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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与梦人：他的城，祂的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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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正在发力的神父，对方狰狞的脸上似乎有了变化——神父眼下竟冒出了一片透明的鳞片。
“千年以前，我们世代守护村庄。
村里每二十年都会供奉一位鲛神，鲛神受百姓敬重，为村中百姓祈福。这是恩赐，可现在，奥维尔，你却亲手打破了这份恩赐。
没有鲛神的祈福，大海终将会吞没村庄，淹死我们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死！加尔，你要害了所有人！”
神父怒吼着，缠在奥维尔身上的人鱼魅影又收紧了几分。
奥维尔喘不过气，他察觉到这话里有很大的漏洞。
如果自己被选作鲛神，他们为什么不强制自己？
不强制，就说明不能强制，做鲛神必须自愿为村民祈福，否则无效。
他们既需要加尔，又无法左右加尔的选择，只能用孤立、逼迫的方式让加尔顺从。
神父对加尔的选择十分不满，却一直没杀他，这说明加尔根本不能死，他现在只是在唬人。
每二十年换一位鲛神……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神父始终闭口不谈上一任鲛神，这说明上一任鲛神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这个所谓的鲛神，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窒息感不断袭来，奥维尔的大脑因缺氧开始眩晕。
【检测到您正在遭受剧烈攻击，请问是否使用无限净化？】
“不，我拒绝使用无限净化。”
如果面对这点危险就急不可耐地使用底牌，后期再遇到重大危险，自己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况且，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奥维尔的眼神变得锋利，他艰难地稳住身形，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你笑什么？”神父问道。
“我笑你太傻。”奥维尔答道。
“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神父走到奥维尔面前，用手死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奥维尔抬眼看自己。
“你敢让我死吗？”奥维尔说道。
“我为什么不敢？”神父愣住了，他没料到奥维尔会这样问。
“你不敢让我死，对吧？”奥维尔挣扎着向前，死死盯着神父的眼睛。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把我放开。”奥维尔冰冷地开口。
神父完全没料到，以前看起来痴傻的奥维尔竟会如此强势。
历代鲛神选拔出来后，他们都会破坏他们神经中枢，让其变得痴傻，这样到了“成神”环节，才没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加尔竟是个例外，在他该“成神”那天，众人试了无数方法，都没能让他成功“成神”。
这次本是灵机一动，想通过刺激让加尔受惊后对自己唯命是从，再推进“成神”计划。
可没想到，如今的加尔和以前那个痴傻的他完全不同，似乎有了清晰的神智。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有了神智就代表有了思考能力，那岂不是当年做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可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神父挥动手中的十字架，瞬间，那些困住奥维尔的人鱼魅影顷刻烟消云散，重新变回了栩栩如生的壁画。
奥维尔瘫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并未让他感到窃喜，反而生出一股面对未知的危机感。
“这个副本的名字叫做【与梦人】，按道理说应该是轮回式智斗游戏，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加尔，你似乎变聪明了。”神父轻浮地抚摸着奥维尔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什么。
“谬赞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奥维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要赶紧逃离这里，这神父像抽风一样，稍不注意激怒了他，自己恐怕就会死无全尸。
“等等，奥维尔。如果你想救你妹妹，那就去海上吧。
传说中人鱼的肉能治疗一切疾病，如果你能找到传说中的人鱼，带回来一块肉，你妹妹还有救。”
神父眯着眼睛说道，这话像一个准备好的钩子，而奥维尔就是他要钓的鱼。
奥维尔才不傻，莽撞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刚才在外面，那些壁画迷惑了他的心智，差点让他栽在里面，这已经足够让他长记性。
如果连好话坏话都分不清，那他以前在其他副本死里逃生积攒的经验就全白费了。
“谢谢你。”奥维尔冷淡地说，转身欲走。月光下，他瞥见暗处站着一个人。
教堂的柱子是全黑色的，那人穿着黑色斗篷，脸被宽大的斗篷盖住，看不清神色。
若不是一束光刚好打过来，他根本发现不了对方。
只一瞬间，他看见那人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等他想再看清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维尔提着水桶回家时，已近深夜。他们那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奥维尔轻轻推开门，床上的莱娜塔已经睡着，她安静地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连呼吸声都很微弱。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她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好不容易挣脱梦魇，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随后剧烈喘息。
看见奥维尔回来，莱娜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家里进了贼，瞬间大喊起来。奥维尔被她喊得头皮发麻。
“好了，莱娜塔，是我。”奥维尔轻声开口安慰道。
“哥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莱娜塔裹紧身上的外套。
从床上坐起来，一把钻进奥维尔的怀中，“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去找神父，他是个大坏蛋！”
莱娜塔温暖的怀抱让奥维尔仍在激动的心得到一丝宽慰：“我没事。”
奥维尔摸了摸莱娜塔的头，发觉她的额头依旧发烫，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人一向好脾气，此刻眉眼弯弯地问道：“是不是还没吃饭？还想喝螃蟹汤吗？”
莱娜塔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适应变化如此大的哥哥。
……
“哥哥，你是不是变了？”莱娜塔看着在灶台边忙碌的奥维尔问道。
“是的。”奥维尔丝毫不避讳。
他倒不是不屑于扮演副本中的角色，只是他没有加尔的任何记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扮演。
不过从神父的话来看，原来的加尔是个傻子。
那样的话他从一开始就露馅了，索性坦诚道：“突然就懂了很多东西。”奥维尔又补充了一句，就让加尔从傻子变成正常好了。
莱娜塔眉头皱得更紧了。
奥维尔以为她在担忧，轻轻弹了弹她的脑壳：“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哥哥”莱娜塔乖巧的坐在床上。
原来下午抓的活蹦乱跳的螃蟹，现在已经不动了，奥维尔简单粗暴的将它放进沸水里，然后加了些许盐。
这样螃蟹汤就做好了。
莱娜塔看着碗中的黑呼呼的汤偷笑：“似乎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懂”
简陋的茅草屋内，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莱娜塔呼吸逐渐的变得均匀尔绵长，已经陷入了沉睡。
在确定女孩已经进入梦乡之后，奥维尔才轻手轻脚地将碗碟收拾好，又替妹妹掖了掖那床单薄的，打满补丁的被子。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莱娜塔苍白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睡颜，神色有些若有所思。神父的话虽然不怀好意，但人鱼肉能治病的传说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在这个诡异的副本里，任何可能通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确实需要主动出击。
确认莱娜塔睡熟后，奥维尔才转过身，从屋角找出那艘破旧的小木船。这是他在收拾屋子时发现的，鬼才知道“加尔”为什么会有一艘船，只不过这不是今晚的重点。
很快，他便动作极轻的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影迅速的融入到门外浓重的夜色中。
就在木门合上的瞬间，木板床上本该熟睡的“莱娜塔”却倏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普普通通的眼眸中，所有的天真，虚弱和依赖都在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淡漠。
“莱娜塔”——或者说，暂时接管了这具人偶躯壳的罗莎琳——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
她下低头，面无表情的活动了一下这具因为发烧而有些虚软的手脚，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以她的评判标准来看，这具临时载体不得不说是太过脆弱了，限制了她大部分的力量。
她撑起身子走到窗边，恰好就看到奥维尔的身影正谨慎的朝着海边停靠小船的方向走去。
女孩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动。片刻后，她微微的垂下首，仿佛刹那间灵魂便离开了这具躯体。
【他出发了。】
她的意识须臾间穿透了层层的空间壁垒，连接到了那个万千世界的核心。
【方向是海上，应该是去寻找人鱼了，一切都在按照您预料的方向发展。】
短暂的静默后，一个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很好。确保‘鱼饵’足够诱人，让他能‘顺利’找到我们为他准备的舞台。】
【是。】罗莎琳并无意外的回应，【已布置完毕。他会见到他想见的‘人鱼’。】
【只是——】中间须臾的停顿之后，罗莎琳却又继续，【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直接在此处将他杀死不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