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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悟（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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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后的几天，谈让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他完成了关于AI风控的初稿，又接了一个关于“消费金融新模式风险评估”的紧急选题，连续加了几天班。
他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关于傅斯年的、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再次告诉自己，那只是一种因为频繁接触而产生的错觉，或者是被蒋彻云他们那些不靠谱的玩笑影响了。
周五晚上，他终于赶完了紧急选题的稿件，感觉身心俱疲。
他决定这个周末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
周六他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点了份外卖，看了部轻松搞笑的电影，下午又抱着吉他胡乱弹了一会儿，心情总算放松了些。
傍晚时分，他接到谈星宇打来的视频电话。
“哥！救命！”视频一接通，谈星宇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就占据了整个屏幕。
“又怎么了？”谈让把手机支在桌上，一边修剪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下周一数学月考！我完了！这次要是再不及格，老班非得请家长不可！”谈星宇哀嚎道，“哥！你数学好！快来救救我！给我突击补习一下！”
谈让挑眉：“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我错了哥！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这次你先救救我！”谈星宇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妈说了，要是这次再请家长，就扣光我下个月的零花钱！”
谈让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心软。而且他周末也确实没事。
“行吧。你现在过来？还是我去你家？”
“我过去我过去！”谈星宇立刻来了精神，“我马上带着卷子去找你！等我！”
挂了视频，谈让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把客厅收拾了一下，给谈星宇腾出学习的空间。
半个小时后，谈星宇背着沉重的书包，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哥！快！从这张模拟卷开始！”他一进门就掏出卷子铺在茶几上，态度前所未有的积极。
谈让拿起卷子看了看，题目对于高中生来说确实有难度。他坐到谈星宇旁边，开始给他讲解。
谈星宇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脑子不笨，在谈让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很快掌握了解题思路。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倒是很融洽。
讲到一道复杂的函数题时，谈让正在草稿纸上画图，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谈星宇抬起头，好奇地问。
谈让也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站着的是傅斯年。
他愣了一下，打开了门。
傅斯年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似乎是刚从哪里回来。
他看到屋内的谈星宇，也微微怔了一下。
“傅斯年？”谈让有些疑惑。
“路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买了点泡芙，味道不错，给你带了一份。”傅斯年将手里的纸袋递过来，语气自然。
他的目光越过谈让，看向客厅里正探头探脑的谈星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谈星宇看到傅斯年，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混合了惊讶和八卦的表情。
谈让接过纸袋，感觉有点烫手。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傅斯年这种时不时投喂的行为……
“谢谢。”他道了谢，侧身让开，“我堂弟在，过来给他补课。”
“嗯，那不打扰你们了。”傅斯年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对他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好。”
傅斯年转身回了对门。
谈让关上门，提着那袋还带着温热的泡芙回到客厅。
“哥——！”谈星宇立刻扑了过来，压低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什么情况？！傅医生怎么又给你送吃的？！你们这邻居关系也太好了吧？！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谈让把泡芙袋子塞到他怀里：“吃你的吧，少废话。”
谈星宇打开袋子，拿出一个酥皮泡芙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唔……好吃！哥，你说傅医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这又是粥又是药油又是巧克力又是泡芙的……这也太体贴了吧！”
谈让被他直白的话呛得咳嗽了一声，板起脸：“小鬼，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回去。”
“我说真的嘛！”谈星宇不服气地嘟囔，“你看他，长得帅，职业好，还会照顾人……虽然是个牙医有点可怕，但总体来说条件很不错啊！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去你的，考虑你个头！”谈让拿起一本练习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男的怎么了？”谈星宇揉着脑袋，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班都有好几对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爱情是超越性别的！”
谈让被他这番“豪言壮语”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小孩，思想都这么……开放了吗？
“赶紧做题！再废话我真把你扔出去！”谈让没好气地指着卷子。
谈星宇见好就收，吐了吐舌头，埋头继续做题，但眼神还是时不时地往那袋泡芙上瞟，嘴角带着贼兮兮的笑容。
谈让看着他那样，心里更加烦躁了。
连谈星宇这小鬼都看出不对劲了？难道傅斯年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真的已经明显到了这种地步？
傅斯年那个人，做事有分寸，怎么可能。
可是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似乎确实无法用简单的“邻居情谊”或者“老同学关照”来解释。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谈让的脑海里。
他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斯年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那种想法？
他们都是男的。而且高中时候根本没什么交集。
这太荒谬了。
他一定是工作太累，出现幻觉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谈星宇的数学题上。
“看这里，这个函数的定义域要先确定……”
他讲解着题目，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绷。
而此刻，对门的1204内。
傅斯年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渐次亮起的灯火，手里端着一杯水，眼神深邃。
他想起刚才开门时，谈让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堂弟，眼神里的探究和兴奋。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势在必得的笑意。
看来，效果还不错。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蓝色的聊天头像。
【F：泡芙味道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了。
【R：挺好的。谢了】
【F：不客气。】
【F：你堂弟的数学，辅导得还顺利吗？】
这次，对方隔了更久才回复。
【R：还行。小鬼脑子不笨，就是不用功。】
傅斯年看着这条回复，能想象出谈让此刻可能有些心不在焉又强作镇定的样子。
他笑了笑，没有再回复。
放下手机，他喝了一口水。
慢慢来。
他有的是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