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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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里人越来越多，冉硕和苏羽总是往门口瞅。严朗偶尔不经意地瞥一眼，但就是看不见差的那一个人。
齐渊这么久都没回来，不免让人担心。苏羽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他，索性发微信：
“在哪？”“要满员了，火速赶来！”
发完无聊刷手机，想起了学校的万能墙，索性点开看看。
重大万能墙是之前一位学长创的小软件，上墙发帖的人倒是多，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新鲜事。
苏羽刚来那会儿还常看，后来觉着没意思，就渐渐忽视了这个小软件。兴趣使然，但当他点开后看到的却有点一言难尽……
“有唇友谊的校友吗？纯纯交朋友，别误会。”
手指往下划，“我是直男，想找一个直男男朋友，本人185，哎呀，多打了一个男字。”
……
还不如不看，打算退出，倏地弹出一条新帖。
“组织部招新，缺两名小同学。[照片×6］”
帖子的内容苏羽倒不感兴趣，不过照片上有张脸很熟。他点开一看，一个身材匀称，穿着黑西装，肩宽腿长的背影，往上便是轮廓线条清晰流畅的脸，鼻梁高挺，睫毛纤细，脸颊还带着汗珠……
这不是韩茂吗？
照片里韩茂伸出手臂指着某处，像是在指挥着什么，旁边是一些纸箱，坏境杂乱，不过不影响照片的美感。
实则不然，只是觉得人好看。
出于对帅照的欣赏，苏羽手指一动，不自觉便保存了图片，退出去还想顺带看看其他照片，却发现帖主删帖了。
哪有招新拿部长照片的，可恶。
不过挺遗憾的。
放下手机见齐渊还没来，冉硕似也忍不住了，对苏羽说：“鱼儿，你来时没和他一路？”
苏羽摇头：“他说有事，比我先走。”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冉硕说着看了眼时间，“再不来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进来全看他去了多尴尬呀。”
苏羽点点头，正准备打电话，忽地想到什么，问：“不是，你怎么不打？”
冉硕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和齐渊没那么熟嘛，他凶巴巴的。”
苏羽双手叉臂：“按这么说，该严朗打。”
一下子被cue到，坐在他们中间的严朗一缩脖子：“我不打，要打你们打。”
想到他俩人最近的关系，苏羽无语片刻，手机摁开正准备找联系人，齐渊便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门口。
他站在大厅门口张望片刻，目光锁定严朗后便小跑过来。
严朗挨着苏羽坐，冉硕坐下后就剩下一个位置。齐渊看了看严朗，又低头看了看座位，没话说，老实的坐下。
他落座后，林恩依一袭白裙，缓步走上了厅台。
纯白的纱裙，过肩长发柔顺的搭在胸前，绛红的地毯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白里还透着粉。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冲大家微鞠躬，开口道：
“各位同学，下午好！今天的会议便是对军训期间大家的表现作总结以及对日后在校学习生活的规范。那么接下来便请我们的大四学长兼部长‘韩茂’上台。”
苏羽听到名字，一下子精神了。手鼓着掌，目光投向台上，韩茂穿着今天见他的那套西装，笑得温柔。
齐渊看见上来人微一挑眉，偏头看了看苏羽，但苏羽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人。随后他将目光偷偷移向一旁的严朗，一脸冷漠，微松口气。
齐渊用胳膊肘挤了挤冉硕，压着声音说：“你和我换个位置。”冉硕不明所以，呆楞半天，识相的弯着腰起身和他换座。
与此同时，苏羽用胳膊肘碰了碰严朗，随后凑近他耳边低声说：“这就是那天酒吧里那人。”
严朗震愣片刻，也压低了声音回他：“这你都能认出来？”一旁正在换座位的冉硕耳尖听到了声响，笑着问严朗：“你俩在聊啥呢，我也要听。”
严朗没说话挥手示意他等会儿，等着苏羽的回答。苏羽故作神秘地说：“因为我是大师。”
严朗表情收敛起来，嗔怪道：“好好说话，真是那天那个？”
苏羽倏地一笑，认真地道：“真是他，我们加了微信，今天喂猫遇到他了，没想到他还是部长。”
严朗点头示意，转身想告诉冉硕，却发现自己右边的人已经换成了齐渊。双唇缄闭，偏过头看向厅台中央。
齐渊用食指轻戳严朗的手臂，语气讨好的道：“朗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严朗不回答，齐渊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举到他面前，是一盒甜甜圈。
严朗和苏羽是好哥们，喜好也有许多相似。苏羽喜欢甜食，他也不例外。严朗最喜欢吃的是甜甜圈，每次去蛋糕店必买。
齐渊看着严朗，巴巴地道：“吃甜甜圈吗？你最喜欢吃的那家，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严朗面色不动，冉硕却在一旁笑道：“哎齐渊，你这怎么像是在哄老婆，哈哈哈…哈…”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冉硕笑不出来了，识相闭嘴。
严朗拿过甜甜圈，嘟哝“好吧”，脸却不转过去看他。齐渊见状脸色好了许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巴巴的贴上去。
厅台上韩茂总结军训期间的总体表现，眼睛直视前方，偶尔互动会环视会议厅。苏羽听着觉得没趣，就坐在那儿发呆。
冉硕盯着台上的韩茂，眉头轻蹙：“咋感觉这学长有些眼熟啊。”
苏羽听到后欲言又止，跟齐渊换了个位置，在他耳旁细语：“他就是那天酒吧那个。”
冉硕惊呼出口：“他就是那个1？”
苏羽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拽得弯下腰：“你声音小点，他还在上面说呢，”苏羽稍微直起身，“况且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齐渊和严朗都看过来，严朗轻声问：“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苏羽摆手示意没事，两人目光仍旧不移。冉硕也压着声音对他说：“我说，你这么在意他真不是对他有感觉？”
苏羽拿手肘撞他，调侃道：“我看是你挺在意他，你自己上吧。”
冉硕：“哎，咱们寝室可都是直男哈，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苏羽不语，冉硕自讨没趣后也缄口不言。韩茂在台上发表完讲话，鞠躬致谢后便走下讲台。
后来林恩依又说了些什么结束了这场集会。苏羽一行人回寝时又像往常一样，齐渊和严朗似乎没有矛盾了，又在一旁讲悄悄话，时不时听见齐渊在低声哄着他道歉：“对不起朗儿，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可以不夸其他人嘛”“对不起，我真的错啦”…
明明是在道歉，但齐渊却一直搂着严朗的肩膀，贴得极近。严朗的嘴角也扬起笑，说还在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大一倒没什么学习上的紧张感，苏羽总是有空闲时间去锻炼身体，致力于练出八块腹肌，但收效甚微。
其主要原因是管不住嘴，看见甜食就走不动道，特别是齐渊，总是给他和严朗带各样的甜食。有时候真想感慨一句——好兄弟，在心中。
中秋国庆的假期近在眼前，苏羽的心早就静不下来了。家本就离学校不远，但他却许久没回家了，想念家里的一切，特别是自己那一方小天地。
苏羽从前是不黏爸妈的，自从姐姐意外去世后，爸妈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到他一人身上了。虽说小时候没亏待他物质，想要的东西都没缺过，但苦在没有感觉到家的味道。姐姐对他极好，但爸妈好像只喜欢姐姐一个人。
姐姐成绩好，长得漂亮，又会说话，招人喜欢。苏羽也想过成为姐姐那般的人，但未能成功。
苏羽内心浮躁的去上课，一想到是英语就更烦躁了。
苏羽英语差得没话说，属于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和白痴没差。其实他尝试过提高，但他总是转头就忘。
高考假一来更是回到解放前。
拖着沉重的腿迈进教室，在后门旁找了个座位坐下，无聊刷了会儿手机，抬头发现讲台许多人。
一坨人围着中央讲桌在说什么，后面听不太清，但人群散开后他震惊了。
讲台上的是韩茂？
韩茂还是那张冷脸，没笑，除了耳根泛着桃红，冷艳眉眼环视一圈教室。
时间差不多，转眼间带上了一个得体的假笑：“学弟学妹们，我是你的大四学长，我叫韩茂，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认识你们。”
大课人很多，又正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很多人心思不纯，都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炫一顿。
苏羽同样，来的较早，寝室另外三人难免怀疑他被夺舍了。可后排的座位都满员了，苏羽就一个人窝在后面，另外三人难免担忧，在群里问：
严朗：“鱼儿，你一个人坐后面吗？”
齐渊：“要不上来和我们坐一块？”
冉硕：“你待会睡着了咋办？”
苏羽：“你不知道喊我啊？嘴长来就吃饭的是吧【白眼】”
冉硕：“你选的最后一排，和我隔了快半个银河系了，我不会走那么远的。”
“要怪也是怪你，不知道给我占座。”
齐渊：“我来叫你”
苏羽：“太好了，那我不担心了”
“冉硕你给爷等着”
他们在群里聊着，韩茂站在台上不急不忙的解释：“今天我来这儿是为了给李远李教授带一周的课，同学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然后也希望我们可以共同进步。”
台下给力的大都是女生，男生们则在底下讨论，有人嘀咕道：
“李远搞什么？找个学长代课，他口语能过关吗就来。”
“是啊，他英语很强吗？我倒是不怎么觉得。”
“之前他不是代表重大去巴黎参加了什么演讲来着吗？”
“之前的事你怎么知道？”
“论坛有人发帖，我之前混进去了。”
……
“OK！From now on, let's look at the catalog first.”
……
苏羽表示听不懂，阿巴阿巴说什么呢……
韩茂开口后教室便静下来了，他发音很标准，语速不快，“和他声音一样好听”，苏羽只有这一个想法。
标准的美式发音，韩茂的声音本有些爽朗，现在却显得格外稳重。
苏羽又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我靠，这发音出国肯定没问题啊。”
“比李远还牛逼。”
“是啊，李远还有口音。”
“他一点没有哎，我觉得他挺厉害的。”
……
苏羽很感兴趣，认真听了会儿，眼皮开始打架，强撑着在群里发了个“我不吃饭了，别叫我”就举起书睡了。
他英语差是有原因的，原本李远在的时候他就尝试过学习，不过瞌睡可以证明一切都是做梦。他即便听不懂也在很努力的去接受这个知识。
虽说那只是个介绍课。
他听英语只觉头晕脑胀，云里雾里间，瞌睡就吻上了他…
其实在想睡觉的时候，他心里苦叫连天，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洋人死！
在之前，他一直在想，可能是老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是个大美人或者大帅哥，他英语一定一百五…
睡着前一刻，他脑子里想的是：“我现在是明白了，原来是我的问题，那真的很坏了…”
他就将书板正的举在脸前，然后睡得安详。
熬到下课，许多同学都走了，毕竟吃饭是第一位，不过五分钟，除了他和韩茂，教室里其他地方已经空了。
齐渊看见消息后没喊他，苏羽睡得香甜。
桌凳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过道嬉笑打闹声，楼梯间杂乱的脚步声，无一使他醒来。
韩茂走到他那排的外延，伸出指节轻敲两下桌面，开口提醒道：“学弟，下课了。”
苏羽一个猛抬头，鲤鱼打挺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没睡觉，我正沉静在书本带给我的海洋里！”目光直视前方，手里高举书本，余光一瞥来人，扣扣脸颊不好意思的说，“学…老师！”
韩茂见他这样子，眉梢微挑，含着笑看他，好心提醒：“书拿反了。”
苏羽一看，“完了，扣不扣学分啊…早知道当时李远讲这些的时候我就认真听了…”
其实要扣也是扣平时分。
苏羽几乎是一脸赴死的表情，韩茂却转身往外走：“再不去吃饭可就没什么时间了。”
韩茂没责怪他，苏羽很是意外。但他见韩茂脸上挂着的笑不像是作假，在课上睡觉前那点小心思被点燃，屁颠屁颠地追上，笑得一脸谄媚：“学长，我请你吃饭吧！”
韩茂往外走，神情不变：“为什么？”
苏羽却犹豫了，想半天理由，最后胡诌道：“嗯…蛋糕的回礼。”
韩茂：“你不是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吗？”
苏羽歪头道：“那…叫我起床的报答？”
韩茂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他：“你有事可以直接说。”
苏羽见他这么直接也不卖关子了：“我想让你帮我补英语。”
虽然上课睡过去了，但是苏羽发现韩茂上课可以坚持十多分钟，而以往的老师，虽然有挺过十几分钟的，但前面那十几分钟多半是靠讲小话坚持过来的，尤其是高中，她班主任还是位英语老师……
韩茂神情几乎不变，除去刚叫苏羽起床时看见他脸上有点真心的笑容以外，他的表情又是那么冷冰冰的。
苏羽忙补充道：“我可以给钱，一小时三百成吗？”
韩茂神情没多大变化，但并不是同意的样子，苏羽不免担心价格给低了。
“虽然但是，我请他当老师应该大多数时间会被我睡过去，但三百块钱也不算很低了吧，他的价格很高吗？”
苏羽想着，狠心伸出两根手指，声音都小了：“两千一天，一天四小时左右成吗？”
韩茂却被他严肃神情比出的耶逗笑，好声道：“上课都不认真听，下课还能认真听吗？”
苏羽见他样子应该是同意了，忙举起手比了个四：“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学！再也不睡觉了。”
韩茂看着他的手势眉梢微挑，他讪笑着收回小拇指，塞在大拇指下面，这才正确的比成了发誓的手势。
韩茂觉得这学弟可爱，微微颔首：“好，你有问题就来问我吧，学费什么的不用。”
苏羽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哪能免费呢。更何况，不能占人家便宜。他想到部门缺人的消息，便问：“那我去你部门吧，我看你们部门好像缺人手。”
苏羽并不知道韩茂的部门是因为太忙了才收几个，他以为是部门不受欢迎，因为他报名时还没看见过这个校组织部门，想着自己这算是帮了个忙，心里不免觉得很舒服。
韩茂心想：“他这是没有部门去了吗？反正人手也短缺。”
“可以，晚点我拉你进群吧。”韩茂说着转身迈腿继续走，苏羽还想说什么，翕动嘴唇，最后开口：“韩学…韩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