额头,他感受到了郁迁的温度。那束白玫瑰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郁迁握住他的手,让他抱住了花。

      阮嘉玉感到自己的睫毛受到了点儿湿漉漉的重量,不受控制地往下一坠。
      湿的、热的,是郁迁的眼泪。

      他的眼泪砸到了他喜欢的人的心里。

      【编号2501314,精神波动幅度:50%!位于二级异常范围内!!!!!!!!!!!】

      【当前情绪值:68。】
      【当前情绪值:67、66、65……】
      【当前情绪值:60。】

      ——软软,你能分辨出吗?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我……我不知道。

      然后是沉沉的叹息。
      ——没关系。
      ——我会教你的。

      ……

      ——一直吗?
      ——嗯。一直。

      阮嘉玉指尖微动,他沾了沾睫毛上的水珠,像是要把它擦干净,其实不是。
      他走神地想:眼泪闻起来好苦。就连扮演阮三玉都恹恹起来。

      【你不会想放弃吧?】
      01神出鬼没,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阮嘉玉说:【没有。】

      他看着面前这只小puppy,性格很敏感,装起郁璟也有模有样。但阮嘉玉不得不残忍地、无辜地对待他。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郁迁隐忍地、克制地止住声音里的哭腔:“你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找郁璟?”
      这时候才褪去所有的伪装,袒露柔软的腹里。可以仍由执掌他的人踩踏、欺负。

      阮嘉玉收敛了微愣的神色,嘴角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好像很不能理解的无奈:“小郁,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这男人骨子里藏着不自觉的冷漠,却依然深深地吸引着郁迁的视线。
      他于他,是另一种飞蛾扑火。

      郁迁哑着声线,风平浪静、尖锐地指出:“你在扼杀我的人格。”

      阮嘉玉想要亲他,安抚他,郁迁不会躲开。他从来不拒绝男人的亲近。

      “我很抱歉。”
      男人的温柔较之郁璟的虚伪更可怕,它是真实的,但郁迁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听见男朋友的道歉:“我伤害到了你。”

      郁迁吸吸鼻子,故作大度道:“没关系,你和郁璟分手吧。”
      心里仍有些难受,但他相信自己可以把自己哄好。

      这一切的前提只建立在他的男朋友愿意和另一个人分手。
      他没有考虑过其它的情况。
      他不敢考虑。

      买菜时还要权衡再三的小郁面对爱情自动变成了胆小鬼。背着厚重的壳,一点儿风吹草动便战栗不已,抖着触角。

      阮嘉玉摇了摇头,神情有点凉薄:“可是你们我都喜欢。”

      这话无异于晴空霹雳。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地说出——‘可是我都喜欢呢。’
      是不是根本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太自私了,实在太自私了!

      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年龄都达到28岁的成熟男人,哭着抹眼泪,谴责他的男朋友:“你真过分。”
      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沿着干净的下颌线滚落,顶着熟男脸破碎的小puppy只会叫人心疼。

      阮三玉该死啊!
      阮嘉玉虚虚握了握指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保持着那副凉薄。

      郁迁眼眶又湿又红,脾气像撤了缰绳的野马,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你现在连安慰我都不愿意安慰吗?”

      “……我,”阮嘉玉眼皮重重一跳,短短一会儿工夫内眼皮接连跳了好几次,他抬手,指腹轻柔蹭过郁迁的眼角,力道收得紧,“别哭了。”

      郁迁自然而然把头埋进他侧肩窝,一遍‘啪嗒啪嗒’掉金豆豆,一边发脾气,不是那种歇斯竭力的呐喊,反倒正常的语调:“我就要哭。”

      吵架的情侣们,一方受了委屈怎么也安慰不好时便会说‘我就要哭。’,你凭什么管我?

      但其他人是崩溃,郁迁么……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平静地疯癫。

      阮嘉玉眼皮猛地狂跳,压也压不住,忽而他感到后脖颈一阵疼痛,软软地往后倾倒。白玫瑰没了人托举,便很随意地掉在地上,花瓣摔散开了。

      晕过去前,阮嘉玉瞧见郁迁面无表情的脸庞。

      皮鞋踩着玫瑰花,他擦掉了眼泪,眼尾还是湿湿的红润,却带着些逼仄压抑的阴郁。
      他抱着他。如同骑士抱住他的王,用大不敬地公主抱。王的腿弯陷在骑士结实的小臂里。
      郁迁展现了些不同以往的疯。

      “宝宝,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一点儿也不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猜猜我是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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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1.存稿十五w,日更三千。 2.预收:《职业备胎》,详戳专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