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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与梦人3噤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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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胆大的人,也不缺的就是有谋略的人。像他这样没有一点墨水,还胆大自以为是的人,奥维尔也见过不少,他们的结局往往也都一样死。
不过刚才,奥维尔并不想判定他的死刑,万一人家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呢?
在副本当中,你永远都不是只和规则斗,而是和人斗。
在这里不能一棒子打死,虽然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但大多都是杂鱼烂虾,什么人都有,长心眼的也不少。
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可是会容易被捅刀子的。
里希吞了口唾沫,清清嗓子之后,大声说道:“为了表现我第一个说的诚意,我将全面地讲解一下我进入的梦境,大家也可以参照一下自己进入的梦境,和它有什么关联没有?”
我变成了一个少女,那是一个非常阴暗的房间,房间内漏水,滴滴答答地渍在地板上,生出霉斑。旁边的墙,粉刷的漆已经四分五裂,斑斑驳驳,就像老人干裂的皮肤一样。
是不是还有几个大老鼠跑出来,叽叽喳喳的磨牙声,就像是饿鬼的呜咽声。
在我躺在地板旁边的破旧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她已经骨瘦如柴了,头发稀疏,瘦的脸颊凹了进去,只剩下皮和骨架。
我还凑近看了看,她已经死了,不过应该死去不久,所以身体并没有发出任何霉味。
里希已经完全将这场“会议”变成了他自己的独奏场,他越说越带劲。
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胃里很饿很饿,但是我打不开这扇门,那是一条用铁链封锁住的门。
铁链外表已经生锈了,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它,我无法将它拽断。
危机也没有出现,只有每天夜里,我总能听见嬉笑声,就在这封闭的房间内来回游荡。我知道,那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发出来的。可她只是呵呵地笑着,对我进行精神攻击,并没有造成物理性的伤害。
我并不害怕,反而鼓足勇气将她的头砍了下来。第三天,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将这个女人吃了。
里希说得洋洋得意,看着在场的人复杂的眼神,颇为得意,以为他们是害怕了,敬畏自己了,便更加变本加厉地说道:
“第四天,这个门开了,进来了一个暴虐的男人。他看着被分尸的女人,欣慰一笑,接着又扔过来一个与这个女人同样瘦得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我失去人性,变成一个只会吃生物的野兽。
我怎么可能如他的愿?我直接一脚踹开了他,之后猛地攻击他的头部,然后在我的剧烈攻击下,这个男人很快就撑不住了。
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头颅上,我将他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最后将他打死之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门。我就这样跨过这道门,就到了这里。
朋友们,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我说的句句属实。
趁现在还有时间,并没有进行第一轮的问答,我们现在赶紧捋一捋,好吗?”
里希对自己的说服话术颇为满意,毕竟他的这张嘴可骗了不少小姑娘和七老八十的老头。
他相信这些人同样也能被他骗到。
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傻子才会说真话,不过能骗到一两个人说真话也不错。
里希环顾一圈,发现并没有人说话,很失望地坐下,摆摆手:“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非得要鱼死网破才能出去喽。”
罗莎琳听完里希自大的话,轻哼一声,转头对奥维尔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奥维尔耸了耸肩,十分无奈:“我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如果奥维尔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说的是假的。人一般陷入回忆的时候,大脑会暂时放空,人会下意识地看向别处,回忆一些细节。
而且他说的太过于简单了,排除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也简单。
而且立马将自己做的梦说出来,傻子都不会这样做。这样一来,直接让梦的主人察觉到了,第一轮结束就可以直接pass掉。
玩个球啊?
这个提问的人需要问被提问人问题,如果被提问人一旦说漏了嘴,其他玩家嗅到了风声,被提问的人九死一生,这个游戏设计的“真”有水平。奥维尔不禁感叹。
《与梦人》游戏开始,奥维尔正想着,突然,空洞又清幽的无形空间内,传来一道电子机械的声音:
“请第一轮最右侧玩家发言。”突然一道就像是聚光灯一样的灯效打在了最右侧的人的椅子上。
这个人是第三个出来的人,他现在疯疯癫癫地躲在桌子下面,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他就跟听到召唤似的,猛地从桌子下面窜上来,之后问道:“我要干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梦,那是一个虚无的空间,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空间。我在那里走得都迷路了,莫名其妙的就过来了。我做的根本就不是梦,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突然大叫起来,不知道是有一点口吃的原因,还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所以导致说不清话。奥维尔断断续续地听见了:“那是一个虚无的空间,那里空无一物。”
这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终究还是剑走偏锋。他猛地蹬开椅子,“砰”的一声,椅子落在沉重的地面上,发出响声之后,他猛地向前方跑去,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那是虚无的空间,那里空无一物。”他做的梦竟然这么奇怪。罗莎琳抿起唇,默念了两下之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奥维尔:
“你觉得这会是谁的梦?”
奥维尔摇摇头:“他的梦境很诡异,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梦应该都是有一定的逻辑。这个疯子叙述的毫无逻辑,说不定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胡诌的。”
“我觉得他说的是我的梦。”罗莎琳依旧手撑着下巴,看起来十分慵懒,那碧绿色的眼睛就像布满绿藻、深不见底的湖水一样,波澜不惊。
“是吗?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奥维尔有些惊讶,不知道罗莎琳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罗莎琳来找他的那一刻,他就十分意外。
现在的罗莎琳变化太大了,让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就像是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样,只要你稍不注意,就会被它撕咬脖颈注毒而死。
“我还以为你的梦境会是和我的甜蜜日常。”奥维尔干笑一声,有意缓解与罗莎琳之间这么尴尬的情景。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罗莎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奥维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赌一赌,看谁强。你抢答一次,我抢答一次,看我们谁更厉害。”
奥维尔神色一凝,看着罗莎琳:“你确定吗,宝贝儿?”奥维尔试探地问道。
“当然,我确定。”罗莎琳平静地说道,看面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先来。”
奥维尔眼神复杂地看着罗莎琳,他现在确定罗莎琳也应该知道了那条规则。
他嗤笑一声,果然这里没那么多傻子。能够指定让他来这个副本的罗莎琳,也不是个“善茬”呀。
“好吧,作为一个绅士,我愿意先来虽然有些吃亏。
不过,我想等我们出来之后,要好好叙叙旧了,你说呢?”奥维尔又说道,他急切地想知道罗莎琳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能活着出来再说吧。”罗莎琳淡淡一笑,不再与奥维尔交谈,留下心事重重的奥维尔独自消化这份忧伤。
“第一位玩家宣告死亡。祝您在下次生命中愉快。下面请第二位玩家。”
那道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打光灯打在了第二把椅子上。这是一个胡子拉碴、看着有些疲惫的男人,他的黑眼圈很重,似乎很久没睡好了。奥维尔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因为他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
这种腥味仿佛是刻在他的身体里,如果不仔细闻,还真分辨不出来。
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木讷地将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一言不发。
“下面请各位玩家抢问准备。
三,二,一开始。”
铃——
铃——
铃——
奥维尔只是轻轻按了一下,没想到这铃声这么响,吓了他一跳。
三个人同时按了铃。排除第一个死掉的人,现在场上只留下九人。
再排除与奥维尔打赌的罗莎琳,只剩下八人。
再排除奥维尔,只留下七人。
这七人中的其中两个人竟然按响了铃。
奥维尔有些意外,他觉得最起码第一轮的第一次不应该有人摁铃的。以这群人刚才稳如老狗的形象,应该再多苟一会儿的。
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奥维尔也丝毫不担心。
那两个按铃的人是刚才吵架的魁梧男子,还有那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一个莽撞,一个懦弱,并不是强劲的对手。
“”触发多人游戏“噤声”,请玩家准备好接受制裁者的“爱抚”。”
冰冷又无情的电子音响彻整个大殿,还透着一股窃喜。
奥维尔觉得心脏猛地向上提了一下,只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一个纯白的房间内。
与他同样呆愣地出现在房间里的,还有那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