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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风云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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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梅雨缠绵了半月，小院里的白兰却开得越发清雅。
月无瑕坐在竹廊下教长安写字，孩子的小手握不住毛笔，墨点染花了宣纸，却逗得他开怀大笑。
锦绣在厨房熬药，听着廊下的笑声，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珍贵。
“娘子，”月无瑕探头进来，衣襟上还沾着墨迹，“陈大人来了。”
陈景明一身常服，提着两坛酒：“叨扰了。今日休沐，来找月兄下棋。”
自隐居以来，月无瑕与陈景明竟成了知交。一个不再称陛下，一个不再称臣，只是月兄与陈弟。
酒过三巡，陈景明状似无意道：“京中来了消息...太后余党又在活动了。”
月无瑕执棋的手一顿：“与南疆有关？”
“不止。”陈景明压低声音，“似乎还与...西域有牵连。”他看了眼锦绣，“有人在打听娘娘的身世。”
锦绣心中一凛：“我的身世？”
“嗯。”陈景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在黑市找到的，与娘娘那枚很像。”
锦绣接过玉佩，只见背面刻着南疆文字：“天命之女，凤凰于飞”。与她母亲留下的那枚“江山为聘，生死不离”正好是一对！
月无瑕面色凝重：“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
是夜，锦绣辗转难侧。她取出母亲留下的妆匣，里面除了玉佩，还有一支褪色的珠花和一封泛黄的信。
信是南疆文写的，她一直看不懂。今夜借着烛火细看，忽然发现信纸背面有淡淡的水印——竟是张地图！
“无忧，你快看！”她推醒身旁人。
月无瑕仔细察看，神色渐肃：“这是...皇陵地图？”他指着某处标记，“这里标着'凤栖'二字...”
凤栖殿，正是软禁太后的地方！
三日后，皇陵传来噩耗：太后暴毙！守陵侍卫皆中毒身亡，现场只留下一枚南疆狼牙令牌。
月无瑕立即带人赶往皇陵。查验尸体时，玄一发现太后手中紧握着半块玉珏——与锦绣那枚玉佩正好契合！
“看来太后临死前，想告诉我们什么。”月无瑕沉吟。
锦绣忽然道：“我去趟凤栖殿。”
凤栖殿已被查封，阴森寂寥。锦绣在殿中细细搜寻，终于在床板下发现一道暗格。里面放着本手札，竟是太后日记！
“永安十三年，婉儿产下双子。先帝疑心，欲去母留子。我不得已将女婴送走，对外谎称夭折...”
“那孩子心口有凤凰胎记，我将半块玉珏系在她颈间...”
锦绣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今日见到云氏...她颈间玉珏竟与当年一般无二！莫非...不可能...那孩子明明已经...”
日记至此戛然而止。
月无瑕震惊：“所以太后临终前是想说...你可能是她的女儿？”
锦绣抚着心口——那里正有一枚凤凰形状的胎记！
“可若真是如此，”她声音发颤，“我与你...”
“不可能！”月无瑕急切道，“年龄对不上！你出生时，太后早已入宫多年...”
忽然，他想起什么：“除非...你不是云家亲生！”
连夜审问云家旧仆，终于问出真相：锦绣确是抱养的！当年云夫人婚后多年无子，从南疆难民手中收养了个女婴...
一切水落石出。锦绣确是太后与人生下的女儿，但生父并非先帝！太后为保女儿性命，将她送走，却阴差阳错又被送回京城...
月无瑕大笑：“真是天意弄人！”紧紧抱住锦绣，“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我的妻子！”
然而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边关急报：西域大军压境，扬言要迎回“真正的南疆圣女”！
原来西域王早就知道锦绣身世，一直暗中寻找。如今借太后之死发难，欲夺回锦绣！
月无瑕冷笑：“好个西域王！朕还没找他算太后的账，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锦绣却道：“此事因我而起，该由我了结。”
她单骑出关，直面西域大军。西域王见她来了，大喜：“郡主终于想通了？”
锦绣扬声道：“本王并非什么郡主，乃大启皇后！西域若执意犯境，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西域王轻笑：“皇后？你可知月无瑕为何专宠你？不过是因为你像他母妃...”他击掌，侍卫押上个老妇人，“你可认得她？”
锦绣怔住——那老妇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老妇颤声道：“我才是真正的南疆圣女...当年被太后掉包...你不过是个赝品...”
西域王大笑：“没想到吧？你护着的夫君，一直把你当替身！”
锦绣面色苍白，却仍挺直脊背：“纵然如此，我也是大启皇后。尔等犯境，其罪当诛！”
回营后，锦绣一言不发。月无瑕急切道：“那些都是挑拨离间！我爱你，只因你是你...”
锦绣抬眼：“那陛下可曾觉得，我像淳贵妃？”
月无瑕噎住。他无法否认，初遇时确实因那份相似而心动...
锦绣苦笑：“臣妾明白了。”转身离去时，背影决绝。
是夜，锦绣留下和离书，带着长安悄然离去。信中只有一行字：“愿陛下觅得真凤，臣妾归隐山林。”
月无瑕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却杳无音信。直到三日后，收到西域战书：若想要回妻儿，拿传国玉玺来换！
原来一切都是西域王的阴谋！那老妇是他找来的替身，只为离间帝后！
月无瑕立即点兵亲征。两军阵前，西域王挟持着锦绣：“陛下若自刎于此，本王便放了她。”
锦绣泣喊：“不要！陛下快走！”
月无瑕却笑了：“傻姑娘，我说过...没有你，我要这江山何用？”说着真要举剑——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射中西域王手腕！只见陈景明率边军杀到：“陛下！臣救驾来迟！”
混乱中，锦绣挣脱束缚，却被流箭所伤！月无瑕拼死救下她，却发现箭上淬了剧毒！
军医束手无策：“此毒无解...除非找到南疆圣药'凤凰泪'...”
月无瑕立即派人前往南疆，却得知圣药早已失传。唯一的希望，是找到真正的南疆圣女...
这时，那个被俘的老妇突然道：“我知道圣药在哪...但陛下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月无瑕急切道：“什么条件？”
老妇露出诡异微笑：“我要你...娶我為后。”
满帐哗然。月无瑕毫不犹豫：“好！我答应！”
锦绣昏迷中呓语：“不要...不值得...”
月无瑕握住她的手：“值得。只要你能活，什么都值得。”
然而当老妇取来“圣药”时，苏姑姑突然现身：“陛下不可！那根本不是圣药，是剧毒！”
原来老妇是太后心腹，一切都是为报复月无瑕！
真相大白，老妇服毒自尽。月无瑕抱着气息奄奄的锦绣，泪如雨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绝望之际，长安忽然捧着个锦盒跑来：“父皇！娘亲的药！”
锦盒中竟是真正的凤凰泪！还有张字条：“此药赠故人之女。苏月绝笔。”
月无瑕震惊：“苏姑姑...原来是南疆圣女...”
服药后，锦绣悠悠转醒。得知经过，她轻叹：“原来苏姑姑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经此一事，月无瑕彻底肃清西域与南疆势力。他下旨焚毁所有关于“天命血脉”的记载，并立长安为太子。
是夜，他为锦绣戴上后冠：“从今往后，你只是云锦绣，是我月无瑕唯一的妻。”
锦绣靠在他怀中：“那陛下呢？可还是皇帝？”
月无瑕轻笑：“皇帝是你的夫君，无忧是你的知己。你要哪个，我便做哪个。”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照见人间悲欢，也照见山河无恙。
而遥远的南疆深山，一座新坟前供着鲜果。碑文简单：“苏月之墓。妹立。”
风吹过，仿佛传来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