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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暮砂荒原的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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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間溫暖卻擁擠的小屋裡，我多停留了幾個日夜。屋外的森林氣息潮濕卻帶著生機，和機械領地那股鐵鏽味完全不同。孩子們圍坐在火堆旁，小聲交談、笑鬧，他們的目光總是偷偷往我身上瞟，帶著好奇與一點點警戒。
「姐姐，他真的是從外面的世界來的嗎？」最小的弟弟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莉安。
莉安點點頭，撫摸弟弟的頭髮：「是的，他看過我們沒見過的地方。」
我看著她的動作，心裡忽然浮現一個疑問。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在火光下微微顫動，尾巴半藏在長袍下，帶著溫柔的靈動。我忍不住開口：「妳……是什麼族的？」
莉安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然後輕輕撫著耳尖：「我是靈狐族的。大多數親人都住在這片森林深處，我們和樹木、風息、獸群共生。」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驕傲，也帶著隱約的憂慮。
我點點頭。意識端迅速調出「靈狐族」的資料碎片：敏捷、感知力強、擅長潛行與感應植物的氣息。難怪她能一個人跑出森林又找到我，這樣的血脈本身就像是一張活的地圖。
夕陽從樹梢縫隙灑落，金紅色的光在林間鋪展。我忍不住回頭看着莉安柔軟的尾巴在風中微微擺動，終於開口問道：
「莉安，你剛剛說你是『靈狐族』的……那，是怎麼分的？我記得獸人種應該很多對吧？」
莉安微笑，耳尖抖了抖：「嗯，我們大致被稱作『獸人種』，可其實裡面還有很多族群，根據棲息地、血脈能力不同都有差別。像我們靈狐族擅長隱匿、感知與靈力；狼族重視力量和獵捕；鳥翼族能在天空翱翔、傳遞消息；而深潛族則生活在水域裡……」
她邊走邊用樹枝在地上畫出幾個簡單的圖示，仿佛在給孩子們講課：「我們族人多半不會離開森林太遠，因為外面危險，而且每次出行都必須向族長報備。」
主角一邊聽，一邊記下：「原來如此……難怪在村子裡看到那麼多不同樣貌的人，卻又好像彼此熟悉。」
莉安抬起頭看他，眼神帶著一絲自豪：「我們雖然分不同族群，但同屬獸人種，彼此之間其實有共識和傳統。只是越往外的地方，越多混血或罕見族群，那裡的世界就更複雜了。」
夜裡，靈狐族的長老來訪。他沒有坐下，只是在門口對我拱了拱手，那雙眼睛像老樹根一樣紋路密佈。
「外來者，」他的聲音低沉，「聽莉安說你要替她父母尋藥？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負擔的。」
我抬起頭，正視他的目光：「如果你們知道藥材在哪，請告訴我，我可以去找。」
長老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們聽過傳說，在森林與沙海的盡頭，有一種古老的植物能治癒‘腐膚之疫’。那片沙海被叫作暮砂荒原。但那裡是沙逐者的領地，漫長、乾旱、危險重重。」
說到這裡，他側目看了莉安一眼：「這孩子不該自己跑出去，差點讓全族擔心。」
莉安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可是如果不找藥，爸爸媽媽會……」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狐尾也不安地捲起。
長老嘆息一聲，將一個小布囊交到她手裡：「這是族裡留下的路標石，或許在暮砂荒原能派上用場。但你們要明白，那裡不是森林，沒有樹蔭、沒有水源，連風都帶著毒。」
我伸手接過布囊，感覺到裡面幾塊溫潤的小石子在顫動。這顫動像是某種古老導航的頻率，或許真的能指引方向。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轉頭問莉安。
「等……等明天吧。」她抬起頭，狐耳微微抖動，眼神裡閃過決心，「我會帶你走出森林，到交界那裡。那之後……那之後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孩子們在旁邊圍過來，一個個拉著莉安的衣袖：「姐姐真的要走嗎？」「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真的有暮砂荒原嗎？」
莉安笑著安撫他們：「有些傳說是真的，有些只是故事。這一次我們會弄清楚。」
她說完看向我，眼神裡既有懇求也有信任：「拜託了。」
我點頭。腦中同時開啟了意識端的資料搜索，千年積累的檔案像星光一樣在腦海中閃爍。
“暮砂荒原”——數據零散、模糊，標註為「極度危險地帶」「沙逐者部落」，還有一個註解：「可能保存上古基因植物。」
也就是說，那片沙海裡或許真有我要找的東西，也可能什麼都沒有。
但至少，我已經有了方向。
夜深了，森林外的風聲帶著遠方的沙響。我在獸人族的小屋裡閉上雙眼，將即將到來的旅程一遍遍演算。
明天，我將和這位靈狐族少女一起踏出這片樹林，前往暮砂荒原——去尋找傳說中的解藥，也去尋找更多隱藏在這個世界的秘密。
