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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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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欢晚会即将开始。众人从篝火边聚集到舞台前方。那里已经搭好了椅子，大家按照班级的排序依次坐下。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有几个村子里的小孩也来凑热闹，挤进人群奔跑着，差点绊倒时辰。
本来好转的心情在跟魏实对完话后瞬间跌落至谷底。开始前武依航跟他讲了几个笑话他都没反应，直到周围的音乐骤然变大，舞台上的灯光如同发射激光一般乱甩，他的脑子才活跃起来。
“啊啊啊啊啊！谢览！谢览好帅！”
“居然是许婉婉！我一直觉得她超美！”
“卧槽，真是郎才女貌，嗑到了。”
时辰的视线落在那华丽的舞台上，率先登场的是主持人。少年眉目俊朗，脚步稳健，他腰板笔直，那份俊逸优雅让人移不开眼。场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呐喊，这呐喊声随着女主角的出场大了几个度。
时辰毫不怀疑，此刻所有人内心所想的都是“般配”二字。
“各位老师，同学，乡亲们，大家晚上好。”谢览与许婉婉一同念出了这段话，随即是许婉婉甜美的声音响起，开始介绍本次联欢晚会的目的以及节目。谢览在一旁笑着，那份本就让人难以忽视的帅气此刻更为显眼。
不知是有意无意，谢览的目光一直朝他这个方向投来。时辰表情淡淡，完全没有看回去的意思。
场上的男主持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轮到他演讲时立刻切换回刚才那副得体的笑容：“接下来让我们欣赏蒋老师带来的第一个节目，掌声欢迎。”
台下掌声轰鸣，因为是老师演出，下面的调侃声与尖叫声混在一起，响彻舞台。
谢览与许婉婉下了台。在后台，许婉婉拿着手里的文件夹，拼命扇风：“热死了，我妆都要糊了。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完，你跟时同学......”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谢览就想起方才时辰的表情。无精打采，眼神黯淡，一改方才的得意洋洋。他急匆匆地走开后，魏实绝对跟时辰说了些什么。他有些自责，此时此刻，他只想询问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许婉婉是个有眼力见的，见他表情不虞，试探道：“你刚刚没看到他？不应该啊，我都看到了，十一班长得帅的只有你们俩吧，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谢览摇摇头，翻开台本，视线落在字体上，思绪却不在上面。
他知道魏实一直在暗暗针对时辰，包括时辰这次遭受袭击，也许也是魏实的手笔。没有让他及时品尝到后果，是他的失职。谢览心里这么想着，表情也越来越暗沉。
他没忘记魏实对他做过的事情，够膈应他一辈子。
他与魏实在初一相识，当时母亲告诉他，魏家与谢家相交不错，让他遇见魏家的小儿子时照顾点。他听了母亲的话，以朋友的相处方式态度良好地对待魏实。魏实与他不是一个班的，但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很高，高到谢览怀疑他没有自己的社交，每天都在围着自己转。
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其余同学都与他渐行渐远。谢览一头雾水，直到有天异班的发小徐有川把他拉到角落，向他诉说魏实撺掇其他同学远离自己的事情，他才明白，魏实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鬣狗。
他态度强硬地拒绝了魏实的示好，并提出绝交。于是魏实就开始各种给他找不痛快，什么找人堵他，阻碍他跟同学正常交往，甚至给老师灌耳边风，试图取消他评奖资格。
这些谢览都施以警告，可魏实仍然没停下对他的霸凌。初二时，魏实把他堵在体育器材室，向他表白。
他自顾自地诉说着自己不正常的爱慕之情，表示自己是因为太喜欢他才做出这一切的。先不提自己性取向的事情，单是魏实所做的这些破事，这些恶作剧，他就恨不得离他远点。可笑的是，罪魁祸首居然主动凑上来表白，他谢览活了十五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耻、不要脸、恶心的人。
自打他拒绝了魏实并警告他离自己远点后，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接踵而至。魏家实力强大，但不足以与谢家抗衡，这么久以来谢览都在忍耐。在一次目睹一个给他送情书的女生抽屉里多了一只死老鼠后，他向魏家诉说了两年以来魏实所做所言，魏家男主人大怒，将魏实送出了国。
这么多年过去，魏实还是没有收起他那龌龊肮脏的心思，做的事还是那般不耻下流。本性难移，他天生就是个坏种。
许家与谢家，徐家的关系都不错。谢览和徐有川之前在几家的宴会上就认识了许婉婉。这位许家的大小姐性格开朗，就是有些八卦。正如此时此刻，她还在追问时辰的事情。
“我觉得吧，你就应该霸道一点！直接上去！”许婉婉嗑着一旁提供给工作人员的瓜子，兴奋地说道，见谢览幽幽投来一个眼神，她马上改口，“不管是做朋友还是什么，主动一点总是好的嘛。”
谢览哭笑不得。
时辰连连看了几个歌舞表演，对那万紫千红的背景特效早已厌倦了。学校规定学生不能乱跑，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座位上观看节目。然而一旁的小树林里已经多了不知道多少对情侣了。
他借口要去上厕所，实则直接离开了营地。他没兴趣去小树林看小情侣卿卿我我，而是踏上了前往田园里的路。他踩着脚下的黄土，稳稳地站立在狭小的泥路上。
乡下的夜空总是特别美，特别静谧。繁星如一颗颗钻石，被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上。山谷传来的凉风拂过他的脸颊，牵动他的发丝，耳机里的音乐舒缓且悠扬，一反方才的热闹嘈杂。这片地安静又沁人心扉。
他随便找了块地坐了下来，在这里刚好能眺望整片夜空。他回想起魏实说过的话，他反驳回去时，却感觉心里缺失了一块东西。他害怕。
他害怕真如魏实所说，他是小姨一家的累赘。正是因为害怕，所以他答应谢览提出的补习，正是因为害怕，他才提出自己成绩进步后让沙戚马去家访。
他看向夜空，觉得天空很伟大。它能包容太阳，包容白云，也能包容几十亿光年外的星星。他在这一刻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别的任何东西，只是一份庇护。
他渴求一份庇护。
“时辰。”
突如其来一道带着喘息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时辰打了个冷战，见到来者后他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谢览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那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宣告着他是跑来的事实。他此刻的随意一反方才在舞台上的端庄优雅，不过那份意气风发没有消失，还藏在少年含笑的眼眸里。
谢览在他身边坐下，也不顾尘土。他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吃不吃？”
时辰沉默了片刻，一言难尽地看向他：“你还有随身带瓜子的习惯？”
他对校草当真是刮目相看。
谢览轻弹了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这是许婉婉给的，她说让你尝点。”
听闻这话，时辰更震惊了：“给我？”
“对，我向她介绍了一下你。”谢览分了一半瓜子，放在时辰手心，“她说你很帅。”
时辰震惊的余韵未过，他感到心脏狂跳：“你不主持吗？”
“我交给徐有川了。他跟许婉婉熟得很，配合也很默契，不用担心。”
太嚣张了。
半晌后，时辰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来了。”
谢览的眼眸微垂，他的表情淡淡的，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时辰觉得如果要用一个颜色来形容谢览，那一定是灰色。淡淡的，不完全温良，偶尔有一点腹黑。
“魏实跟你说了很多不明所以的话吧。”谢览抬眼看向他，语气认真，“我说过，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时辰也淡淡地回望他：“嗯，我知道。我还告诉你个好消息，想听吗？”
“你说。”
“我扇了他一巴掌。”时辰举起扇人的那只手，展示给谢览看，“还把他鼻血打出来了。”
他见谢览的眉头一蹙，似是有些不满。时辰本以为他嫌自己莽撞，眼底的光也暗了下来，刚要撤回手，手腕一紧，是谢览拽过了他的手臂。
“疼吗，”谢览看着时辰掌心的纹路，以及明显比手掌红的手心，“你手疼吗。”
时辰呆住了。
他想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情景，唯独没有想过谢览会问他手疼不疼，身上还带着伤，打架会不会复发。他心底油然升起一种名为欢欣的情绪，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就像天上那颗最为璀璨的星，被宽广的黑夜包容入怀。
原来被庇护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在谢览不断的追问下，时辰挑挑拣拣，跟他说了几个重点。比如跟许婉婉的关系，以及他知晓自己家庭状况的事情。
令时辰又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些事谢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重视。时辰注视着他的眼睛，谢览的眉毛很浓，眼睫毛也很长。时辰不由得想起方才在联欢会上从其他班的人所说的，谢览最好看的是他的眉眼。
此刻，他望着那双动人心魂的眼睛，在心里默默认可的他们的观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