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不要被调教！！！ ...
-
落月湖畔的混乱暂时平息，腥臭气息被夜风卷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心有余悸的村民。
那被救下的小姑娘已被家人接回，依旧瑟瑟发抖。
“妖妖灵小队”围拢在一处稍干净的空地。
谢灵宇小心翼翼地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手帕，里面包裹着几枚从那些“新娘”傀儡残骸上找到的、几乎被黑水和淤泥覆盖的挂坠。他用水囊里的水仔细冲洗干净，挂坠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小巧玲珑，雕刻着繁复的花卉纹样，中间嵌着一块淡粉色的劣质玉石，下面缀着细碎的流苏。
“你们看，”谢灵宇将挂坠托在掌心，递到众人面前，眉头微蹙，“这些挂坠样式统一，做工虽然不算顶好，但也不是寻常村户能有的。而且，我在其中一枚的背面，发现了极细微的刻字。”
明世因立刻凑过去，几乎把脸贴到谢灵宇手上，眯着眼仔细看：“哪呢哪呢？写的什么？”
顾屿不动声色地将谢灵宇往自己身边拉回一点，隔开了明世因过于靠近的脑袋。
容丞目光扫过那挂坠，并未靠近。
齐子轩也好奇地探头，只看了一眼，便“噗嗤”笑出声：“哟！这不是‘怜香苑’的牌子嘛！”
“怜香苑？”
谢灵宇茫然抬头，“那是何处？”
齐子轩脸上露出一个暧昧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南城最有名的……嗯，青楼。”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怜香苑嘛，比较特别，里头都是小倌，不接女客。”
明世因顿时来了精神：“小倌馆？有意思！”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发亮，“新娘傀儡身上带着小倌馆的牌子？这线索可太带劲了！”
谢灵宇脸微微泛红，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应该去这怜香苑查探一番？”
“去！当然要去！”明世因抢着说。
齐子轩却摇了摇头，笑容变得有些狡猾：“怕是不容易。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这怜香苑最近不知搞什么名堂，挂出牌子说歇业几日，不接外客。
据说是……刚买进一批‘新货’，要闭门‘调教’呢。”
“歇业？”谢灵宇愣住了，“那怎么办？”
齐子轩眼珠一转，目光在明世因、谢灵宇和自己身上溜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坏笑：“他们不是新进了一批小倌吗？长什么样，外人又不知道……咱们嘛，”他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混进去瞧瞧？”
“扮小倌？！”
明世因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拍手，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好主意啊！齐兄！你真是个天才！这太有意思了！”他简直迫不及待，仿佛这不是去查案，而是去玩一场刺激的游戏。
谢灵宇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耳朵尖都透着粉色，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行……成何体统……”他下意识地看向顾屿。
顾屿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齐子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谬。”
齐子轩无辜地摊手：“不然呢？硬闯？打草惊蛇怎么办？这可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了。”他看向明世因，“明兄，你觉得呢？”
明世因一把搂住齐子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觉得甚好！就这么办！咱们仨去！”他自动把谢灵宇也算上了。
“我……”谢灵宇还想挣扎。
“殿下不是想查明真相吗？”
齐子轩笑眯眯地打断他，“深入虎穴，方能得虎子啊。放心，有我和明兄在，保你无事。”
谢灵宇看着明世因那跃跃欲试和齐子轩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又想想那些诡异的新娘傀儡，最终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好吧。”
“不行。”
顾屿斩钉截铁地反对，周身寒气四溢。
“啧，真没劲。”
明世因撇撇嘴，然后像是才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容丞，“道侣，你呢？你去不去？你要是扮小倌，肯定是头牌！”
容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清冷无波：“我与顾公子另查他处。”
顾屿闻言，看了容丞一眼，虽未说话，但紧绷的神色稍缓，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让他去那种地方扮小倌，绝无可能。而容丞显然也是如此。
“切，没意思。”
明世因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又兴奋起来，拉着齐子轩和还在脸红的谢灵宇，“不管他们！咱们仨去！妖妖灵小队，首次行动，目标——怜香苑！”
齐子轩笑嘻嘻地附和：“走走走！我知道后门在哪儿！”
容丞看着那三个即将去胡闹的身影，目光在明世因身上停留一瞬，淡淡开口：“谨慎行事。”
明世因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知道啦道侣！等我好消息！”
顾屿则是对谢灵宇沉声道：“……万事小心，随时联络。”语气依旧冷硬，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谢灵宇红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三人身影消失在通往城南的小径尽头。
湖边只剩下容丞和顾屿。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凝重。
“查源头。”
容丞言简意赅。
顾屿颔首：“傀儡术所需材料、操控范围、近期城中异动。”
月夜下，一白一玄两道身影，朝着与那“妖妖灵小队”截然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掠去。
去往怜香苑的路上，夜风一吹，明世因那被“混进去瞧瞧”的刺激感冲昏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
齐子轩正兴致勃勃地比划着：“……到时候咱们就装傻，一问三不知，就说家里遭了灾被卖过来的，啥规矩都不懂，正好符合新来的身份……”
谢灵宇听得脸颊发烫，眼神飘忽，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明世因听着听着，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他猛地抓住齐子轩的胳膊，脸上那点兴奋劲儿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惊悚。
“等等！”
他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齐子轩！你刚才说……那怜香苑闭门歇业，是在干嘛来着？”
齐子轩被他抓得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更加不怀好意的笑：“‘调教’新买进来的小倌啊。不然呢？真当是请回去当祖宗供着？”
“调、调教？！”明世因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齐子轩的胳膊，猛地后退一步，手指颤抖地指着齐子轩，又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们扮成新来的……也得……也得被那什么……‘调教’？！”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从话本里看来的、关于青楼楚馆里那些折磨人的阴私手段的画面。
皮鞭、蜡烛、跪地学狗叫……虽然是小倌馆，可能花样不一样，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然怎么取信于人？”
齐子轩摊手，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做戏做全套嘛。放心，以明兄你的资质，说不定能被‘调教’成头牌呢？”
他故意上下打量着明世因，眼神暧昧。
“头你爹个爪儿！”
明世因脸都绿了，瞬间炸毛，“小爷我是去查案的！不是去卖身挨揍的！这亏本买卖谁爱干谁干！我不去了！”
他转身就要往回跑。一想到可能要被人按着“调教”，他宁可回去面对容丞那张冷脸和顾屿的死亡视线！
谢灵宇也吓白了脸，下意识地往后退，声音发颤：“调、调教？是……是怎么个调教法？齐公子，这……这恐怕……”
齐子轩见两人真要打退堂鼓，连忙收起玩笑神色，一把拉住明世因：“哎哎哎！别急啊！我开玩笑的！哪能真让你们被调教？”
明世因狐疑地停下脚步，瞪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
齐子轩拍着胸脯。
“咱们是去查案，又不是真去卖身。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利用‘新来的’这个身份混进去，装傻充愣，方便打探消息。至于‘调教’……到时候见机行事，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难不成他们还敢真把咱们怎么样？真动了手，咱们不会跑吗？再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咱们又不是没有后手。容丞和顾屿就在外面呢，真闹起来，砸了那破院子都行。”
明世因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看看同样脸色发白的谢灵宇。
想想那些新娘傀儡，再想想“调教”的可怕，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查案的好奇心和那点不服输的劲头还是占了上风。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对齐子轩道：“行！信你一次！但说好了，要是情况不对，你得先顶上去挨揍！”
齐子轩笑嘻嘻地应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谢灵宇见明世因都同意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小声道：“那……那好吧。”
三人再次达成一致，只是气氛比刚才凝重了不少。明世因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万一真要“调教”，该怎么下蛊才能既不让对方发现又能让其痛不欲生。
怜香苑那华丽的檐角，在夜色中已然隐约可见。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我不要被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