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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_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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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祁维书从牧民家的马场租了一匹马，一天的费用也不过才三百。
他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再多学学骑马，不然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或者根本就不会有下一次。
江霁晴一出门，就看到祁维书牵着马回来，小跑到他身前，问道：“祁维书，你还是从昨天那家马场租的马吗？路挺远的，你得起多早才能走个来回呀？”
“从民宿旁边那家马场租的。”祁维书简单一句解释完。
“那这家价格怎么样啊？比昨天那家合适吗？”江霁晴又问。
祁维书点点头，“嗯，一天三百，挺合适。”
一听这价格，江霁晴眼睛都亮了，“非常合适啊！昨天那家不带教学一天好像还得五百！果然开得大，有名气就会贵哦！”
“不行不行，我也要去租一匹！昨天还没骑够呢！”
高客这会儿也走了过来，“没专业的人看着我说什么都不能碰马，晴儿，你自己租一匹就行了哈。”
江霁晴白了他一眼，“我发朋友圈嘲笑你呀。”
“嘲笑吧，反正我也不怕被咱俩的共同好友嘲笑。”
“是哦，你脸皮够厚。”江霁晴往祁维书那边靠了靠，一脸嫌弃。
祁维书觉得他们说话还挺有意思，所以谁说话就转头看向谁。
江霁晴拉着高客离开前还不忘提醒祁维书：“对了，祁维书，下午的表演别忘叫上你朋友一起去看啊。”
“会去的。”
“那我们去租马啦。”江霁晴和他挥手告别。
祁维书也挥挥手表示回应。
今天下午有当地人的传统歌舞表演，祁维书跟宋谦锐说好要去。
时间还早，祁维书就在周围练习骑马，宋谦锐找了个地方坐下，偶尔口头教上两句。
祁维书只要想学，就学得快，一个上午差不多就摸清了骑马的门道，基础骑行没有问题。
两人中午在民宿吃过午饭，休息到下午三点多才往表演地走。目的地离着民宿不算近，按照正常速度，步行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去的时候，宋谦锐坐在马上，祁维书牵着马。他们的速度很慢，半个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比起尽快看到表演，在这草原上慢行才是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啊。
他们之间无言，不会为了打破安静而刻意找些无聊的话题，更不会觉得这样尴尬，只会觉得安静才最适合他们。
最后打破这份安静的，是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队骑马的少女少年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无拘无束、自由洒脱。
最末尾的小男孩儿还朝宋谦锐和祁维书这边挥了挥手。
祁维书轻轻向后拉动缰绳，停下脚步后也朝着那小男孩儿挥了挥手。
男孩儿得到了回应后转回身，身体前倾的同时大喊了一声‘驾’，他的马瞬间加快速度，超越众人排到了第一位。
这小孩儿还挺可爱。
祁维书仰头去看宋谦锐，见他也低头看向自己，这才说：“我觉得我的人生过得不算好，所以我总是喜欢看别人是怎么活着的。”
“也不算是羡慕，就是好奇。”
宋谦锐垂眸看着他，哼了一声，“你过得并不算好？你的意思是，我没把你照顾好了？你是我儿子吗？要我怎么照顾你才算好？”
“啊……”祁维书一时语塞，避开宋谦锐的眼神，轻咳一声：“对不起，谦锐哥，我刚才的话不够严谨。”
“我的意思是，在遇见你之前，生活过得不算好，没什么盼头。”
“遇见你之后至少有了想活到老的想法。”
宋谦锐朝他翻了个白眼，翻身下了马。
“你，上马。”
祁维书犹豫了一下，照做。
等他上去后，宋谦锐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宋谦锐说：“这辈子认输，以后哪辈子都得认输。我要不牵着这马，你还不能往前走了？”
“谦锐哥，我能。”
宋谦锐又说：“就算不能，就算摔了，还能死了不成？”
“谦锐哥，你说得对。”祁维书这样回答，心里却不能被他三言两语说服。
他们是掐着点儿来的，到时，正好赶上开场。
像这样的表演，每周都会有一次，只是时间不固定，特意来看的游客会等上几天，恰巧赶上的游客，那就很幸运了。
现场游客很多，宋谦锐跟祁维书来得又晚，根本占不着好的位置，只能听个声音。
好在江霁晴和高客来得早，占了好的位置，见他们过来江霁晴便让高客占着位置，自己从里面挤了出来，她一把拉过祁维书的胳膊就朝里面走，边走边说：“就知道你们来不早，我跟高客占了个大位置，挤四个人没问题。”
宋谦锐跟在祁维书身后，眼睛不由盯向江霁晴拉着祁维书胳膊的手，有些刺眼，他讨厌别人碰他，也讨厌别人在他面前碰祁维书。
终于挤到了高客身边，江霁晴一松开祁维书，宋谦锐就挤到了两人之间，用身体隔开他们。
早知道看个表演还得人挤人，宋谦锐说什么也不会过来，他不喜欢吵闹但还可以接受，那这挤在人群就是不喜欢也不能接受。
宋谦锐本想叫祁维书离开，见他看得正起劲，也就作罢了。难得来一次，宋谦锐也不想扫了祁维书的兴致，能忍就忍吧。
这一忍就忍到了入夜，表演结束，到了篝火晚会时间，表演者们邀请游客们加入。
人群开始涌动，江霁晴跟高客随着人群往前走，宋谦锐站在原地没动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本来没事儿，但宋谦锐见祁维书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就故意朝着祁维书那边倒过去。
祁维书半侧着身，下意识搂住宋谦锐，他低头一看，就看见宋谦锐阴沉着的脸，刚才看得入迷，都忘了宋谦锐应该不喜欢这种场面。
“谦锐哥，我们回去吗？”
宋谦锐站直身体，“你早该这么问。”
祁维书本来是想问来着，但转念一想，宋谦锐要是真不愿意看，也不会跟着挤到这人群里来。
祁维书牵着马，与宋谦锐并肩往回走。两人谁都没说话，享受这一刻的平淡。他们现在比来之前更熟悉，也更加自在。
回到民宿，宋谦锐躺到沙发上根本不想动。祁维书掀起床上的床单，在床边坐下，开始整理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
他头一次拍那么多张照片，除了草原，就是今天看表演时拍下的照片，还有……偷拍的宋谦锐。
祁维书当然不敢让宋谦锐知道自己偷拍他，以防万一，只能存到网盘的隐藏空间里，再把相册里的照片连删两次，删个彻底。
做完这些，他下载了修图软件，跟着网上的教程，把图片弄得更好看。
也不为别的，只是消耗时间，等宋谦锐缓过劲儿来先去洗澡，或者有了食欲，招呼他出去吃点儿什么。
一个小时后，江霁晴敲响了他们的房门，祁维书放下手机去开门。
“弟弟，你们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啊？后面有烤全羊，还有各种烤串，你们没赶上太可惜了！”江霁晴背着手说话，以为这样就能藏住手里拿着的东西，殊不知香气已经瞟到了屋里。
祁维书回头看了一眼被惊醒的宋谦锐，“谦锐哥他累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江霁晴顺着祁维书刚才的目光，往里面探了探头，“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不等祁维书说话，身后先传来了宋谦锐的声音：“我刚好要醒。”
“那就好那就好。”江霁晴把藏在身后的食物拿出来，一把塞到祁维书手里。
“还好我给你们带了一大把烤串！我觉得你们或许不爱吃辣，就没让师傅加辣！”
祁维书嘴角扬起些弧度，“谢谢你，我把钱转给你吧。”
江霁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昨天你们帮我和我男朋友出了学骑马的钱，就当礼尚往来吧。”
“那好吧。”
“你们吃，我回房间啦，提前说声晚安。”江霁晴边说边往回自己房间的路走。
“嗯，晚安。”
等江霁晴进了屋，祁维书才关上门。
他从沙发后面拿了个小桌子出来，展开放到沙发前，把烤串放到桌子上，对宋谦锐说：“谦锐哥，吃点吧。”
宋谦锐坐起来，往右边挪了挪，给祁维书让出了个位子。
其实宋谦锐已经饿过了头，对食物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勉强吃了一串烧烤后，再想拿第二串时，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
祁维书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便说：“谦锐哥，回去之后要去看医生吗？我陪你去吧，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宋谦锐本来只觉得恶心，被他这样一说，胃里一阵疼痛袭来。本来就烦，祁维书还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来烦他。
“谦锐哥，你是不是胃疼了？”
宋谦锐抬头看向祁维书，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更令他心烦的人……
为什么那么像那个人！
他掀翻了身前的小桌子，“能把嘴闭上吗？我的事儿轮不着你管。”
“得寸进尺。”
宋谦锐胃疼得厉害，不管身上脏不脏，直接脱了鞋，整个人趴到了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终于是清静了，疼痛感都得到了缓解。
好在烤串放在袋子里，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不然明天让江霁晴看到全都进了垃圾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祁维书把桌子放回到沙发后面，随后朝着门口走去。
关门的声音一响，宋谦锐立马把头抬了起来，见祁维书走远，没有回头的意思，就坐了起来。
他还生气了？！
他生哪门子的气？
宋谦锐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冲动之前他就想把祁维书的行李收拾出来，让他滚蛋。
但当他真把行李箱拿出来，又后悔了。
冷静下来想想，祁维书不可能和他生气，出门或许是想让他清静清静，到睡觉的点儿也就回来了。
宋谦锐把行李箱放回去，又默默地躺回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