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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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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仍在继续，靡靡之音与笑语喧哗编织成一张浮华的网，但江烬已彻底置身事外。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都褪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紊乱地跳动，一下下敲打着他的肋骨，提醒他刚才那一幕并非幻觉。
苏祈。
这个名字，连同那张仓惶失措却依旧清晰刻入骨血的脸，在他死寂了六年的内心掀起了海啸。他试图重新端起那副冷漠的面具，却发现手指有些不易察觉的发颤。他干脆将酒杯放在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上，那只被捏变形的烟则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需要空气。
几乎是有些失礼地拨开人群，江烬大步走向连接着露天阳台的出口。晚风带着凉意迎面吹来，稍稍驱散了那股萦绕不散的窒息感。他撑在冰冷的栏杆上，望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试图让混乱的思绪平复。
但这无疑是徒劳的。苏祈刚才的眼神，那瞬间的震惊、慌乱，甚至是一闪而过的痛楚，像循环播放的默片，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他过得好吗？这六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什么身份？“苏经理”……他进入了商界？在为谁工作？
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冒出来，煎熬着他。他以为自己早已埋葬了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情绪，却发现只是自欺欺人。那根连接着过往的线从未真正断裂，只需轻轻一扯，便能将他拉回那片汹涌的深海。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只能无力嘶吼、绝望寻找的少年。他有了力量，有了手段。
拿出手机，他忽略掉一堆未读消息和邮件，直接拨通了一个私人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沉，但仔细听，仍能辨出一丝压抑的紧绷，“帮我查个人。苏祈。对，就是那个苏祈。我要知道他这六年所有的经历，现在在哪家公司，什么职位，所有能查到的信息。” 电话那头恭敬应下，没有多问一个字。
挂了电话，江烬依旧站在阳台，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躁动。他摊开手掌，看着那支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烟，嗤笑一声，将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重新步入会场，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却再也没能捕捉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苏祈像是真的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然后便彻底消失于人海。
酒会临近结束，人们开始寒暄道别。江烬心不在焉地与几个必要的人周旋着，正准备离开时，一位之前与他交谈过的合作方老板笑着走过来。
“江总，今晚收获如何？哦，对了，刚才忘了给您，”那位老板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递了过来，“这是晟通科技那边一位项目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他们有个新项目很有意思，或许您会有兴趣。年轻人，很有能力，叫苏祈。”
江烬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面色如常地接过那张纯白色的名片，指尖感受到纸张细腻的纹理。
名片上，简洁的字体印着：晟通科技 项目部经理苏祈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
那串号码是陌生的。不再是六年前他打了无数次却永远关机的那个号码。
“谢谢。”江烬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将名片仔细地收进西装内袋，动作平稳，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触碰名片时，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坐进车里，司机平稳地驾驶着车辆汇入夜间的车流。江烬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邮件或闭目养神，他只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名片坚硬的边缘。
苏祈。晟通科技。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波澜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势在必得的锐光。
六年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他就这样消失。
（第二十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