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红衣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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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从没觉得身体这般轻盈过，仅仅只是一个想法，自己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自己想要做的动作，只需想想，就有另外一人帮她摆弄着肢体做到。
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大头已经摇摇晃晃朝着无量冲过来。
但无量速度也快，迎着大头的动作就奔出，待到与大头迎面撞上时，无量抬手就是一掌直直劈到对方头上，连带着掌边掀起一道风。但这一掌却并未起到实质性作用，大头仅仅是动作晃了晃，随后重重一掌贴面而来，无量侧头避过用肩膀接下。
等到双方弹开后，无量活动着方才被打到的肩膀，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有些不敢置信，无量皱着眉又活动一会，确实不疼，可以说是完全没感觉。有些迷茫地甩了甩手，蹬了蹬腿，无量发现，好像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的存在了。
身随意动，却没有任何知觉。仿佛是连接着身体的神经断开一般，又好像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只是让意识暂住在此。
趁着无量出神的空当，大头矮身撞过来，直把无量撞到抵在身后的墙上才堪堪停住脚步。这一下极重，连带着无量身后的墙壁也隐隐凹下个小窟窿。
不疼。
无量抬手隔在大头和自己肚子接触的地方，稍一用力，便把他推开些，挨着他脑袋的手指慢慢收紧，大头似乎感觉到疼痛呜咽挣扎着往后躲开。
直冲脑门的快感让无量几欲失控，一股奇妙的杀意几乎占据了无量的整个脑子。微微勾起唇角，无量翻手将拳握紧。要是能直接把他的头捏爆…
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可还是把无量吓了一跳。摸了摸不受控制勾起的唇，无量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陌生。
大头简单的头脑记不住事，这会已经忘记了刚才得疼痛，晃着脑袋又朝无量撞过来，这一下正好撞到无量肩上。无量闪避不及，只能硬生生接下，随后猛地扭身卸下他的力道后，抬手就是一记肘击，落在在大头的后脑勺上。
接触到的一瞬间无量就听到了大头的惨叫，心下了然，只怕这怪物的命门就在他后脑。
可无量刚想再击打他后脑勺一次，就被大头挥舞的手臂打个正着。因为失去防备，这一下差点直接把无量挥出楼顶。
在边缘处堪堪停下，无量再多往后踏一步就会摔下楼。虽然自己没有痛觉，但是不代表自己不会死。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最好还是老实保命。无量快几步离开楼顶的边缘，朝着中间地区移动。活动会脖子，无量先发制人欠身又朝着大头冲了过去。
大头的动作不似最初，已经有些失去章法，忌惮着无量似的，一双手臂在身侧胡乱地挥动着。无量皱着眉将它的拳头一一避开，但偏离了方向，与大头拉开了距离。
无量俯身用手掌在地上撑了一下，调整好方向后再次倾身冲过去。
从挥掌的缝隙里，大头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盯着无量的动作。似乎是有些疲惫，它的动作放缓下来，无量找准机会猛地从正面切入，大头却“嘿嘿”一笑，向着无量的脑袋猛地收紧了双掌。
避无可避。
但这次无量却好像能提前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在猫下腰避过后，无量快速向侧跑去绕到大头身后。借着大头合掌往下的身体倾斜角度，无量猛地跳上了他的后背，左手紧紧的环住大头的脖子，控制好平衡后，无量火速将右手拇指直直地顶进了大头的后脑勺。
这一下似乎起了作用，大头尖叫着扭动身子，想要将背上的人甩落下去。无量扒住大头尽量整个贴到他背上，紧紧用腿夹住了大头的腰，随后两只手一起发力，竟猛地撕开了他的后脑勺。
迎面喷射而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带着腥臭味的黑色粘稠物体，无量没躲开正正好好接了一脸。
还没来得及抹把脸，就见着有一大团血红色的肉团从迸开的脑子里弹射出来，直直朝着无量面上扑来。无量动作也快，从大头背上翻身跃下后，抬手稳稳抓住肉团。
谁知那肉团却自无量掌心一溜烟地滑走，退开无量半米后，猛地铺陈开来，像血红色的蛛丝网一般，要将无量包裹其中。
无量刚掏出怀中的符纸，那一刹却似突然被烫到一般将符纸甩得老远，眼看着那肉团就要盖过来，无量耳边却传来道破风声。
远远飞来一柄滚烫的木剑，贴着无量的脸颊擦过，无量卸了力道偏身去躲，却被人先一步接住按在怀中，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
随后便一掌拍到了无量的后脖颈上，那人冷冰冰开口道“躲开。”
无量被这一下拍得脑子嗡嗡响，颤颤巍巍地栽到旁边。胃里翻滚，无量没来由感到恶心，扶着墙根就是一阵干呕。等到意识归位后，方才被大头爆揍的地方就开始慢慢疼了起来，但似乎没有大碍。
无量靠着墙壁滑坐在地，皱眉捏着发酸的腿，然后看见秦洵一只手拎着残破的大头，另一只手拎着陆之，黑着脸朝自己走过来。
地上远远插着把光秃秃的剑，无量半撑起来，扭着身子到处看。
似乎知道无量在想什么，秦洵温声开口道：“跑了。”
秦洵直接把大头从楼顶扔了下去，在无量错愕的眼神中，一把将她拉起身，还顺带着给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受伤没？”秦洵抬手在无量脏兮兮的脸上刮了几下，“怎么弄成这样了。”
无量张张唇，想到自己刚才有些奇怪的举动，嚅嗫两下没有开口。
秦洵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捏住自己的袖子给无量擦脸：“脏兮兮的。先回家洗洗…”
无量刚傻笑着低了头就听秦洵接着说：“洗完再算账。”
这话给无量哽的，方才还觉得温柔的动作，这会在无量心里跟上刑一样。
师叔的手冷冷冰冰，完全没有温度！！
等到下楼之后，无量才发现除了刚才的那个红衣小鬼，还站着刘海遮眼男和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
之前救了无量的那个刘海遮眼男，当着无量和秦洵的面“啪”地合上了一方小巧的盒子，再看地上已经没有了大头的痕迹。
无量在心里暗暗记下，找个时间一定要问问师叔这盒子是什么，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多谢。”秦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瞥着刘海遮眼男和陌生少年神情严肃。
刘海遮眼男只点点头，朝着少年开口：“走罢。”
少年却没动作，他看起来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三两步走到了无量身侧，小声道：“找到你了。”
无量听得汗毛直竖，不着痕迹地往秦洵身边靠了靠，秦洵干脆抬手将无量笼到身后，少年还是半个眼神没有分给秦洵。
刘海遮住眼睛的男人停住脚步，回身看过来，似乎在等那少年：“还不走？”
少年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盯了无量半分钟，最后微笑着说了句：“下次再见。”随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刘海遮眼男走掉了。
看着秦洵探究的目光，无量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师叔认识他们？”
“不认识。”秦洵面无表情移开了目光。
无量斟酌半天继续开口道：“那我认识他们吗？”
秦洵有些古怪地看着无量，最后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认不认识他们，怎么好问我？”
也是。
那就是默认不认识。
可是对方明显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无量回想着少年兴奋又带点慈祥的目光，隐隐有种，“可能他认错了人又想当长辈所以才会一脸慈爱完全没有坏心思”的猜测。
但对方已经走远了，姑且不去考虑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个局面，应该怎么办。
这会只剩下无量、秦洵以及红衣小鬼站一块面面相觑。陆之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秦洵毫不客气的把他扛在肩上，看到和师叔肩角紧密贴合的陆之的肚子，无量没出息地感觉肚子有些痛。
看着秦洵扔给红衣小鬼的冷冰冰眼神，无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不动声色的往两人中间挪了挪。
红衣小鬼有些踌躇地望着秦洵，后者不仅假装没看见，甚至还微微仰起了头。
……
你很拽吗？放下你的身段！
“师叔！”无量实在没忍住，扯着秦洵的袖子朝着红衣小鬼努嘴。
秦洵叹口气，抬脚往外走了几步：“两分钟。”
“成交！！”无量推着秦洵的背赶他。
见到秦洵走远了些，红衣小鬼这才支支吾吾开了口：“谢谢你。”
红衣小鬼还是当年的公鸭嗓，一点没变，也永远不会变。
他再也不会长大了。
无量心里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对不起。我没有来找你，如果那天我…”
“不怪你。可能命数如此吧。”红衣小鬼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如果不打扰的话，可以请你听听我的故事吗？”
无量看着他，郑重地点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红衣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