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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攀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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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谈让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主编给了他一个关于“人工智能在金融风控领域应用”的选题，这需要他采访多家科技公司和金融机构。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查阅资料，筛选合适的采访对象，并开始起草采访提纲。
工作能让他暂时忘记周末在傅斯年家那种微妙而尴尬的氛围。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数据和逻辑上，但偶尔停下来休息时，那句话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跳进脑海里。
“你那时候，确实很难让人忽略。”
他甩甩头，试图把这种莫名的干扰抛开。
也许傅斯年就是随口一说，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高中时候的自己，确实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被很多人关注和讨论过，其中包含傅斯年，似乎也并不奇怪。
对，就是这样。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下午，他约了第一位采访对象——一家初创AI公司的CEO。采访地点在一家咖啡馆。对方很年轻，思维活跃，谈吐不凡，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观点。谈让一边录音，一边快速记录着要点，偶尔提出犀利的追问，气氛融洽而高效。
采访结束后，谈让整理好资料，回到公司继续写稿。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才感觉告一段落。
开车回到清源苑，地下车库有些安静。
他停好车，走向电梯口。
在经过傅斯年的车位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SUV安静地停在那里。
他收回目光，走进电梯，按下12楼。
走出电梯，楼道里灯火通明。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对门，1204的门紧闭着。
他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熟悉的、印着某生鲜超市logo的小纸袋。
他愣了一下，取下纸袋。
里面装着一盒包装精致的日本抹茶生巧，还有一张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依旧工整：
［回礼。］
［——傅斯年］
回礼？
谈让看着那盒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抹茶生巧，有点哭笑不得。
这家伙……是为了还那天甜品的人情？
这算得也太清楚了吧？
他提着纸袋开门进屋，把生巧放在餐桌上，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傅斯年这种界限分明、有来有往的做法，按理说应该让他觉得轻松，但不知为何，他反而觉得有点不得劲。
好像两人之间，被这种刻意的“礼尚往来”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线，阻隔了某种可能更自然的亲近。
他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亲近”两个字吓了一跳。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
反正有巧克力吃是好事。
他拆开包装，拿了一颗放入口中。浓郁的抹茶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微苦回甘，口感丝滑，确实很好吃。
他拍了张巧克力的照片，发给傅斯年。
【R：巧克力收到了，谢谢。不过你这回礼也太正式了吧？】
消息发出去，他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立刻回复。
可能还在忙？或者没看手机？
他也没在意，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微信新消息。
他拿起来一看，是傅斯年回复了。
【F：不正式。顺手带的。】
【R：B市的特产？】
【F：嗯。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谈让看着这条回复，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他觉得傅斯年好像总能“觉得”他会喜欢什么东西。之前的粥，现在的抹茶巧克力还都挺准。
【R：味道确实不错。谢了。】
【F：喜欢就好。】
对话到此似乎就该结束了。谈让放下手机，准备去吹头发。
刚拿起吹风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还是傅斯年。
【F：这周末有空吗？】
谈让动作一顿。这话题转得有点突然。
【R：暂时没什么安排，怎么了？】
【F：朋友开了个攀岩馆，送了几张体验券。听说你以前高中体育不错，有兴趣一起去试试吗？】
攀岩？
谈让有些意外。
他高中时候确实喜欢运动，篮球、跑步都经常玩，攀岩倒是没怎么接触过，但听着挺有挑战性。
他看了看傅斯年的头像，那片纯粹的蓝色。想象了一下傅斯年穿着攀岩服、身手矫健的样子似乎还不错？
而且，人家刚送了巧克力，直接拒绝好像有点不给面子？
【R：行啊，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
【F：周六下午两点，你看可以吗？】
【R：可以。地址发我。】
【F：好。周六见。】
放下手机，谈让插上吹风机，呼呼的风声响起。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心情却有点莫名的轻快。
攀岩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周末活动。
他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
“那就去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周三晚上，谈让接到了蒋彻云的电话。
“让哥！重磅消息！”蒋彻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异常兴奋，“咱们高中班长组织同学聚会！就这周六晚上！你必须得来啊！”
“同学聚会？”谈让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搞这个？”
“毕业这么多年了，好多人都没见了，聚聚呗！听说这次组织得挺大的，能来不少人呢！”蒋彻云怂恿道，“你可别找借口不来啊！牧谭湛、安黎他们都去！”
谈让对同学聚会其实兴趣不大。
高中时代虽然精彩，但毕竟过去了，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而且，一想到可能要面对那些变得陌生或者热衷于攀比的同学，他就觉得有点头疼。
但他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拒绝，蒋彻云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听说傅斯年好像也会去。”
傅斯年？
谈让准备拒绝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傅斯年也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印象里，傅斯年不像是会热衷于同学聚会的人。
“他怎么也会去？”谈让下意识地问。
“这我哪知道？ maybe班长面子大？”蒋彻云不以为意，“反正你去不去？给个准话！”
谈让犹豫了一下。如果傅斯年也去……
至少有个还算熟悉，而且看起来同样对那种喧闹场合不太感冒的人可以一起？
“行吧。”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时间地点发我。”
“得嘞！周六晚上七点，悦华酒店三楼宴会厅！不见不散！”蒋彻云欢快地说完，挂了电话。
谈让放下手机，心情有些复杂。
他并不期待同学聚会，但想到能见到傅斯年似乎又有了点去的理由。
等等，他为什么要因为傅斯年去而改变主意？
卧槽？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最近对傅斯年的关注好像有点过多了。
这不太正常。
他把这归咎于两人最近的交集确实变多了——邻居、医患、老同学，现在还可能要一起攀岩。
频繁的接触自然会让人更加注意。
对，就是这样。他再次说服了自己。
周六下午，他按照约定时间，开车来到了傅斯年发给他的攀岩馆地址。
这是一家位于创意园区内的专业攀岩馆，内部空间很大，岩壁高耸，设计了许多不同难度的线路。
他到的时候，傅斯年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专业攀岩服，紧身的布料勾勒出他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长腿，身材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和平日里穿着白大褂或休闲服的他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充满了运动感和野性的魅力。
“来了。”傅斯年看到他，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在谈让身上扫过，谈让今天也穿了一身方便运动的衣服，身材挺拔，活力十足。
“嗯，这地方不错啊。”谈让打量着馆内环境，赞道。
傅斯年带着他进去，跟前台打了个招呼，显然是和老板很熟。
老板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男人，名叫秦越。
“斯年，来了！这位就是你朋友？”秦越热情地跟傅斯年击了下掌，然后看向谈让，眼睛一亮，“哟，帅哥怎么称呼？”
“谈让。”谈让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谈让？好名字！”秦越性格很外向，“听斯年提起过你，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果然一表人才！”
傅斯年提起过他？谈让有些意外地看了傅斯年一眼，傅斯年神色如常，没什么表示。
秦越给他们安排好了装备和教练。
因为是初次体验，教练先给他们讲解了一些基础知识和安全规范，然后带他们到难度较低的岩壁区进行练习。
谈让学习能力很强，身体素质也好，在教练的指导下，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技巧，开始尝试攀爬。
他动作灵活，核心力量不错，虽然中途滑落了几次，但兴致很高。
傅斯年则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他显然不是第一次玩，动作标准而流畅，像一只优雅而有力的豹子，轻松地攻克着一条条线路。
他偶尔会停下来，看着下面正在努力向上的谈让，给出一些简单的指点。
“重心往左一点。”
“脚踩实，用腿部发力。”
“对，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嘈杂的岩馆里清晰地传到谈让耳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谈让按照他的指点调整，果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爬到顶端，拍了拍代表终点的岩点，然后按照教练教的方法，利用绳索缓降下来。
落地后，他有些气喘，额头上都是汗，但脸上带着畅快淋漓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傅斯年递给他一瓶水。
“还可以。”谈让接过水，灌了一大口，“比想象中有意思，就是有点费胳膊。”
“多练几次就好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尝试了几条不同难度的线路。
期间秦越也过来跟他们聊了几句，对谈让的学习速度表示赞赏。
“可以啊谈老弟，有天赋！下次再来，让斯年带你玩更刺激的！”秦越拍着谈让的肩膀说。
“行啊，没问题。”谈让爽快地答应。
运动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两人都有些累了，便去淋浴间冲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
走出攀岩馆时，夕阳正好，给整个创意园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晚上……”傅斯年一边走，一边像是随口提起，“你有安排吗？”
谈让这才想起晚上的同学聚会，说道：“哦，对了，蒋彻云说晚上有同学聚会，你知道吗？”
傅斯年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嗯，班长也给我发了消息。”
“你去吗？”谈让问。
傅斯年看向他，反问道：“你去吗？”
“我……答应蒋彻云了。”谈让说。
“那我也去。”傅斯年的回答很干脆。
谈让愣了一下。
所以傅斯年是因为听说他要去，才决定去的？这个念头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但他没有深想，点了点头：“那……晚上见？”
“晚上见。”傅斯年颔首。
两人在停车场分开，各自开车回家。
谈让坐在车里，看着傅斯年的车先驶离。
他回味着下午攀岩的畅快，又想到晚上的同学聚会，心情有些微妙。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离聚会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
他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