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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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季予时推开房门，一股温暖的食物香气便扑面而来。煎蛋的焦香、培根的油润和黄油吐司的甜香在空气中交织，勾人食欲。
他循着香气走向餐厅，只见今安正背对着他，在晨光中忙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束，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发丝边缘都泛着浅浅的金色，几根不听话的翘发在光中显得格外柔软。
今安动作娴熟地将两个餐盘摆在桌上，金黄的煎蛋边缘微卷，培根煎得恰到好处，吐司表面泛着诱人的焦糖色光泽。
“早安，”今安转身，浅蓝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澈，像是被晨露洗涤过的天空，“早餐我做好了，坐下来吃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起床不久的沙哑，却更显温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季予时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从他被蒸汽微微熏红的额角，落到他系得一丝不苟的围裙带子上，声音比平时更柔和：“早安。”声音比平时更柔和几分。他注意到今安指尖微微泛白，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那是一种习惯性的、掩饰内心波动的小动作。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刀叉轻碰的声音在静谧的晨间格外清晰。
今安小口吃着煎蛋，偶尔抬眼看向对面的季予时。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也将季予时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连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他看着季予时用刀叉优雅地切开食物，动作自然而赏心悦目，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忐忑，渐渐被一种充盈的满足感取代。
“味道还可以吗？”今安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叉子柄，指尖微微泛白。
季予时抬头，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嘴角微扬：“很美味。”他的目光在今安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品尝比食物更珍贵的东西，“每一口都很完美。”
早餐后，两人一同出门。清晨的微风带着凉意拂过面颊，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他们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小路上，他们的脚步声在宁静的街道上回响。
今安微微侧头，看着季予时被晨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暖意。这个平凡的早晨，因为有人共进早餐、并肩同行，而显得格外珍贵。
今安刚到教室坐下，时忆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来了。他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书包，掏出一些东西塞给今安。
“哥哥快看！我特意给你带的！”时忆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今安接过来端详，不禁莞尔——居然是学生营养奶粉和婴幼儿八珍即食米糊，都是独立小袋包装。
“小忆？这是什么？”今安疑惑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米糊袋子。
“好吃的，哥哥尝尝，真的很好吃。”时忆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今安。
这时季予时转过身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时忆立刻像护食的小猫一样把东西抱住，嘟着嘴说:“不给你吃，没你的份。”
“谁爱吃婴幼儿食品。”季予时挑眉，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底并无真正的嫌弃。
今安笑着，在时忆期待的目光中，拧开米糊袋上的小盖子，轻轻挤了一口，温润细腻的米糊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奶甜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
“对吧，哥哥。”时忆得意地扬起小脸，晃了晃脑袋，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栗色的光泽。
“嗯。”今安又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季予时见状，也凑过来：“真的好吃吗？给我尝尝。”他靠得很近，气息几乎拂在今安耳侧。
“某人刚才不是说，不爱吃婴幼儿食品的吗？”时忆立刻反击。
今安看着两人斗嘴，笑着把另一袋未拆封的米糊递给季予时。季予时接过米糊，修长的手指故意在时忆面前晃了晃，露出得意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胜利的意味。
“哥哥~你怎么这样子，你怎么向着他！呜呜～”时忆委屈地扑进今安怀里，蹭着他的胸口，声音闷在衣料里，“明明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今安温柔地拍了拍时忆的背，掌心能感受到少年单薄脊背下骨节的轮廓，看着怀中撒娇的少年和对面得意洋洋的季予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早晨，因为有了这些温馨的互动，变得格外美好。
中午回家，阳光透过厨房窗户，为今安忙碌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流理台上整齐摆放着刚蒸好的食材：土豆泛着金黄的色泽，西兰花翠绿欲滴，山药洁白如玉，玉米粒如珍珠般晶莹。
平底锅里，黄油正在滋滋作响，牛排在其中煎得恰到好处，边缘微微卷起，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旁边的煎蛋圆润饱满，蛋黄在阳光下如同琥珀，随着今安的动作轻轻颤动。今安专注地翻动着食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他将最后一道菜装盘时，季予时不知何时已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柔和地望着他。“需要帮忙吗？”季予时轻声问道，不等回答便自然地接过今安手中的餐盘，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今安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好香！一定很好吃。”季予时低头嗅了嗅牛排的香气，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时忆望到季予时如此殷勤的模样，也不甘示弱地凑过来，像只粘人的小猫:“哥哥的厨艺好吃，还用你说？哥哥，我也来帮帮你。”他转向今安，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辛苦啦！”
今安看着争先恐后表达关心的两人，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取下围裙，浅蓝色的眼眸中盛满笑意，那笑意如此明亮，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都坐下吃饭吧。”
餐桌上，阳光在瓷盘上跳跃，食物的热气在光线中袅袅升起。三人围坐，刀叉偶尔碰撞出清脆声响，夹杂着时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季予时低沉的应和。
这个寻常的中午，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显得格外温馨美好。
晚休结束时，三人又结伴出校门，时忆一直抱着今安手臂不放，小脸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嘴里委屈呢喃:“哥哥为什么要和予时哥改昵称，我也要和你换。”
“你不是和你哥哥用着头像和名字，确定要和我换吗？”今安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还是算了，”时忆撅起嘴，但很快又眼睛一亮，“但哥哥我也要住你家。”
“等你哥哥同意再说。”
“好，我会让我哥哥同意的。”时忆重重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到达校门口时，时忆与今安和季予时俩人挥手告别，扑向时挽胸膛，把脸深深埋进哥哥的怀里。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季予时如同往常一样，站在主卧门前，看着洁白灯光从门缝下透出，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带。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正打算敲门，门却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仿佛里面的人一直等待着，感知到了他的到来。
“我就知道你在外面，”今安站在门内，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布料柔软地贴着他清瘦的身体，浅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却也比平时更显脆弱，“进来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清晰地传到了季予时的心底。
今安侧身让季予时进来，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季予时熟稔地走向窗边的座椅，语气轻松自然:“那我们今天聊些什么呢？”
今安站在原地，双手在身侧微微握紧，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经过昨日凌晨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他终于抬起眼帘，声音很轻，视死如归的决绝:“那聊一聊我的过住吧。”
今安望着季予时，眼底温柔包裹着决绝，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片不肯凋零的叶子，明知即将零落成泥，却依然固执地挂在枝头，等待着最后一阵风，或是某个人的挽留。
季予时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救过今安，曾目睹那个决绝的身影跃入水中，望见过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眸。那时的今安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只在破碎的涟漪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潋滟水光，随后便是无尽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季予时知道，那些过往是横亘在今安心头的刺，如今他主动提起，无异于将尚未愈合的心扉生生剖开。
一时间，万千情绪在季予时胸中翻涌。他该欣喜——这说明自己在今安心中的分量很重；可他又感到深深的哀伤——那些让今安在无数深夜里崩溃的往事，如今却要被他亲手撕开，展露在他眼前，他又要重说一遍，又要再次回忆。
季予时害怕。害怕自己受不了，害听到今安过往自己会心痛，更害怕今安那平静诉说的模样——如此平静，那意味着这些痛苦已被反复咀嚼，在今安心中回味了数万遍，化作深入骨髓的钝痛，才能如此平淡，如同诉说着他人故事。
亦或是崩溃痛哭，那样说明，这道槛今安始终迈不过去，痛之深，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可他又如此渴望知道。想知晓今安的每一个过往，他的一切——无论是悲伤，亦或是零星半点他曾拥有过的欢喜，季予时都想知道，他想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今安，去理解他每一个眼神背后的含义。
想在了解今安的过往之后对他更好，郑重地告诉他:“你很好，无论你的过往还是现在，你都很好。以后，有我在，我会对你很好。我没能参与你们过往，那么现在与未来我都会保护好你，给予你一切，不再让你掉一滴泪。”
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干涩到几乎破碎的低语:“伤疤没有好全就不要撕开，会很痛的。”他的嗓音沙哑不堪，带着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仿佛那个即将诉说不堪过往，要重新经历一遍痛苦的人，是他自己。
季予时的手指在身侧收紧，指节泛白，泄露了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